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這會兒麵對杜辰闌的挖苦質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剛上高中的時候,陳落因為一些原因成績大幅下降,跟傅遲還有杜辰闌分到了一個班。
高中是私立,能去的人都非富即貴;簡單來說,尤其同年齡的孩子,基本上都是一個圈子的。
陳落是什麽身份,外班的人或許不清楚,但同班同學心裏都明鏡似的。
受欺負是在所難免。
隻不過有錢人家的孩子都自持身份,太下作的事也不會去做,慢功夫折磨人卻很有一套。
傅遲那時候一個頂三個的淘氣,雖然偶爾也護著陳落,但他的保護方式很粗暴,就是跟別人聲稱,隻有他才能欺負陳落。
可傅遲的眼睛也不能處處盯著,倒是杜辰闌幫陳落解過不少圍。
想到這兒,陳落垂了眼瞼:“杜公子,有些事情星明不親口告訴你,我告訴你也不合適。既然你還會在燕城待上一段時間,不然等星明醒了,願意見你,你親自問她?”
杜辰闌也有些不自在起來:“我也沒別的意思。說到底,我跟你也算半個發小,也是因為你認識的星明,就算沒有傅遲,咱們也算是朋友吧?但這麽些年你對我一直都是淡淡的,有什麽事我也不好意思多問你,現在你都要跟傅遲結婚了,就不能把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放一放?”
他越說越起勁:“就比如,從咱們認識起,除了在校園,你見了我就叫‘杜公子’,別不別扭啊?”
陳落麵不改色:“叫別的不禮貌,何況我跟傅總還沒真的結婚。”
“這不是早晚的事?等你跟傅遲結婚,說不定我跟星明也重新在一起了呢,到時候——”
“在什麽一起?”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臥室門口傳來。
陳落下意識站起身,稍稍愕然的看向主臥,就見下一秒,沈星明從裏麵打開門,臉色蒼白的走了出來。
杜辰闌也站了起來,眼神停在沈星明臉上,再也挪不開似的。
沈星明看著有氣無力,見了杜辰闌倒是很平靜,瞥他一眼:“什麽時候來的?”
陳落率先一步過去扶她,杜辰闌落了後,頗有些尷尬:“剛到沒一會兒。你,你還好嗎?感覺怎麽樣?”
沈星明坐到沙發上:“還好,就是頭疼。”
陳落在旁邊,見這情形便準備讓兩人獨處,找了個借口:“不然杜公子替我陪一會兒星明吧,我回家去拿點過夜的洗漱用品,晚點再過來。”
倆人都沒吭聲,陳落拿了包出門。
下了樓,迎麵看到輛熟悉的車。
黑色的布加迪,在暮色裏也十分顯眼,陳落在原地怔了一會兒,上前敲了敲車窗。
窗子好一會兒才降下來,傅遲俊逸的側臉繃著,沒看陳落:“有事?”
陳落:……
怎麽還倒打一耙?
不是他先不吭不響跑到這兒來的嗎?
陳落耐著性子:“您怎麽來了?什麽時候到的?”
“剛到,我來接杜辰闌,又不是找你。”傅遲掃她一眼,輕嗤一聲,很不屑的樣子。
陳落:“……那您可能得等一會兒了,星明醒了,他們倆在樓上說話。”
傅遲這才盯向她,黑眸看不清情緒:“他們說話,把你趕出來了?”
“不是,我回去拿點東西,一會兒再回去。”陳落把剛才的借口再次抬出來。
這下傅遲更不屑了似的:“還回去?你當電燈泡有癮嗎?反正杜辰闌閑著沒事幹,讓他照顧沈星明,你上車,跟我走。”
陳落蹙眉:“這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
傅遲說著,兀自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那邊貌似接的很快,傅遲開口,一氣嗬成:“杜辰闌,好好照顧沈星明,陳落我接走了,你跟沈星明說一聲。”
好一會兒,傅遲聽著電話沒吭聲,許久才嗯了一聲,掛了。
迎上陳落的眼神,傅遲淡淡:“上車,沈星明答應了,讓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