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圍獵者
“爺爺，這上麵說的是什麽？”扭曲的篆體血字，根本無法辨認。本章節由`忖`暁``提供
爺爺半天沒出聲，眉頭緊蹙，許久才說：“這是四句古偈語：
八載白骨山，天災人禍連。
血染忠字旗，屍皮滿河灘。
看來八年之後，必有大難降臨，到時必定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蟾衣上出現了蛛網紋般的裂紋，噗的一聲輕響，化為烏有。
與此同時，隻聽身後嘭的一聲，蟾母倒在了地上，身體僵硬顫抖不已，幾息的功夫被黃煙籠罩，皮膚變成了石膏一樣。
“呼哧……”
蟾母的身子出現了無數冰裂紋，嘩啦碎了一地，永遠消失了。
“蟾仙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借用蟾衣鬼卜，洞破了天機，已經羽化了。”
爺爺說著，席地而坐，閉目念著《渡鬼經》，人好像瞬間蒼老了許多。
念經聲在樹林裏飄蕩，落葉卷動著，虛空出現了一個淡淡的白影，正是蟾母的亡魂。
“山人不必悲歎，這一切都是天命，還有幾件後事想要托付，往能全乎。”蟾母微弱的聲音說著。
爺爺起身收了法，對蟾母說；“你但說無妨，隻要不是摘星拿月，就沒有辦不成的。”
蟾母搖搖頭，笑道：“山人嚴重了，我隻不過是按照我母紫蟾王吩咐，托付她留下的金蟾珠。”
爺爺一臉震驚，問道：“可是那‘東海金蟾，羽化登仙，命魂九死，萬毒不侵’的紫蟾王母金蟾珠？”
“山人果然博古通今，正是紫蟾王母金蟾珠。此乃我蟾族地寶，得了此珠，可萬毒不侵，夜能視物，閉息遊海，一躍數丈，吸納精氣。”
蟾母說著，一揮手荊棘樹下的暗穴中，一顆糖豆大的金色珠子破土飛出，亮起了耀眼的金光。
“你們幾人伸出手來。”蟾母瓢到了我們身前。
蟾母閉眼握著柳夢蝶的手，搖搖頭說：“冰雪之蓮，玉出昆山，寒鴉點點，命格太孤了。”
隨後握著莫雨塵的手，依然搖頭：“冷如寒鐵，堅如金石，青燈古佛，命格太淒楚。”
紫菱笑道：“姥姥，你看著這麽可愛，就給我得了吧。”說著，還扮了一個鬼臉。
蟾母搖頭道：“那可不行，這金蟾珠不光要體質相合，還要心靈至純。”說著，握住了紫菱的手臂：“桃花之香，牡丹之豔，笑看紅塵，命格太衝了。”
紫菱大眼睛撲閃著，眨巴著說：“什麽叫太衝了？”
“命格的太衝，說的是做事不沉穩，心火難平，看你調皮的樣子就是了。”蟾母打趣道。
黃香似乎有心事，見蟾母飄來，說道：“我就不必試了吧？”
蟾母點點頭說：“氣血俱虧，陰陽雙損，不可動情，命苦之人啊！”
“咿咿呀，媽媽噠，金珠子，美美噠，我要噠，咿咿呀。”肉靈芝看著金蟾珠，小手揮舞著。
蟾母笑著說：“蛋蛋乖，這東西不好玩，知道了麽？”
“小家夥，讓我看看你。”蟾母說著，握住了我的小手。
一絲冰涼之氣湧入了我的手臂，非常舒服，直透心脾。
蟾母臉色變了變，雙眼放出了精光，唬的我肚臍眼兒一涼。
“好，太好了！情有苦恨，心懷天下，聰慧靈善，至純至善至柔至剛，大道天格。”蟾母簡直喜出望外，捏的我手生疼。
我心裏著急，看著爺爺求救，心說你個老太太，我鬼點子最多了，你沒搞錯吧！
