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看出他的不滿,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什麽,傅遲卻先反悔了。

他抬手揉了揉陳落的發頂。

陳落有些懵然。

“有感謝也好。”傅遲的聲音很低,把眼底的淡淡受傷藏起來,“看看,這些東西你想留下哪些,想扔掉哪些。這個房間你想怎麽布置,都依你。等差不多了,就搬過來住。”

陳落下意識的就想反對,但是想想他們倆的訂婚日期就在眼前,她遲早是要跟傅遲住在一起的,就閉了嘴。

她跟著傅遲走到床邊去看盒子裏的東西,神思有點遊離。

傅遲自顧自的拿起一個泰迪熊,“這個我去拿的時候就覺得有點眼熟,這是老爺子送你的嗎?”

陳落遲疑了一會兒說:“這是我那年剛到老宅的時候一個傭人送我的,記得沒錯的話,這個是傅總您的。”

當時傭人給陳落的時候說,這是二少爺不要了的,扔了可惜,就送她了。

那時候陳落剛到傅家,年紀小,又是極致的敏感自卑,對這個施舍般的泰迪熊敵意十足。

時間太久,陳落已經沒什麽感覺了。

傅遲捏著泰迪熊的手緊了緊,心裏劃過一點異樣。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陳落,見她沒什麽特別表情,心裏卻更不是滋味。

佯裝無事的將泰迪熊放下,傅遲又去拿那個水晶球:“這個呢?”

陳落:“大少送的。”

傅遲更不得勁了。

傅二少差點想砸碎手裏的東西,忍了又忍才沒發脾氣,隻幽幽地看了陳落一眼。

陳落很坦然:“如果您不喜歡,可以扔了。”

傅遲:“……你想留著嗎?”

“都可以,聽您的。”陳落謙恭謹慎。

傅遲喉嚨裏像堵了塊石頭,上不上下不下的難受到極致。

半晌,傅遲把水晶球往桌上一擱,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你想扔就扔,想留就留,都說了聽你的。”

陳落抿了抿唇,剛要說話,房門忽的被人敲響了。

她過去開門,正是陸離。

傅遲憋著點火,語氣有些冷的問:“什麽事?”

陸離小心翼翼:“許,許小姐拜訪……”

“什麽?”傅遲的火一下子頂到頭頂,走到近前,眸裏都多了點戾氣,“她來幹什麽?”

陸離難得坑坑巴巴:“不,不知道……人還在門口。”

傅遲煩躁頓起,尤其是陳落還在這兒,他語氣越發難聽:“讓她走。”

陸離得了老板的令,底氣壯了點,轉身就要走,被陳落叫住了。

陳落對上傅遲投過來的目光,平靜淡然:“傅總,可能許小姐這個點過來有什麽要緊事,還是見見吧,畢竟之後我們還是要合作的。”

傅遲邪火竄到腦子,無論如何都不能忍了,“陳落,你長沒長心?”

陳落微微蹙眉,“傅總要是不想見,我單獨去接待,怎麽樣?”

傅遲怒極反笑。

合著不管他做什麽,陳落都是油鹽不進。

傅遲感覺自己要被逼成狂躁症患者,偏偏他還顧及著陳落的心情,不願把話說的太難聽。

實在太憋屈。

許久,傅二少再一次敗下陣來,亮出自己少的可憐的底線。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傅遲拂袖而去,自己下了二樓進了房間,關起門來,一副生悶氣的前兆。

陳落哪裏管的了他這麽多,快步下樓去見許依然。

許依然身上沾著雨汽,看到陳落並不太驚訝,當然臉色也不會好看,進門就望向四處,冷聲:“阿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