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波起漣漪(一)
“什麽?你說什麽?”瀾清幾乎和雁潮同時問出口。愛睍蓴璩
“小畜生,大師兄雖然待你嚴厲些,但也是因為你頑劣,其實他待你比我們都要好,昨晚他還說你現在大了,性子也該收斂了,就把銀刀送給你,可你呢?你竟然反過來把刀上淬毒取他性命,現在他生死未卜正由二師兄救治,你怎麽這般狠毒的心腸?”
“月溯。”瀾清喊了一聲,忽然倚著風渡晃了晃,如風中殘荷,哇的吐出於口鮮血,登時麵如白紙,意識如斷線的風箏,渺渺然飄忽天際。
“你胡說,風渡,你信口雌黃,我去大師兄的房間時還見他在床上打坐,我放下銀刀就走了,何來殺害他之說。”
“雁潮,你還狡辯,無為觀豈能容你這等殺害同門淫辱師父的惡徒。”說話的是一位清臒銀發的老者,正是無為觀左護法衝虛。
“師叔,你先莫動手,且讓我問上一問,他畢竟是我親手養大的孩子。”
衝虛地位不如瀾清,但卻是瀾清的師叔,素來是個直爽脾氣,當下也不顧及,對著瀾清兜頭淋下:“當年我說魔教餘孽無需可憐,你卻非說什麽,人性本善隻要教化得法就能做個好人,可是你養了他十年,他反過來淫辱你。”
“師叔……。”瀾清痛苦的打斷衝虛的話不願他再說下去。
“潮兒,為師問你,你真的是魔教餘黨派來的殲細,你真的迫不及待的想把清心訣偷走,你明知師傅是要教你的,以你的聰明才智不出五年必有所成,何苦如此狠心,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雁潮癡癡的望著瀾清染著鮮血的紅唇,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就好像剛才他從自己身體裏取了什麽東西一點點嚼碎了咽下去,那些血都是自己流的,要不自己身上怎麽會像被抽幹血液一樣,從腳底上透著冰雪般的寒冷。
“師傅,甭和他廢話了,管他什麽來頭目的,一劍殺了不就什麽都了結了。”風渡說著把瀾清扶到另外一名弟子身上,挺劍直取雁潮要害。
雁潮此時仿若置身在重重迷霧裏,偏那黑暗迷茫中那可以抓住的竟然是毒蛇的引信,牽扯而出的是會將自己撥皮蝕骨的血盆大口。
風渡的劍疾如狂風,幻化的光影已團團把雁潮罩住,可雁潮卻傻了一般隻看著瀾清,絲毫不理會風渡的攻擊,風渡見他如此生生收住了劍招,吼道:“雁潮,拔出你的劍,我給你一個還記得機會,也算……對的起我們相處的十年。”
三位侍劍弟子裏,大師兄月溯溫文儒雅,刻板嚴肅,二師兄雲深爽朗健談待人親厚,三師兄風渡脾氣暴躁,陰狠手辣,但他們同樣的寵著疼著自己,待自己像親弟弟,可現在大師兄說傷在自己手上,生死不明;二師兄和自己喜歡同一個人已經生死無話,三師兄橫劍相向,恨不能殺之而後快,這都是為什麽,為什麽,瀾清,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麽?
身軀斜斜向前伸展,雁潮以一雙肉掌握住了風渡的劍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