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阿漓,你振作一點啊。我剛剛也聽小雪給我講了。”安琪看著我,一臉歎息。
我覺得我現在有點和她同命相連的感覺,去去去,什麽同命相連,她有我慘麽?!要是地主愛上了eric,那她應該才能理解我的心情!
地主愛上eric,恐怕還是比較有難度的。雖然那男的是是不怎麽靠譜,不過據我現在看來性取向還是比較正常......當然也不排除他是個隱藏得較深的同性戀,可是eric也是女生啊。呸呸呸,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阿漓,陪我一起上個廁所吧。"本來大家都裝著已經忘記了剛剛碰見黎落和錢芮那個小插曲的事情了,端著可樂爆米花興衝衝的就往樓上的電玩城跑,安琪突然走到我身邊挽住了我的手對我說。
我感覺她是要和我交代什麽事情,就點點頭答應了,讓他們先過去。
一走到洗手間,安琪從包包裏麵掏出一盒煙。我一看,是ESSE。韓國產的,女士煙,又細又長薄荷味的,比X嬌抽起來都還要沒感覺。她遞給我一隻,我沒有接從包裏摸了一隻自己的紅塔山出來,她幫我點上,然後再給自己點上。
我有預感她是要和我說說她老妹和我們家小雪雪的事情。
果然,她把我拉進了一個衛生間裏。哎,沒辦法,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咱們經常談話的地方就隻有在衛生間裏了。
不過還真就沒有看出來,一身淑女氣質的新好女人安琪也會抽煙。雖然這個年頭抽煙的女人算不上什麽,不過她確實和我一樣長得不像那種會抽煙的人兒。
“阿漓,我想跟你說個事兒。”
“我能猜得到,是要說你妹妹安亞和我好朋友戴雪的事麽?”
她是用食指和大拇指把煙夾在指間輕輕的抽了一口,我很少看到有女生這麽拿煙的。有次在書上看的,這樣拿煙的人其實心地要比一般人善良得多。看得出來,安琪可能真正就是屬於比較單純那一類型的,確實沒有什麽心眼,雖然不想承認可是還是要說。她是挺討人喜歡的,可能是因為善良吧,這就是善良的人的特質。有什麽就說出來,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多,比起我們這些想得多的,心眼死的人,活得也要瀟灑得多。
“嗯。你看安亞你應該猜不到,她現在才十六歲,她能懂個什麽啊?我希望你去勸勸戴雪,讓她和安亞算了。我怕萬一以後走到了分不開的那一步,再說這些可就晚了。”她的語氣很真誠,我也能感覺到這個事情的嚴重性,畢竟是做姐姐的,縱容就縱容了,總該還是要想辦法的。
不過她說道eric的年紀倒是真的嚇了我一跳,我的媽呀,比我們家少爺都還要小上一歲。小雪都二十了,她才十六,她倆在一起難道就不存在什麽代溝不代溝的麽?現在這個社會還真是恐怕哎。
“小雪不會真正喜歡安亞的,她也是好玩兒而已,興許玩幾天玩膩了,也就算了。”我看著她的樣子也挺揪心的,歎了口氣,安慰她。
“那便是最好了。其實安亞不是這個樣子的。我們家就我們兩姐妹,別人都說是喜歡兒子吧,可是我爸我媽就打心眼裏就覺得我們兩姐妹是最好的。安亞很漂亮,和我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她是嫵媚型的那種,越看越漂亮最後嚇你一大跳。我從小就知道妹妹比我漂亮,所以總是爸媽買回來最好看的裙子最漂亮的發卡全部都讓給她,這樣她變得更漂亮我也會更加開心。她念初中的時候還是女孩子的打扮,喜歡她的男生多得不得了,追她的也就更不用說了。她十四歲的初戀,給了她的同桌,我見過那個男生,帶著眼鏡看上去除了老實一點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不過她卻喜歡得緊,說那個男生每天都買早餐給她,怎樣怎樣。我畢竟大她三歲,有很多事情都已經經曆過,比她要看得開的多。太年幼的愛情最初都是甜蜜的,但是後來的苦澀隻有自己才知道。即使誰傷害了誰,隨著時間蔓延我們越來越大為了生活拚命奔波後,也就不會記得那麽清楚了。”
她慢慢的說,聲音裏帶著一絲感歎。
“是不是後來那個男的對她膩了,狠心的傷害了她。她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他媽的騙子幹脆再也不要相信做同性戀好了。如果是的話,我發誓,小雪也是這樣對我說的。我現在覺得她當時的理由像極了一個蹩腳的借口。”