這蟾母也是的，都不跟我商量，也不管人家管不願意，一下捏住我的鼻子，見我張了口，輕輕一下將金蟾珠彈入了我喉嚨。
啪……
隨即，飄到我身後，照著背心就是一巴掌。
咕嘎……
隻覺腸子裏麵一涼，金蟾珠已經滾了進去。
我腸胃一陣惡寒，肚子裏好像裝滿了冰塊，身子瞬間被凍僵了，手臂上布滿了銀色的冰絲，好像凍結的窗花一般。
我張了張嘴，可是嘴凍僵了，牙齒都動不了，舌頭更是僵直，竟然說不了話了。
爺爺見情況過分的詭異，急忙走過來，問蟾母：“這是咋回事，怎麽出現冰花了？”
蟾母神色如常，淡然道：“這是金蟾化氣，古咒冰紋可抵擋嚴寒，進入胎息狀態，保持長時間的停滯……”
爺爺恍然大悟說：“金蟾珠果然神奇，如此說來，他以後若是遇到險境，可以躲避起來，進入冬眠胎息狀態？”
蟾母點頭說：“正是如此，金蟾珠聚千年日月精華，積天地靈氣，胎息之力也是相當了得。”
我心裏直叫苦，大罵不已，心說你趕緊給我解凍，胎息不胎息我不管，再下去小丁丁都要被凍掉了。
爺爺看我被凍掉夠嗆，對蟾母說：“這不會把娃兒凍壞吧？”
蟾母解釋道：“金蟾珠已經融合，血脈相通化為本體，無妨無妨！”
她說完，掐了一個法訣，念著古老的咒語，口中湧出了黃煙，在虛空化為數朵黃花，很快就將我包圍了。
我被黃花煙氣縈繞著，被腥臭味熏得透不過氣來，雙眼刺痛，頭皮發麻，很快陰寒之氣散去，渾身暖和了起來。
“恨水，恨水……”聽到爺爺的聲音，我張開了眼睛，竟發現自己站著睡了過去，真是神了。
我動了動手指，又動了動腳趾，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脖子，全身關節嘎嘎作響，如放炮仗似的。
蟾母的身影暗淡了幾分，若隱若現就要快消失了。
“小家夥，蛋蛋跟隨我多年，一直以母子相稱。如今，我神魂已散，自當西去，能否將它托付於你？”蟾母麵色蒼白，看著肉靈芝連連不舍。
“咿咿呀，媽媽噠，蛋蛋乖，好好噠，咿咿呀！”肉靈芝哀求著，淚汪汪看著蟾母。
“姥姥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蛋蛋的。”看著這對非比尋常的母子決絕，悲涼感頓生。
爺爺和蟾母都是老人，對生命的感悟要深的多。
“讓大家送你一程吧！”爺爺臉上多了幾分孤寂，看著蟾母說。
蟾母點點頭，往樹林深處飄去。
白霧流動著，一條黃土小路在濃霧中若隱若現，蟾母停住身子，回頭說：“都回去吧！”
眾人誰都沒有說話，看著蟾母消失在了白霧之中。
“紫菱，你是回仙雲村呢，還是跟我們下山轉轉？”爺爺看著紫菱問。
紫菱笑著說：“葉山人，我若是下山，老翁非得醉死不可，我還是回去吧，等有功夫，一定和老翁去看你們。”
“如此也好，代我向老翁問好。”爺爺突然又想起了什麽，連忙道：“若是老家夥要出山，別忘了帶上窖藏的女兒紅。”
紫菱笑彎了腰，連連稱是，答應一定原話帶回，說罷便離開了。
肉靈芝蛋蛋哭的很傷心，鬧騰著要見媽媽，最後哭累睡著了。
幾人下了山，剛到西壩村，見幾人手裏拿著鐵鍬鋤頭，氣勢洶洶，將我們幾人圍了起來。
“老鄉，咋回事呀？”
爺爺見村民一臉怒氣，急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