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我不想去想,也不再想想起。整個人向後仰去,又倒到了榻榻米上,舒舒服服的曬著太陽。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看也沒看是誰就接起,那裏麵出現了蘇蘇猖狂的聲音,“漓子,在哪裏?”

陽光散成很多股漫無目的的灑的我臉上,我想逗逗她,便有氣無力的說,“醫院,剛出了車禍,快不行了。”

電話那頭那廝比人都還機靈,當然不可能上當了,聲音更大囂張無比,“臥槽,哪個醫院。趁老娘這裏還有幾顆‘糖’就先帶來給您老人家潤潤嗓子,您看如何?”

“糖?”聽到這個字眼我力氣一下子就來了,雖然我對那東西沒癮,但是有的時候適當的吸兩口也是非常愜意的事情。比如說現在的這個時候,就正是需要“糖糖”這種東西來刺激我們生活的重要時刻。

“喲西,有糖不早說。你快來我家,我馬上就去做個塑料瓶,家裏沒吸管了,上來的時候買瓶飲料帶上吸管。”我興奮的搓著手,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像極了一個弄毒的老手,不然也不會看上去一副毒癮就要發作了的慫樣。

“隻有兩顆,我倆弄就要悠著點,你家沒其他人吧。”

“什麽,你不是說有很多嗎?又騙我,快來嘛,沒其他人。”

“OKOKOK。”還是我們蘇姐耿直,果斷掛了電話。我都能想象她開著她那輛快要報廢的QQ飛車飛馳在繞城公路上的英姿颯爽的模樣了。

我扔掉電話去廚房找空飲料瓶,準備在空塑料瓶上戳幾個洞,等下供我倆吃糖消遣。剛剛在廚房的垃圾桶找到了一個不知道是幾個月前喝過的脈動的瓶子,手機又死命的響了起來。我又赤著腳過去榻榻米上拿電話,看到閃爍的那個名字我淩亂了,“地主”!

媽的,又沒有搞錯啊?!地主哥哥今天的歡樂豆這麽快就輸完了麽,太陽公公都還沒有下山就迫不及待的給我打電話了。我在這短短幾秒之中隻得出了一個結論,看來地主哥和窩窩頭一樣,是寂寞了!

可是不不記得我和他有多熟啊......

“你好。”我滑開屏幕將電話接起。

“出來,我在你家樓下。”電話那頭聲音很那啥啥,我詞窮也說不清楚。但是他一開口就嚇死了人我就不能否認了。什麽,等等,我家樓下,出來?!

完了,出事了。

“啊,”我打哈哈,準備跟他打場持久戰。

“那我上來了。”哪知這廝根本就是廝殺場上戰神級別的人物,直擊我死穴。

“別別別,不勞煩你老人家,年紀大了腿腳也不利索,還是我下去,我下去,我下去。”想不到除了對我們編姐,我還能有對其他人裝孫子的機會。一連說了三個“我下去”,什麽世道嘛,真是的。該不會昨天被我要去扳石頭砸窩窩頭那颯爽的英姿震撼了,我的身影一直留在他心裏他終於忍不住給我打了電話,就是為了再睹我這傾世容顏。

天啦,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我很喜歡你昨晚的打扮,可以的話就穿昨天那一身衣服吧。我給你三十分鍾化妝,三十分鍾你不下來我就上來了。”說完就啪的掛了電話。哇塞,那個氣場已經完全性的壓倒了我,讓我很不爽!

可是不知道昨晚辦啞巴的整容男到底是什麽來頭,萬一是得罪不起的主兒就完了。再還沒有弄清楚是敵是友時千萬不能輕易得罪,不然不會死得很慘。但是我們蘇姐也正在趕來的路上,千萬不能讓他兩碰麵。

這讓我很難做人嘛。

我忙打電話給蘇蘇,“喂,姐,我外婆剛剛打電話過來讓我過去吃飯。現在可能是不行了,糖就放著咱們明天才吃吧。”

“哦,漓子啊,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說我來不了了。學校出了點事我還正趕著回去處理,明天CALL你。”

運氣太好了。我掛了電話,心滿意足的化起妝。哼,你喜歡蘿莉吧,老娘偏就不如了你的意,老娘偏就是要穿成夜店女王的樣子,啊哈哈哈。我從衣櫃裏刨出一件黑色的修身露肩長裙,挎了一從來沒有誇出門過的黑色亮片皮包,長長的頭發披散著,蹬上了那雙買來穿過一次就沒有穿過的黑色高跟鞋,閃閃亮的出了門。

果然,一下樓就看到了地主那輛白色的大眾POLO。他正搖下車窗抽煙,看到我出來微微一愣,然後點了點副駕駛旁邊的座位,示意讓我坐上去。

我會意,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才發現後座上還有兩個男的,嚇了一大跳。

“嗨。”那倆男的一個穿著格子襯衣,一個穿著藍色T恤。估計沒有動過刀子,模樣當然沒辦法跟我旁邊這個動過刀子的比了。那個穿格子襯衣的男的斜起一邊嘴角和我打招呼。

我訕訕的笑著。心想,是不是又自己跳進什麽陷阱裏麵了。手指不由得抓緊了包包,大有要趁地主還沒有發動車這個空當往下跳的架勢。

地主很和適宜的發動了車子。

“今天我生日,我們去K歌。”地主斜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

我哦。

他又問,“你叫什麽?”

