第一百零二章 再遇恩公
雪雁怎麽會不知道百靈在想些什麽,見她拿著銀子發呆,並不說話,忙出聲問道:“怎麽不見你那小子,我們來了也不讓瞧一眼,你也太過仔細了吧?”
百靈忙收了銀子笑道:“這便抱來,不過他才睡下,隻怕醒了又要哭鬧。”
雪雁聞言忙攔了道:“那便別抱來了,我們可受不住這小孩子哭鬧。”
接著幾個姐妹親親熱熱湊在一起聊了會天,這才準備離開。回去的路上,雪雁想了想道:“你們先回去,我去找我表哥說會話。”
書澈笑著道:“聽說你表哥是個西洋貨商人,日後有了什麽好的,可別忘了我們的份。”
雪雁笑著應了下來,尋了輛馬車便先走了。
吳均瑜住在揚州悅來客棧裏,就在瘦西湖的邊上。雪雁進了客棧也不用問,自上了二樓往天字二號房走去。才走到一半,就見走廊盡頭的房間門開了,一個高個兒的青年走了出來。
雪雁忙退到一邊,低頭不去看他。等那人過去了,這才往天字二號房去。吳均瑜開門見是雪雁,忙讓到了屋裏來,開口便問:“怎麽突然出來了?我還想著過幾天去林府拜訪呢。”
雪雁問他:“你做生意,需要人手不?”
吳均瑜愣了下,問:“你有什麽要我幫忙的?裙帶關係最好別來,做生意忌諱這個。”
雪雁解釋道:“不是我,也不是跟我有關的人。是我們林府陳管家的小兒子,他娶了原來黛玉身邊的一個大丫鬟,現在這兩人都脫了籍,準備讓兒子以後讀書光宗耀祖的。但是我看他們日子並不是很好過,我想著這兩人在林府的時候,做事還挺勤懇的,就自作主張問問看,你要是缺人手。可以試著用用看。要是你不方便,就當我沒問過。”
吳均瑜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就算你介紹的,我也得試試人品怎麽樣才行。這樣吧。你把他們兩口子住哪,平時做什麽事跟我說一下,我找人去試試看。如果人品好,那我肯定樂意收了。如果人品不行,那我也隻能對不起了。”
雪雁笑道:“那感情好,我也不敢給你用不好的人。你盡管試,我對他倆還是有信心的。”
吳均瑜笑了:“那要是人品真的好,我收了豈不是還要給你中介費?”
雪雁哈哈大笑起來:“隻怕我還要倒貼你感謝費哦。”
雪雁並沒跟吳均瑜多說,因是兩人獨處,待久了怕遭人閑話。隻講了這幾句便出來了。往樓下走去。
才下樓,就見方才那名男子又上來了。雪雁隻得退到樓梯口去,低頭又等那男子過去。
那人擦肩而過,突然說道:“姑娘可是幾年前去過膠南?”
雪雁一愣,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濃眉大眼的,很是眼熟。可卻怎麽也想不起是誰來,但對方又說了膠南,隻怕真的見過。
突然雪雁恍然大悟:“公子姓張?”
張啟聲點頭笑了:“果然是你,我方才見你便覺得眼熟。所以特意倒了回來,真巧,你來這兒做什麽?”
雪雁忙福了一福回道:“原來是恩公。一隔四年未見,恩公倒是變了不少,我竟一時沒瞧出來,真真是該死。如今我們小姐每年都去廟裏續香火錢,替恩公祈福還願,望恩公長命百歲事事順利呢。”
張啟聲失笑道:“你們還真去點了長明燈?如此在下謝過姑娘與令府小姐了。二位有心了。”
雪雁笑道:“這不值什麽,隻不過當初公子隻留了名字,我和小姐卻不知是哪二字,便隻能組了十幾個名字去廟裏都點了一盞。如今那京城的致遠寺裏還放著我家小姐點的那十幾盞燈呢。”
張啟聲忙道歉,又把自個名字是哪幾個字告訴了雪雁。雪雁笑道:“好在裏頭真有撞著的了,不然隻怕這四年來,都替那不相幹的人祈福了。”
兩人皆笑了起來,張啟聲又問了次雪雁怎麽會出現在這兒,雪雁隻說她表哥住這兒,來探望一下。張啟聲卻道:“我的意思是,你們不是在京城嗎?怎麽會在揚州了?”
雪雁抿嘴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老爺是巡鹽禦史,就在揚州上任呢。”
張啟聲一臉的恍然大悟:“原來那日救的是林大人家的千金,失敬失敬。家父與林大人先幾年隻是略有交情,近幾年因我叔父的關係,倒是走的越發近了。如今的兩江總督換了我家叔父,正巧遇到他整40的壽辰,家父便派我來揚州送賀禮。”
雪雁道了聲“原來如此”,又想到他倆站在樓梯口上,唯恐被人看了去,就隻得先告辭了。
回了府後,雪雁去了上房見了黛玉,第一句話就道:“你猜我方才遇見誰了?”
