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複返,再進傅珩的病房,楚琳又驚又怒。

楚琳看到兩人,謔的站起身,咬牙切齒半晌,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傅遲冷然的望著楚琳:“媽,你剛對陳落動手了?”

楚琳明白過來,怒意更盛:“怎麽,你這是聽了她告狀,想來找我還手?!傅遲,你是不是忘了——”

傅遲倏然動身,去到傅珩病床,一把拿過了旁邊桌上的水果刀。

楚琳短暫的失聲後,是極端的恐懼:“傅遲!你想做什麽!!我是你親媽!!”

傅遲冷冷地盯著楚琳,連陳落的心跳都快到了極點,瞳孔緊縮的看著傅遲,低聲道:“傅總!”

“我知道,你是我親媽。”傅遲喃喃一般的,他抬起手,下一秒,那刀鋒卻是轉向自己的手心。

楚琳反應過來,尖銳的叫了一聲:“傅遲——”

一切發生的迅雷不及,傅遲的刀尖已經劃向了掌心。

一瞬鮮血淋漓,傅遲眉眼一瞬微蹙,額上流下冷汗。

水果刀咣當掉地,傅遲的掌心,已然落下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汩汩往外冒血。

楚琳尖叫一聲,眼淚幾乎是飆出來的,走上前不由分說的給了傅遲兩個巴掌。

“你瘋了,你瘋了嗎?!!”

傅珩一把拉住了楚琳,攔腰將她按在懷裏,楚琳痛哭出聲,抱著傅珩的胳膊險些暈厥。

一片混亂之下,陳落渾身顫抖,她顧不上任何,隻飛速的上前按下了呼叫鈴,然後轉身去衛生間拿了幹淨的毛巾裹住了傅遲的手掌。

她抬眸,眼角發紅,正對上傅遲微垂的眼。

傅遲看起來很鎮定,甚至淡漠,如果不是他的唇色微微發白,額上也有冷汗,陳落幾乎要以為他沒有任何感覺。

護士來的及時,見病房內這亂象都嚇得不輕。

陳落隻說是不小心割到手,讓護士拿了繃帶和藥,囑咐她閉緊嘴,然後反鎖了門,自己為傅遲處理。

楚琳幾乎哭暈在傅珩懷裏。

一切將歇,陳落慶幸傅遲這個瘋子沒有割的太深,不需要縫線。

而來的護士也是傅家提前跟療養院打過招呼,受過培訓,簽過協議的。

否則今天的事一旦傳出去,不知道要成什麽樣。

她半蹲在傅遲身旁,後知後覺的恐懼湧上心頭。

而傅遲看向了楚琳。

楚琳依偎在大兒子懷裏,怨念而不解的盯著傅遲,哭的渾身發抖。

傅珩依舊沉默,仿佛所有的事情不與他相幹,他默默安然的輕撫母親的後背,掃了傅遲一眼。

“不是陳落告的狀,是我知道她來這裏,自己看的監控。我就是趕過來給她撐腰的。您那一巴掌,我不可能讓她白受。”

“媽,我是您兒子,我不可能對您做什麽。但我也希望,往後你也不要再對陳落動手。否則的話,今天是我第一次發瘋,但絕對不是最後一次。往後你怎麽對陳落,我就怎麽對自己。”

傅遲一字一句,說的很平靜。

楚琳抽泣著,怒聲顫抖著:“你為了她,你為了她!!你……”

她說不出後文,悲傷和痛苦夾雜著後怕,讓楚琳幾乎不敢去看傅遲。

傅遲平靜到有些麻木了,他輕輕地說:“對,我是為了她。我要娶的人是她,就她一個,不可能有別人。”

“是我生的你……我生的你!!你心裏有沒有一點點想過?你什麽時候能聽我哪怕一句話?你哪怕,哪怕有你哥的一點點懂事,你都幹不出這種事!!”

楚琳句句振聾發聵,傅遲眸色恍惚片刻。

他站起身,盯了傅珩許久。

陳落也倏然起身,緊緊盯著他的側頰,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不能……不能更遭。

讓老爺子知道大房鬧成這樣,一定會動氣。

傅遲感覺到陳落的動作,心頭拉扯著疼。

她是怕自己對傅珩動手嗎?

於是傅遲扭過臉,衝著陳落意味不明的扯了下唇角:“放心,我這會兒沒力氣對誰動手。”

陳落微愣。

“媽,你從小就喜歡大哥,大哥喜歡什麽你都給他,想要什麽你也給他。我永遠是靠後的那個,我做的再好,你和爸也看不到。我習慣了,我也不怪你們。像你說的,我是你生的,這都不算什麽。但這一次,我要誰,我想娶誰,我想怎麽對她,我會隻按著我的心思來。”

他看到楚琳通紅的淚眼似乎有後悔,他聽到楚琳嗚咽哭泣,輕輕地叫了他一聲阿遲。

傅遲收回眸光,拉住陳落,轉身朝著病房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