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我們有五六年沒見過麵了。時間過的很快,落落是個大姑娘了。”
病房內,傅珩凝視著陳落,眼中都是溫柔寵溺的笑容。
而陳落看到那笑意,隻覺得渾身都是刺,朝裏長得那種,不疼,但難受的讓她想奪門而逃。
她其實並不能分辨傅珩的‘有些想你’是真是假。
雖然陳落很篤定的告訴沈星明這不是喜歡,但她心裏究竟還是動搖的。
可眼下看著傅珩的表情,聽著他的話,陳落有了五分確定。
這不是喜歡。
她哪怕再遲鈍也知道。
既然不是喜歡,傅珩又為什麽要說,他想她了?
思緒朝著不可避免的方向滑去。
陳落想起她跟傅遲訂婚以來發生的種種事。
傅遲的反常,傅珩得知消息後的淡定,還有傅遲對傅珩動手……
以及這兩兄弟這些年的明爭暗鬥。
當年傅珩去國外養病之時,她剛望到了二十歲的開端。
走之前,傅珩告訴她,要去傅遲身邊,好好的協助他,協助傅家。
彼時陳落是納悶的。
她十歲出頭開始在傅珩身邊,照顧他陪伴他,陳落見過他所有的麵目。
好的、壞的,光風霽月,不堪人知的。
傅珩絕沒有那麽的愛傅遲。
隻是兄弟親緣的枷鎖讓他對傅遲包含多重期待和複雜的情感,但傅珩又因自己身體的病痛而深深地羨慕著健康的傅遲。
這是一種複雜到難言的情感。
傅遲反過來也一樣。
電光火石間,陳落忽然就明白了過來。
恐怕,傅遲是知道什麽了。
他知道了自己跟傅珩的過往,也有可能知道了自己一直將他當做傅珩的……替身。
所以他不甘心,更多的是不忿。
而傅珩貌似,也是一樣。
傅珩給陳落泡了一杯茶,放到了她手裏
他看到陳落無名指上的藍鑽戒指,眸光微動,卻隻是輕笑:“落落,在想什麽?”
看著杯中暗色的茶湯,陳落聞到醇厚的紅茶香氣,是她很喜歡的味道和品種。
也跟以前一樣,是傅珩泡給她的。
“沒什麽。”陳落睫羽輕顫,抿了一口熱茶。
熱水順著喉管流下去,然而陳落除了留有餘溫的口腔,其餘地方還是冷的。
頓了頓,她將一整杯茶一飲而盡。
“大少這一次回來,不知道會在燕城待多久?”陳落抬眸看向他,問的平靜而自然。
傅珩微頓,和傅遲截然相反的淡色瞳眸多了點淺笑:“可能會待到明年春天。還有,落落,為什麽不叫我的名字?我說過,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陳落唇瓣勾了勾,轉瞬即逝的一個笑:“不禮貌。往後,可能還得改口叫您大哥,直呼名字什麽的,還是算了。”
傅珩盯著她:“你真的想嫁給傅遲?”
很多事情,不是她不想就能不做的。
陳落語氣淡淡:“我願意嫁給他。”
傅珩怔愣一會兒,眸底劃過晦暗,輕聲:“可這不是你想做的事。落落,我說過的,我會支持你想做的任何事。現在也是一樣。”
心口湧起難言的酸澀,陳落的指尖輕輕扣著茶杯上的描金紋飾,閃過了與傅珩對視的眼。
“謝謝,謝謝你。”
但她沒的回頭。
因為縱使回了頭,傅珩也不可能是她的退路。
陳落也無意兩情相悅的婚姻,相互扶持的愛人。
她命裏沒有這些東西。
陳落站起身,將杯子放到了一旁,露出一個笑容:“謝謝您的茶,我就是來看看您的狀況怎麽樣,看到您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和傅遲的訂婚近在眼前,我還是很希望您能來參加的,傅遲也是一樣。”
話音落下,病房門被人一把推開。
楚琳踩著高跟鞋,麵帶不豫,快步走了進來。
似乎早知道陳落在這兒,楚琳一進來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帶著冷笑和不屑:“陳落,你來幹什麽?怎麽,你釣著我小兒子不夠,還要來勾/引我大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