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歡 誘75 傾盡一腔柔情 [ 返回 ] 手機

與上次一樣,他從大雄寶殿的一扇小門走出來,一襲黑袍襯托出他的偉岸與軒昂,使得他的氣度更加完美無暇,令她屏息。他冷峻的臉膛在燭火通明的大殿上顯得那般不真實,仿佛神祗,突然出現,突然消失。

她呆呆地望著他慢慢走近,癡了一般,移不開目光。

楚敬歡。

她不知他如何逃過燕王府的眾多耳目、出京來到護國寺,但是她相信,他做得到。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眸光越來越熱烈,須臾,他牽著她的手,進了那扇小門。

原來,這是一間密室,室內隻有一張小床、一張木凳、一盞燭火。

“王爺……”蕭婠婠的聲音啞了,顫顫地撫觸他的臉。

楚敬歡緊抱著她,越來越緊,越來越緊,好像要勒斷她的纖腰,揉碎她的身子。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懸浮的心緩緩沉落,安定下來,覺得之前的煎熬都是值得的,隻要他平安無事、好好地站在自己麵前,她就安心了。

他捧著她的臉,默默地凝視,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深沉。

四目相對,眸光微顫,水光搖曳。

見她一身皇後的裝束,楚敬歡心內翻滾媲。

他的女人,兩度變成侄子的貴妃、皇後,教他情何以堪?

可是他也明白,他不能操之過急,不能逼她。

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俯唇,溫柔地吻她的眉心,她的鼻尖,她的唇瓣,綿綿細雨似的,傾盡一腔柔情。

春華凋謝,便是夏季的狂風暴雨。

廝磨,絞纏,氣息的交錯,唇舌的交戰,情絲的糾纏。

久違的熱吻,讓他血脈疾行,讓她遍體柔軟,他們的身軀貼得越來越緊,他們體內的情潮越來越熾熱。

蕭婠婠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般想他,他的體味,他的強健,他的愛撫,他的一切……可是,她克製了燃燒的心火,推開他,氣喘籲籲地問:“王爺,時間不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楚敬歡坐在小床上,迷戀地抱她。

“預謀?”

“紹王與灃兒的預謀。”

蕭婠婠一愣,隨即恍然,在他的心目中,想必從來沒有當灃兒是大楚國新一任的皇帝吧。

他的下巴繃得有點緊,“神宗朝,紹王請辭離京,說是雲遊四海,其實是在各地招兵買馬,私造兵器,意圖謀反。”

她驚訝,“紹王為什麽謀反?”

“皇圖霸業對宗室每一個人的誘惑,是無法估量的,很多人都無法抵擋那至高權柄的吸引。紹王是皇叔的長子,比本王年長,城府極深,機智多謀,擅隱忍,忍常人所不能忍。這些年,紹王暗中積蓄兵力,待時機成熟,就謀朝篡位。”

“紹王為什麽找陛下當傀儡?”

“紹王這一支宗族,與帝位無緣,怎麽輪也輪不到他當皇帝。陛下被魏軍俘虜,他暗中救出灃兒,擁立灃兒坐上皇位,以控製灃兒來把持朝政。可以說,眼下的金陵,是紹王的囊中物。”楚敬歡的黑眸沉如深淵,淵底似有旋風呼嘯。

蕭婠婠擔憂地問:“王爺如何受製於人?眼下可有危險?”

他的眼神寒如冰,“本王沒事。紹王早在本王的府中安插了耳目,與灃兒秘密回京後,在本王的膳食中下藥,讓本王整日昏昏沉沉、神智混亂,待本王發覺,已經來不及,沒有解藥,不出三日就會一命嗚呼。”

因此,他隻能受紹王脅迫,燕王府也落入紹王的手中。

她憂心忡忡地問:“王爺現下還未服解藥?”

他搖頭,“本王無礙,死不了。”

“陛下被魏軍俘虜,可有消息?”

“陛下暫無性命之憂。”

“王爺不會讓紹王繼續把持朝政吧,有何打算?”

“此事須從長計議,婠婠,灃兒待你不錯,你暫且安心當他的皇後,本王會設法救你。”

“婠婠沒事,婠婠等著王爺肅清朝野、還大楚國清平的那一日。”

他們深深凝望,在彼此眼中看見了自己小小的人影,也看見了彼此的濃情。

猶豫了再猶豫,蕭婠婠終究道:“王爺,婠婠學過針灸,假若王爺信得過婠婠,就讓婠婠為王爺解毒。”

楚敬歡愕然,“你懂醫術?”

