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張老照片1

看著劉俊山,我雖然沒有表態,但是我知道劉俊山的提議已經打動了我,別的不說,就是他說的秦嶺也在北緯三十度這條線上的原因,也會打動我。

其實我原本以為離開了部隊,就再也不會跟這條神秘的緯度線打交道了,沒想到命運總是那麽的願意捉弄人,我現在隻是倒個鬥,也都會遇到這條令我欣喜、傷心、恐懼的緯度線。

我把手機放了起來,決定不再跟大彪那邊通話了,對劉俊山說道:“這樣吧,地圖我拿著了,明天你到我的店裏,我給你拿二十萬現金,你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支票很多時候是行不通的,而且還容易留下‘痕跡’。”

劉俊山聽到我的話,似乎沒反應過來,頓了片刻臉上露出了笑容才說道:“好好,不過按照規矩我還是先拿十萬,剩下的十萬等你們回來了在決定是否給我。”說著劉俊山他就小心的把地圖卷了起來,然後再次用塑料包好,放在桌子上。

這時劉俊山又說道:“我給你們列了一張注意事項和可能會用到的登山工具,因為秦嶺可是地理環境極為嚴酷的峻嶺,很多地方地勢險要,需要注意的地方很多,還有這份地圖我準備了兩份,這一份你們拿回去仔細的看一看,還有一份我用防水的硬板塑料包裝好了,因為秦嶺裏麵潮濕的氣候會使得普通的紙質地圖容易浸水,一旦沒了地圖你們就容易失去方向。”說著他就從隨身帶來的包裏,拿出一張硬板塑料的地圖,差不多有a4紙那麽大,就在他拿出這份地圖的時候,一張白色明信片一樣的東西順手被他從包裏帶了出來,掉落在地上。

我彎下腰,把那張明信片一樣的東西撿起來,發現那是一張老照片,上麵有十個人,似乎是在一個過去的土坯房前拍下的。照片下麵有著一行字白色的字體,一九六九年,黃河第八考察隊。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照片好像有一個非常熟悉的臉,以為自己隨便的用眼神掃過去的時候,看錯了。但是當我仔細的看著照片中,站在人群後麵的那個好像是微笑的年輕人的時候,我瞬間就有些懵了。

因為那個微笑的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戰友肥皂。

黃河考察隊?我看著這幾個字,好像想起來了什麽,記得在潘家園的舊報紙堆上看到過的一篇新聞,好像是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末至六十年代末期間,有十幾支眾多專家組成的考察黃河的隊伍,他們從黃河的入海口開始,沿著黃河的兩岸一直向內陸考察,其主要目的是考察黃河的水文地理和生態環境,然後把沿岸考察的內容寫成文字,和當地的地方誌進行對比,來尋找治理水患的最佳方式,其實那個時候主要是為了建立水力發電廠。現在的三門峽大壩就是在那個時候建立起來的。

考察隊分成十多隻隊伍,每個隊伍都由十個人組成,考察隊的每個人分工非常明確,但是有一隻考察隊順著在河南境內考察期間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而且還是整個考察隊所有成員全都失蹤了。當時所有考察隊都是由北京軍區負債和管理的,整支考察隊全都失去了聯係,軍區立刻派出搜救隊伍,但是搜救隊伍沿著黃河兩岸把整個河南境內全都搜尋了一遍,全都未能發現考察隊的蹤跡。後來軍隊把整個河南境內黃河流經的城市及鄉村,進行了地毯式的搜尋,都未能發現考察隊到底去了哪裏,不過最後那件事被認定,考察隊集體淹沒在黃河裏,屍體也沉入河底了。

“怎麽了?”劉俊山這時突然對我說道,把我從愣神狀態喊了過來。

我拿著照片看著他說道:“這照片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是我母親留下的,也是我擁有的唯一一張父親的照片。站在最前麵帶著眼鏡的那個就是我父親劉長林。”劉俊山說道。

“你父親是黃河考察隊的?”我問道。

“是啊,可惜我父親所在的這支考察隊,後來在河南境內失蹤了,父親離開的那一年,也就是這張照片剛拍攝的那年,我那時候剛剛出生沒多久,我母親還坐月子呢,父親就被調走了,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劉俊山歎了口氣說道。

“什麽原因沒能在回來。”聽著劉俊山的話,我心中幾乎可以肯定,當年失蹤的那支考察隊就是劉俊山和肥皂所在的這第八考察隊。

劉俊山聽我這話,臉上頓時沒了之前的光彩,我這是感覺的可能不好,就說道:“抱歉,說道你的傷心處了。”

接下來我準備岔開話題要離去的時候,劉俊山卻說道:“沒關係,說真的父親到底為何沒回來我也說不清楚,因為父親當年參加的一個大規模的考察活動,當時的活動主要分為兩項,一項是考察長江流域,另一項是考察黃河流域,而我父親參與的項目是考察黃河流域,因為那個時候國家的電力不是特別發達,我父親他們就是尋找適合建立小型和大型水利發電的地點,當時黃河流域的考察隊總共有十七支,我父親是第八支考察隊的,父親當年在拍攝完這張照片之後,郵寄給我母親的,就在我母親收到這張照片的三個月後,我母親就接到了通知,父親出事了。”

劉俊山說著,停下來喝了口咖啡,做了個深呼吸,似乎他對於父親失蹤這件事很難釋懷,劉俊山看著我繼續說道:“其實後來我在長大後從別的考察隊裏得知,我父親在把給我母親的信,郵寄的第三天,他們就出事了,在當時我父親他們總共十個人的考察隊全都河南開封市的牛家村附近失蹤的,具體原因不清楚,不過距離他們最近的第十二考察隊裏,有我父親的一個朋友,聽他說父親他們的第八考察隊在失蹤前,父親曾經跟他聯係過,說他們在水裏發現了一個石像,擔心水下有古墓如果要是在那裏修建水利發電廠的話,可能會破壞古墓,我父親他們就準備到水裏去看看,就跟他們借潛水設備。你也知道那個時候我們國家困難,許多測量工具都是非常簡易的,但是那個時候第十二隊裏確實有個可以比較先進潛水的設備,到水下不深的地方觀察,就在第十二考察隊,把設備在第二天用解放大卡車送到我父親他們露營地點的時候,並未發現我父親他們,後來就再也找不到了,雖然當時軍區動用了很多人去尋找,最終也是不了了之了,直到現在誰也沒有弄清楚父親他們到底去了哪裏。”

“你一直把你父親的照片放在身上嗎?”我問道。

劉俊山點點頭說道:“是的,沒事的我也在潘家園附近擺擺攤,收一收舊報紙舊照片或古圖什麽的,其實我當兵複員後,也幹過不少工作,但是唯獨對於古代地理的研究從未停止過。”

“研究古代地理?這是為什麽,跟你父親的事情有關係嗎?”我問道。

劉俊山點點頭說道:“當然有關係了,我父親他們失蹤的地方,也就是牛家村那邊的黃河河道,父親他們當時露營的地方距離牛家村還有一定的距離遠,因為他們當時脫離了實際考察的範圍,而是去考察了一條古黃河道,你也知道,黃河在我國曆史上因為水患問題,被改道很多次,我父親他們當時不知為何去研究古黃河道。”

說著劉俊山就拿出一支筆,拿出一張白紙,在白紙上畫了一條直線,直線下麵畫了一個拋物線,拋物線的兩端都連接在直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