“差不多吧。先是那個男的對她好,漸漸的她愛上了那個男生。事情就演變成了她每天為那個男生買早餐,去他家樓下等他上學,可是男生還是嫌她煩了,在他們戀愛的第四個月零二天提出了分手,還讓安亞有多遠滾多遠。那個時候安亞已經懷孕了,她哭得一塌糊塗,幾乎都要昏過去。背著我,背著所有人她一個人把孩子藥流了。”慢慢的,她的聲音哽咽起來,眼睛開始濕潤。
是的,我知道藥流意味著什麽,我更知道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一個人藥流擁有了多大的勇氣。可能她在吃藥前是不會知道那種痛苦,可之後她沒有自殺已經是一個奇跡了!那不單單是痛,那是毀滅。
“我根本無法理解她怎麽沒有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張,我更無法想象她自己一個人是怎樣在洗手間裏把孩子從肚子裏麵流了出來。我隻記得當時爸媽去外地裏出差,隻有我們倆在家。她說她肚子痛去了廁所,一進去就是一個小時。我覺得不對就去廁所敲門叫了她兩聲,接著裏麵聽到一聲巨大的悶響,我才感覺到不對,叫鄰居家的哥哥撞開了門,然後看到她一臉慘白,白色的睡裙上麵全是血跡。鄰居哥哥已經是她月經來了,很不好意思,就慌慌張張的離開了。我開始也以為是她月經來了,看到馬桶裏那一團血腥的東西,沒有抑製住,吐了。她躺在地上,頭發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了,我看到她嘴唇上也有撕裂的血跡,她的指甲狠狠的掐進自己的大腿上,好像在找什麽方法去緩解身體上的痛苦,她對我說,‘姐姐,不要這樣對他,他是我的孩子。’說完她就再也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安琪默默的流淚,我也跟著流淚。我也想到了自己曾經也有個孩子,被那樣拋棄掉。所以露姐的年安,是有多麽的幸運呢?有那麽有勇氣的媽媽,活了下來。什麽都不知道,快樂的生活,這樣不好嗎?
年安,我們的孩子都還沒有在睜開眼睛看清楚這個世界就消亡了他們的生命。所以,你帶著他們所有的希翼,一定要在這個世界上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年年平安的活下去。好不好?
“她經過那件事後,病了很長一段時間。每天都掉眼淚,飯也不想吃,身體也變得很虛弱。於是家裏給她請了一段時間的假,讓她在家裏休息。那個時候我剛剛高考結束,就在家裏照顧她。我叫她去找那個男生再談談,或者怎麽樣也要讓他給一個說法。她還是搖頭,除了搖頭就是發呆很少說話,變得沉默寡言的。有天我去外麵了,她一個人在家裏,有人給她打電話說那個男生在學校裏被人家打了,說什麽十幾個男生在教室門口打他,還說放學繼續,她想也沒想隨便衝了雙鞋子衝出了家門,那時候離放學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她在路上給我打了電話,我很擔心,就拉著朋友一起去學校門口等她。我剛剛打學校門口就看到安亞一直喜歡的那個男生拉著另外一個女生的手給了她一耳光,她被打傻了,愣愣的站在原地。我也傻了,呆呆的看著那男的打了安亞之後緊緊的拉著另外那個女生的手,離開。我朋友還好反應了過來,把那男的和他牽著的女的圍成打一頓。我去撫安亞,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沒有一滴眼淚,她說,‘姐姐,我累了。’我說乖,我們馬上就回家好不好?她很乖的點頭,我攔了個出租車回到了家裏。我問她,為什麽那個男的要打她?她說,剛剛那男的緊緊牽著的那個女生是那男的現在的女朋友,學校裏有一幫人看上了他女朋友,然後打了他一頓。她當時趕過去的時候很氣憤,就先給了她女朋友一耳光,接著她沒有想到那男的反手甩了她一耳光。她說她很累,很累,很累,再也不相信愛情了。我讓她先休息,說實話,我當時覺得自己快死了。我引以為傲的妹妹怎麽可以被那樣一個男的抽光了所有的生命力。還有藥流,那是多麽的痛苦,她一個人是怎麽承受過來的。我親眼看到過一個成年人藥流的過程,她幾乎要死去,我就更加無法相信這一切竟然會發生在我妹妹的身上。可不能幫她分擔,隻能任由她自己一個去痛苦,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