她道:“婠婠不懂醫術,婠婠學過兩年針灸,懂得如何以針灸解毒,就讓婠婠試一試吧。”

他看她半晌,同意讓她試一試。

縱然他有所懷疑,她也要救他,讓他不再受人脅迫,盡快撥亂反正。

冰魂神針可解世間百毒,她從發髻上取下一枚神針,刺入他的百會穴,入穴五分。

————

禦書房內,楚連灃正在喝湯,蕭婠婠親自做的強健身體的湯。

他喝了兩碗,稱讚這湯味道鮮美,讚她的手藝好。

一人徐徐走進來,卻是眉目靜婉的楊晚雲,她的身後是端著羹湯的宮娥。

她拜見了陛下和皇後,笑道:“臣妾來遲了一步,陛下,明日應當趕早來。”

蕭婠婠亦笑道:“妹妹,陛下明日的膳食就由妹妹負責了,本宮可以歇一下了。”

“如此,嬪妾遵命。”楊晚雲溫柔地笑語,“陛下,臣妾先告退……陛下……陛下……”

“陛下……”蕭婠婠看見楚連灃手撫胸口、眉頭緊皺,連忙扶著他,“陛下,何處不適?”

楚連灃完美的五官糾在一起,心口痛得喘不過氣,好像又不隻是心口在痛,鬢角滲出豆大的汗珠,喘著粗氣。

楊晚雲朝殿外喊道:“來人,傳太醫……”

接著,她和蕭婠婠扶他到暖閣的床榻上躺下。

蕭婠婠花容失色,握著他的手,“陛下,撐著點兒,太醫馬上就到了……”

楊晚雲憂切地看他,慌亂得不知所措,“陛下,不會有事的……陛下,您不能有事啊……”

楚連灃麵色慘白,雙唇覆霜,額上汗珠密布,艱難地開口:“朕沒事……莫擔心……”

猛地,他嘔出一口鮮血,血濺龍袍,觸目驚心。

她們更加驚慌了,為他擦拭。

不多時,宋之軒趕到,診視過後,立即為楚連灃施針。

楚連灃又吐出一大口鮮血,血色稍暗,是中毒之象。

宋之軒寫了藥方,吩咐醫侍回太醫院煎藥,煎了立刻端過來。

折騰了半個時辰,楚連灃恢複了一點精神,但仍然有氣無力,“宋大人,朕中毒了?”

“所幸陛下所中的不是劇毒,隻是微量,救治及時,再服兩日湯藥就無大礙。”宋之軒稟道。

“朕怎會中毒?”楚連灃的唇色恢複了一點血色。

“陛下所食的羹湯中有毒。”宋之軒如實道,“那羹湯是皇後娘娘呈上的吧。”

蕭婠婠早已猜到是自己的湯出了問題,卻仍然震驚了。

楊晚雲眸光一亮,衝蕭婠婠質問道:“姐姐為什麽在羹湯中下毒?為什麽毒害陛下?你究竟是何居心?”

兩個男子都看向蕭婠婠,楚連灃眉宇糾結,宋之軒麵色淡淡。

蕭婠婠心慌慌的,麵上卻不動聲色地辯解:“本宮怎麽會在羹湯中下毒?毒害陛下,本宮有何益處?本宮明明知道毒害陛下是死罪,又怎會在親手做的羹湯中下毒,那不是自尋死路?”

楊晚雲不與她爭辯,大義凜然地對陛下道:“陛下,宋大人說,陛下吃了娘娘做的羹湯中毒的,現下鐵證如山,容不得娘娘抵賴。臣妾也不相信是娘娘毒害陛下,可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也要按宮規處置,好讓後宮中人引以為戒。”

“陛下,臣妾沒有下毒……臣妾待陛下的心,日月可鑒……”蕭婠婠跪在床榻前,猶顯鎮定。

“宋之軒,羹湯中當真有毒?”楚連灃那雙無神的俊眸漾著一抹清寒。

“回陛下,羹湯中確實有毒。”宋之軒看一眼蕭婠婠,肯定道。

“宋大人醫術精湛,怎會有錯?陛下,娘娘毒害陛下,無赦啊。”楊晚雲苦口婆心地說道,一副為陛下著想的愁苦模樣,“假若陛下不下旨懲處娘娘,朝上和後宮就會說陛下有意包庇娘娘。”

楚連灃麵無表情地下令:“來人,將皇後送回坤寧宮,不得踏出宮門半步。待此事查明之後,再行處置。”

當即,有公公和侍衛進來,蕭婠婠站起身,看見楊晚雲的美眸好像隱藏著一抹詭異的精光。

回到坤寧宮,楚文朗歡聲叫著撲過來,蕭婠婠抱起他,看著他燦爛的笑顏,陰霾的心情頓時陽光普照。

與朗朗玩耍半個時辰,她讓藍飛雪和碧蓉帶他去歇著,自己則歪在錦榻上,閉眼休憩。

腦中閃現午時在禦書房發生的那一幕幕,接著回憶做羹湯的前前後後,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羹湯中有毒?什麽時候被人下毒了,而她竟然沒有察覺?

