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巨大的荒謬感襲來,陳落幾乎要握不住那罐子。
許久,陳落才把罐子放回了原位。
胸口像是堵著什麽東西難以呼吸,陳落看著吧台上的戒指盒,忽然覺得自己做這些,也是無用功。
她剛想把盒子收回,就聽到身後開門聲響起。
陳落微微愕然的回眸,對上一雙黑沉的眸子。
傅遲站在門口,神色意味不明的看著她。
半晌,陳落才擠出一個笑容。
她想讓自己的笑盡量看起來溫和從容,迫使自己帶上討好的意味。
“傅總……”陳落看了眼吧台上的戒指盒,想要拿到傅遲麵前去。
然而還不等她說完話,傅遲已經大步上前來,一把握住了陳落的手腕。
他很少像這樣,沒有任何收斂,死死地捏著陳落的手腕,攥的陳落生疼,將陳落拽出了房間,一路朝樓下走去。
陳落的額上冒了一層冷汗,是痛的,但她沒有出聲,隻是任由傅遲動作,下到一樓的時候,碰上陸離。
陸離的表情很奇怪,似乎不敢看陳落,更不敢看傅遲,匆匆掃了他們一眼之後,便轉身出去了。
傅遲也拉著陳落走到了外頭。
一輛車停在別墅門口,傅遲幾乎粗暴的拉著陳落上了車。
車子發動,開往與市區全然相反的地方,也不是老宅的去向,陳落這才後知後覺,不對勁。
她的手腕仍舊被傅遲緊緊地攥著,似乎這人很怕自己一鬆手,陳落就會消失一般。
陳落忍不住了,輕聲問他:“傅總,這是要去哪兒?”
傅遲緊繃的側麵線條仍舊是好看的,叫人移不開眼,但他似乎並沒有回答陳落的話的意思,隻是眸光透著漠然的看向前方。
周邊的風景越來越陌生,但陳落腦子裏電光火石的想起些什麽。
這個方向,好像是城北,傅遲在這邊有一套舊洋樓。
想到這件事的一瞬間,陳落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怎麽的,仿佛是感覺到了不同尋常,陳落心慌的同時,腹部忽然作痛起來。
她的臉色隨之白了幾分,不易察覺,但額上的冷汗越來越細密。
陳落不動聲色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車子最終停在了小洋樓前。
雖然已經想到傅遲要帶她來這裏,但陳落還是不可避免的惶然幾分。
被傅遲強硬的帶下了車,陳落硬生生的頓住了腳步。
傅遲也跟著停住,回頭冷冷地看她。
陳落不是沒見過傅遲這樣無波無瀾的眼神,但今天的傅遲仿佛格外的不一樣。
“傅總,您到底要做什麽?”陳落忍著腹部越來越尖銳的疼痛,強撐著問傅遲。
傅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取而代之的,是傅遲的動作。
他忽的上前,一把將陳落打橫抱了起來。
陳落險些驚呼出聲,硬生生地忍住了。
傅遲的手牢牢地箍著陳落細瘦的腰,仿佛稍稍一用力就能將她折斷。
他進了洋樓,用腳踢上了門。
大門砰的一聲關閉,陳落後知後覺。
傅遲這是……
她強忍心慌,聲音嘶啞幾分,緊緊地盯著傅遲,“傅總,您先放我下來……有什麽事好好說。”
傅遲充耳不聞,帶著陳落一路上了二樓。
這小洋樓是早些年傅遲從一個拍賣會上撿漏得來的。
據說是二幾年的房子,從裝潢和擺件就能看得出這房子最早的主人非富即貴,而且還是那個年代有著特殊身份的人。
偌大的客廳,鑲金嵌玉的樓梯就在正中間,不開燈都能晃人的眼,到了拐角樓梯便分作兩邊,通往二樓。
傅遲抱著陳落,對她說的任何話都全然不理會。
進到二樓正中央的大房間,傅遲堪稱溫柔小心的將陳落放到了屋中那張掛著淡青色紗帳的公主床邊。
陳落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她懵然的看著傅遲,看著他單膝跪地,看著他輕柔的為自己脫下了鞋,一副體貼至極的模樣。
陳落心裏隱隱察覺了什麽,卻不敢深想。
話音裏帶上了一點明顯的顫抖,陳落喉嚨幹癢。
她放在一邊的手微顫,“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
傅遲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他的語氣平和的像是什麽都發生,眸子裏的情緒也淡然沉靜,甚至沒有了往日的戾氣和桀驁,隻是那麽靜靜地看著陳落。
“我不幹什麽,隻是……帶來你這裏而已。喜歡這裏嗎?”
語罷,不等陳落回答,傅遲兀自笑了一下。
這一笑,他身上的氣壓反而低沉下來,讓人說不出的駭然。
“喜歡的話,以後就一直待在這兒,跟我一起,就我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