黛玉手裏正拿著扇麵的篷子,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道:“你表哥?”
雪雁噗呲樂了:“小姐隻怕早知道了,還假裝是自個猜的,想來書澈早告訴你了。”
黛玉也笑了起來:“你與你哥哥多走動才是好事,這有家人和沒家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如今我回了家,才能體會到。”
雪雁隻岔開話題道:“我遇見那日在膠南救了小姐的恩公了!”
黛玉一聽,手裏的篷子掉了地,站起來急忙問道:“真的?是那位張公子?”
雪雁笑著點頭,把自己個張啟聲相遇的場景重複了一遍,黛玉聽了好不羨慕:“隻可惜,我沒與你一起去了,好在這次知道他是哪兩個字了,再不會點錯燈了。”
雪雁一聽,覺得有點不對勁啊,黛玉什麽時候對這個張啟聲這麽在乎了?平時也從來不提這個人,隻不過每年去廟裏給香油錢倒是不落下。
她越是拿眼瞧著黛玉,就越是覺得不對。黛玉被她瞧的手忙腳亂,揀起自己的篷子又假裝繡著,可針法卻完全亂了套。
雪雁一想,隻怕不好。難不成因為張啟聲英雄救美,黛玉動了心不成?隻不過以前卻沒見過她這樣,怎麽現在卻一臉的羞澀模樣。雪雁心裏頭納悶,追問了黛玉幾回,黛玉卻不肯理她。雪雁無法,隻得說了聲回去換件衣裳,就去了東廂。
東廂如今是雪雁和書澈兩個住著,王嬤嬤一回府便告假家去了。她離了揚州四年,家中的小孫子隻怕都不認得她了,再不回去便真的成路人了。
雪雁找到書澈問她:“你知不知道小姐最近常去什麽地方,常做什麽事?”
書澈疑惑的看著她道:“能常去哪?還不是老爺那兒?常做的事,可不就是繡繡花,做做針線嗎?”
雪雁尋思了半天,搖頭說道:“還是不對,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書澈翻了個白眼給她,沒好氣的道:“你這疑神疑鬼的,竟連小姐也編排上了,小姐能有什麽奇怪的,整日裏見的不過就是我們幾個。”
雪雁一想也對,便丟開了手去,再不理了。
轉眼一周過去,便是過年了。如今賈敏不在,林府裏更是淒涼了不少。雖然如此,可該有的過場,該做的事情,都沒少一個環節。守夜的時候,林如海對黛玉說道:“你明日收拾妥當,與我一同去兩江總督那兒拜年。”
黛玉聞言兩頰頓時一片潮紅,羞得隻盯著自己的鞋麵不放。那林如海也是撚著胡子嗬嗬直笑,卻不說話。
雪雁隻覺得太奇怪了,這兩人跟打啞謎似的。於是守夜完了回了梅苑,雪雁伺候黛玉更衣時便故意長長的歎了口氣。
黛玉看了雪雁一眼,疑惑道:“大年下的,好好的歎什麽氣,沒得把好運氣都趕跑了。”
雪雁又歎了口氣:“如今你是走好運了,可見得要不了兩年,便不用我伺候了。”
黛玉紅著臉道:“你怎麽知道的?我怕你多心,沒敢告訴你。不過這回隻是去相看一下,父親說並不急著定下,還要看看他人如何。”
雪雁心中罵了句“我靠”,麵上卻淡定的說道:“與你朝夕相處六年了,待你如親妹妹一般的疼愛,你有什麽,我一眼便看出來了。我隻歎自個跟了你六年,卻也沒能得你的心,這樣大的事,竟也瞞著我。我又不是那愛說嘴的人,你還怕我對人說了去不成?”
黛玉聞言,紅了眼眶,抓著雪雁的手道:“我若是沒把心給你,便不得好死。我自打母親去了,便隻有你和父親是最親的,去了京城便一心隻有你一個。我知你素來最疼我,可我隻怕這事若成不了,你心裏難受,便想著要是真的成了再告訴你。如今還沒個準信,若是講給你聽事後又不成了,我失望是小,你傷了心我才真真難過死了。”
雪雁見黛玉真急了,忙寬慰她道:“我不過戲弄你一番,你就急了。好好的年下,我又怎麽會真的惱你。這事兒你早告訴我了,我也好替你籌劃一番,成與不成,雖還不是定論,但有句話叫謀事在人,若不是我早猜到了,明日大家都不知這事,這裝扮上可不就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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