顯而易見,這是將“毒害陛下”的罪名嫁禍給自己,讓她百口莫辯。

毒害陛下的下場,輕則廢後,重則賜死。

害她的人,應該是後宮中人。會是誰呢?

想著想著,她墮入夢鄉,不知睡了多久,被嘔出毒血的楚連灃恐怖的樣子嚇醒了。

沒想到,一覺睡到黃昏。

————

蕭婠婠相信,楚連灃會命人查的。

假若他認定是自己下毒,就不會隻是禁足。

哄楚文朗睡覺後,她披衣起來,回自己的寢殿。

殿中昏暗,隻有牆角一盞珠珞宮燈灑出昏紅的光影,讓整個寢殿彌漫著一種暗淡的旖旎之色。

床榻上坐著一人,身著明黃色綢衣,麵龐沉若鏡湖。

她走過去,淡淡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楚連灃伸臂,蕭婠婠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坐在他的腿上。

“陛下龍體有損,早些歇著吧。”

“朕信你,你沒有下毒。”他溫存道。

“有陛下這句話,臣妾可以瞑目了。”她柔然道。

“胡說!”楚連灃輕責,“朕不許你說不吉利的話。”

“臣妾不說了。”

“明日你就可以出宮門。”

“陛下查到了什麽?”蕭婠婠心想,不知道是不是宋之軒查出來的。

他說,宋之軒暗中查探,隻用一個多時辰就查到了幕後真凶——尚食局的女史。

那女史在蕭婠婠將要用的水中下毒,接著做成羹湯。宋之軒找那女史問話,那女史已經咬舌自盡。線索就此斷了。

其實不難猜測,陛下隻有一後二妃,要蕭婠婠獲罪的,不是楊晚雲就是林舒雪。

隻是,無憑無據,就算知道是誰做的,也無法將真凶怎樣。

楚連灃看著她,深情款款,“朕知道,這世間對朕真心的,隻有你。”

蕭婠婠心中慚愧,“臣妾相信,楊妹妹和林妹妹對陛下的心也是真的。”

次日,皇後毒害陛下一案真相大白。

楚連灃傳召了很多人,尚食局的人,楊晚雲、林舒雪和宋之軒都在。

那個在水中投毒的女史已經死了,不過她相好的姐妹發現她神色有異,悄悄地跟著她,看見她在水中下毒。

雖然楊晚雲和林舒雪還有疑問,不肯善罷甘休,不過陛下執意為蕭婠婠洗脫罪名,她們也無可奈何。

置蕭婠婠於死地的人,陰謀不能得逞,勢必還會再出招。

蕭婠婠心中有數,想著應該攻還是守,或者是攻守兼備。

她想為淩大哥複仇,可是眼下她勢孤力單,楊晚雲和林舒雪應該已經聯手對付她,淩玉顏又隱在暗處虎視眈眈,可以說,她四麵楚歌。因此,她暫時不能行動,當務之急是鞏固自己的地位與後宮的勢力。

這夜,楚文朗纏著她,不讓她走,要她陪著玩。

“朗朗,時辰不早了,該睡覺了哦。”她從公公的背上抱下朗朗,以孩子的柔軟口音說道。

“騎騎……騎騎……”他奶聲奶氣道,看向公公,揮舞著雙臂。

“朗朗再不睡覺,明日姨姨不陪朗朗玩了哦。”

楚文朗看著她,漆黑的瞳仁盈盈閃亮。

半晌,他撲在她的肩頭,抱著她的脖子,好像不讓她走。

殿外的公公稟道:“陛下駕到——”

眾人立即起身迎接,行禮。楚連灃踏入寢殿,眉宇間沒有半分微笑與暖色。

“朗朗,叫‘皇叔’。”蕭婠婠教朗朗道。

“皇叔。”楚文朗聽話地叫了一聲,卻在見到他冷鬱的臉孔時,嚇得轉身撲在她的肩頭。

“來,皇叔抱抱。”

楚文朗不願意,楚連灃硬是抱了過去,將小孩兒放在腿上,逗弄著,“朗朗,這麽晚了還不睡?”