我說,“劉亦菲,金喜善,韓佳人,ANGELABABY你想叫哪個都可以。”

我聽到有些笑聲來自後麵。

“你要聽話,不然我就把你丟下去。”地主哥也笑了,嘴角揚起幅度完全沒有動過刀子之後的僵硬,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確實很好看。我真的想找個機會好好問問他,兄弟,在哪裏做的手術,做的這他媽的牛X自然,介紹我去能打個折不?我很久之前就想去把我這雙眼皮做成三眼皮了,就是沒熟人。

我翻了個白眼,一臉誠懇的對他說,“先生,我求求你。我祈求你哀求你現在把我丟下去,你一定要把我丟下去,狠狠的用力的丟下去。你要是不丟我下去我都看不起你,打心底看不起你。”

他嘴角幅度更大了一些,雙手牢牢的依附在方向盤上,眼睛看著前麵的路燈,“OK,你是姐!我惹不起!”

“知道就好。”

我掏包包,壓得稀爛的煙盒裏剛好剩下四隻紅塔山,我給後麵那兩位哥一人散了一隻。瞟了一眼在開車的地主,正準備問他要不要,結果那廝倒是沒有客氣,直接對我說,“點上給我。”

我識趣的把煙點燃,然後粗魯的塞進了他嘴裏。搖下車窗給自己的點了一根。其實心裏在為今天沒有吃到的小糖果可惜。要不是我身邊這個裝啞巴的畜牲地主,老娘說不定和蘇蘇現在正在家裏舒舒服服的吹著塑料瓶,產著幻覺呢。

其實很多東西我也不想去碰,比如煙比如毒。可是有的時候身不由己真的不是一個借口。特別是像我這種每天活著不如死掉一樣的人,不去找這些東西來支撐生命,我怕我真的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還記得初中抽第一支煙的時候,我吐著煙霧感覺到了呼吸。高一的時候上晚自習,在教室坐最後一排,蘇蘇坐我旁邊,我們兩個在桌子上用信用卡把KING粉刮成一條一條的,因為臨時找不到習慣就把一塊錢卷成卷用來吸。我還記得當時我倆特別狂,前排有那些念死書的好成績們轉過來看我倆,我還瞪他們,“看什麽,沒看過吸毒啊?”直到我吸到第四條的時候腦袋才會了點輕微暈眩的感覺,這讓我很不過癮。過了幾天蘇蘇沒有讓我失望,帶來了更好的東西。同樣白色一小顆一小顆的,但是需要錫箔紙,打火機,塑料瓶做成的盛水的小壺和習慣作為輔助少了一樣都不行,我和蘇蘇叫它糖,很多人也叫它肉,但是它的官方名字叫做bing毒。這是好東西啊,但是很貴,我們現在又都是學生不能經常弄,其實我也不想經常弄那玩意,我承認我是個懶人我怕麻煩,所以更多的時候我用煙來代替。也感謝了我的懶,對那東西沒有癮,不像蘇蘇現在都有點依賴那東西了,要是一周不吃上個一兩次就滲得慌。

其實對於糖我隻有一個目的。吸過之後我可以幾天都睡覺都不會覺得累覺得疲倦,這樣就暫時的緩解我了我對失眠的恐懼以及對噩夢的焦慮,這一點我還是感到非常欣慰的。至少沒有壞處嘛,至於身體上的事情,還是算了吧。我這副全身是病的**體能拖過一天就是一天,不能拖過就GAMEOVER我也隻能認栽了。

“我覺得ANGELABABAY最漂亮,那我就叫你BABY吧。”紅燈亮了,地主轉過頭來看我。我還以為像他們這種夜生活動物臉隻能在晚上才能看,可是沒想到這廝不是見光死,在大白天也閃閃亮亮的。皮膚好得跟拍了二兩餃子麵似地,到底是哪個整容醫院的妙手,這種貨色也能整出來,我果斷佩服!

“隨便你,隻要你不覺得惡心,叫我哈尼我都不介意。那我還覺得黃曉明帥呢,我是不是叫你小明啊?”我瀟灑的吐著煙圈,做出很滄桑頹廢迷死人的樣子。

“我姓陳。”

“哦,陳曉明。”

他笑起來輪廓更加深邃優雅,我忽然之間頓生眷戀。

其實我一直以為我的眷戀全是留給威爾森的,沒想到麵對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男子,我也可以謀生出對男賤人才有的特有情緒。為此,是不是該很慶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