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八仙合氣解屍局

當日事出突然,茹教主一下子就被陰火團團包裹,雖然臨危反擊,將那偷襲之人重創,卻根本沒看清那人的模樣。

我心中暗自琢磨,這偷襲之人究竟是誰。這人既然暗中藏匿一旁,而且一出手就是要至茹教主於死地,就絕不可能是什麽無意中經過的路人。

隻聽茹教主道:“我從墓中逃出之後,思來想去,這偷襲我的賤人,應該就是他口中的‘玄女娘娘’。”

我吃了一驚。就聽她接著道:“這死鬼做巡陰人這麽多年,不可能無緣無故起了別樣的心思,一定是受了某些人的蠱惑。”

我聽得心中咯噔一下,失聲道:“是那個玄女娘娘?”話一說出,就覺不對。玄女娘娘早就已經不在人世,又怎麽可能會出現?

茹教主道:“這死鬼雖然混賬,但絕不是傻子。他既然說到了玄女娘娘,就必然是有那麽一回事。”

我聽得暗自點頭,像青子師父這樣的人物,絕不可能是被一些下三濫的手法給騙到。空穴不來風,這麽說起來,難道真有所謂的玄女娘娘?可這事也未免太過離奇了。

室內一片寂靜。琢磨了一陣,就聽茹教主突然問:“你那隻鐲子哪去了?”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陰陽二物鐲,隨即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這鐲子被那梁庸拿去之後,我也不知這東西究竟被他藏到了哪裏。

茹教主聽完之後,也沒有說話,過了半晌,才道:“這隻鐲子,是你那小丫頭師父的罷?”

我點了點頭,把當年在潭城將鐲子當掉買房的事簡單說了。

就見她朝我瞥了一眼,冷笑道:“你們這兩個小鬼也真是夠胡鬧!”

我也不敢頂嘴,隻是垂著腦袋一聲不吭。過了一會兒,聽她道:“這鐲子,是當年她師父留下的。”

我“啊”的一聲,萬萬沒料到這這鐲子居然是青子師父之物。當年那死女人將鐲子拿出,讓我去當掉,想必也是萬念俱灰。

就聽茹教主道:“那你可知道這鐲子的來曆?”

我聽她聲音冷肅,想來是正在氣頭上,隻得硬著頭皮道:“起初是不知道……後來,後來就知道了一些,聽說這鐲子名叫陰陽二物鐲,當年是在秦陵中被搬山道人盜出。有傳言說,它跟玄女墓……”

說到這裏,猛地一下怔住,腦海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念頭。

就聽茹教主冷聲道:“就是玄女墓。這死鬼一定是進過玄女墓!”

我腦子裏轟轟作響,心中念頭紛雜,遲疑道:“可……可這玄女墓不是傳說麽?”有關這個大墓的傳言,在世間流傳已久,可是誰也不曾真的見過,就連葬門都無法確定它是否存在。

正想著,就聽茹教冷哼了一聲,道:“不學無術!你當玄女墓是什麽?玄女墓就是咱們師祖的葬身之地,也是這葬法大陣中最為關鍵的幾個陣眼之一!”

我聽得心中震撼不已。要照茹教主這麽說,玄女墓是真的存在,而且還是這葬法大陣最重要的組成部分,當年玄女娘娘就是在此墓中殉葬。

但當我問起這玄女墓究竟在哪裏,卻連茹教主也是搖頭不知。這玄女墓既然是葬法大陣的關鍵中樞,必然是隱藏極深,是個絕大的秘密。

按照茹教主的推測,那蠱惑了青子師父的東西和偷襲她的那個賤人,必定是同一人。而且這東西極有可能是出自玄女墓,但絕不可能是玄女娘娘。

我聽得心中駭然。玄女娘娘是我們的祖師,更是當年葬法大陣的締造者,就算她還在人世,也絕不可能會反過來要毀掉自己親手訂製的法則。但這東西既然能把青子師父給蠱惑了,這事情就絕不會簡單。

石室內寂靜了好一會兒。我看著茹教主滿身滿臉被陰火焚燒的疤痕,隻覺觸目驚心,忍不住道:“後來呢?”