小孩兒癟著嘴,扭頭看向蕭婠婠,“姨姨……姨姨……”

蕭婠婠趕忙抱過來,“陛下先過去吧,臣妾先哄朗朗睡下。”

楚連灃不發一言地走了。

她知道,他挺喜歡朗朗的,今夜卻是怎麽了?

回到寢殿,她看見他坐在桌前飲酒,飲得又急又猛。

她捏按他的肩膀,柔聲問:“陛下有什麽煩心事,不妨告訴臣妾。”

“朕一直不明白,別人的孩子,你為什麽那麽喜歡?為什麽非要帶在身邊?”楚連灃冷沉道。

“朗朗是前朝皇貴妃的兒子,可是,在臣妾心目中,朗朗是嘉元皇後的兒子。”蕭婠婠緩緩道,“朗朗滿月後,嘉元皇後就抱他到慈寧宮撫養,視為親子,無微不至地照料朗朗。臣妾得嘉元皇後信任,時常出入慈寧宮,也幫忙照料朗朗。久而久之,臣妾很喜歡朗朗,放不下朗朗。嘉元皇後仙遊,囑咐臣妾,要臣妾撫養朗朗長大,臣妾不能辜負嘉元皇後的重托。在陛下眼中,臣妾沒有資格照料朗朗,可是,嘉元皇後當朗朗是親子,臣妾也當朗朗是嘉元皇後的孩子,這份心思,還望陛下體諒。”

“朕明白。”他將她抱在懷中,“朗朗快兩歲了,是時候回到親娘身邊了,你這個姨姨,可以功成身退了。再者,從情理上來說,嘉元皇後仙遊,朗朗回到親娘身邊,是最好的選擇。”

蕭婠婠覺得不妙,他今夜所說的話和沉鬱的麵色,說明有人在他耳邊吹了一陣風。

那人不是林舒雅就是林舒雪。

她不能妥協,“陛下,朗朗兩歲了,有藍飛雪和碧蓉幫忙照料,臣妾並沒有花費很多時間……”

楚連灃沉沉道:“就算如此,你也該想想自己,想想朕。玉染,朕一直希望你為朕生養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像朗朗一樣聰敏可愛。眼下朝上穩定了些,你與朕多多努力,相信不久你就能懷上朕的孩子。”

說著,他的掌心貼在她的小腹上,滿目期望。

蕭婠婠眸光一暗,“生養之事,要看上天的安排和臣妾的福份,臣妾自當努力。”

“明日朕讓宋之軒來請脈,這些日子,你不要累著,一心一意為朕生養,知道嗎?”

“臣妾聽陛下的,隻要陛下讓臣妾繼續照料朗朗……”

“朕不許!”他麵色驟沉,“明日朕就讓人送走朗朗!”

“不能送走朗朗。”情急之下,蕭婠婠堅決道,“陛下,臣妾一定要照料朗朗!”

“朕說不行就不行!”楚連灃語氣冷硬。

“陛下執意如此,臣妾無話可說,陛下想要孩子,就去永壽宮和景仁宮吧。”事關朗朗,她一定要力爭到底,不能讓朗朗落在林舒雅的手中。

“你……”他氣極,眼中有火星燃起,“朕非要你!”

蕭婠婠掙紮著,卻被他抱起,放在床榻上,她立即爬起身,他迅捷地壓下來,扣住她兩隻手。

鳳帷顫動,鸞帳搖曳,角落裏那盞宮燈的燭影越來越暗。

楚連灃吮吻她的唇瓣、耳珠和玉頸,就算她激烈的掙紮、抗拒,他也要她臣服自己,為自己生養。

她越抗拒,他越要征服她。

楚連灃撕扯她的宮裝,她推他的胸膛。

他狂熱地吻她雪嫩的身軀,不顧一切,劫掠歡情。

她知道,他被自己激怒了,他的雙眸已經欲火燎原,他的溫柔已被盛怒取代。

“陛下,不要這樣……”她楚楚可憐地求道。

“隻要你把朗朗送還,朕什麽都依你。”楚連灃滿目疼惜。

蕭婠婠側過臉,淚水凝落,水光迷濛的紅眸勾人心魄。

楚連灃看著她又淒楚又倔強的嬌弱模樣,心軟了,可是,一想到楚文朗有親娘、她卻不送還,心中就像被刺了一下,痛得尖銳。

既然她堅持,他也不能妥協,不能再由著她。

可是,他被她傷了,又憐惜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方才的怒火,靜悄悄地熄滅了。

體內燃燒的是欲火,他不停地愛撫她、吻她,極盡溫柔,她依然無動於衷。

灃會強了她嗎?謝謝yanping7020的鮮花,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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