隻見茹教主轉頭瞥了我一眼,道:“我從墓中逃出之後,就回到朱砂島養傷。之後就到處地尋訪這死鬼和那賤人的下落。可從此之後,這兩人就如同泥牛入海,音訊全無。”

“這樣又過去了幾年。後來有一次,我路過潭城一個叫三化的地方,無意中發現當地的陰氣波動很是不尋常。”

我聽得“潭城三化”四個字,不由得心頭一跳,似乎隱隱想到什麽。就聽她道:“我當時查探之後,就發現了一件事。”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見她目光森冷,語氣也是冰冷到了極點。心中正自忐忑,就聽她道:“這裏被人布了個八仙局。”

我聽得一呆,卻是從未聽說過這個陣法的名字,不由問:“那是什麽?”

茹教主並沒立即回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八仙局,全名叫做八仙合氣解屍局,是一門極為偏僻古陣。曆代以來,隻在我們巡陰人一脈中流傳。”

我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轉念,就聽茹教主繼續道:“這門陣法,唯一的用處就是用來解屍,也就是化解屍身上的怨氣,使其不至於陰靈不散,化為邪祟。”

我聽得有些迷糊。無論在道門還是其他術門的法訣中,都有許多法術和陣法是用來超度亡魂和屍骨的,這八仙局又有什麽特別之處?

正琢磨著,就聽茹教主沙啞的聲音傳來:“這門八仙合氣解屍局,與其他超度法術不同,它是專門用來超度咱們的。”

我愕然看向她,隻覺得有些離奇。我們巡陰人也不過是普通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又跟其他人有什麽不同?

就聽茹教主微微歎了口氣,道:“尋常情況下自然是不必。咱們巡陰人,說到底也是肉體凡胎,跟其他人沒有什麽不同。這門八仙局,是用來對付一種特殊情況的。”

我心中別別亂跳,問道:“什麽?”

茹教主看了我一眼,過了半晌,道:“兵解。”

我聽得越發糊塗。據我所知,所謂的“兵解”,是道門的一種說法。道家稱人死為“屍解”,比如在水裏淹死的叫做“水解”。而“兵解”,就是指用刀刃將自己的身體損毀,以求得道飛升。這是一種極為虛無縹緲的說法。

就聽茹教主道:“我說的這個兵解,並非道門口中的‘兵解’,而是咱們門中的一門秘術。”

我“哦”了一聲,心中卻是愈發疑惑。茹教主看了我一眼,道:“當年你那小丫頭師父,是不是傳了你一個血契?”

我愣了一下,當即點頭稱是。那會兒在南疆古墓中,我第一次遇見青子,隻記得她似乎是說過,傳了我一個什麽血契。

茹教主“嗯”了一聲,道:“那就是了。”頓了一下,又道,“那小丫頭有沒跟你說過,這血契有什麽作用?”

我搖了搖頭。關於這血契的事情,青子根本就沒提過,我甚至都快忘了還有這麽一回事。

就聽茹教主道:“你們兩個小鬼,也真是夠亂七八糟的。”說罷,瞥了我一眼,接著道,“這血契,是咱們祖師玄女娘娘傳下,是咱們巡陰人的根本。”

我聽得一陣恍然。怪不得這血契代代相傳,原來最早是出自玄女娘娘。隻不知這血契隻是巡陰人的一種傳承標記,還是另有其他用處。

過了半晌,隻聽茹教主突然說了一句:“你那隻鐲子,是當年搬山道人從秦陵中盜出。”

我點頭稱是。雖說這事情不知真假,但從傳言來看,這枚陰陽二物鐲的確是當年搬山道人從秦陵中盜出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