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知道他那時十八歲,是社會上做那種事兒的,就是帶女孩子出去做葷生意中間提成賺錢。如果是處女的話價錢會更高一點,他知道我是處本來是想也弄我去做那種事兒,可是自己先一個沒忍住砸了生意。後來想想我也賣了不了什麽錢,就幹脆讓我跟著他。你也知道做那種事兒,肯定少不了和女孩子打交道。我每次去他家的時候基本上都能發現女孩子的內衣或者化妝品,有一次甚至直接撞見了他跟一女的在床上。我當時就想算了吧算了,還是分手算了。結果他威脅我,如果敢和他分手的話他就把我是一婊子的事情鬧到學校去。我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成了他嘴裏所說的婊子。你說我們十四五歲的時候名節多重要,我隻好妥協,其實說這個我不過是找的借口,我那時,真的,已經,愛上他了。說實話我到現在回憶起來都不知道和他在一起那四年中有什麽愉快的記憶,我們倆在一起不是做那事就是吵架打架,可就這樣我們竟然也咬著牙齒走過來了四年。你不是覺得你為黎落流過一個孩子很冤枉很委屈嗎,我為他,流過三個。醫生最好直接給我判了死刑,說我終生不孕,我也算是被他一手毀了。”
“我當時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麽,也覺得在一起吧就在一起,反正合不來,又分不開。後來他又搞了一個女的,那個女的是個富家女,長得也挺不錯的。被他上了之後也像我一樣死皮賴臉的要跟著他,還不惜跟家裏斷絕關係。他倆就在一起了,但是也沒有踹我,其實吧我是不知道這事兒。他有次說他要去沿海一帶做生意,賺了錢就回來娶我,我就信了。他走就是我高三那年走的,走之後就再也沒回來。很久後我才知道,他其實是把那女的賣出去做那種生意了,那女長得好,點她的客人肯定不會少,為他賺了不少錢。好像還買了房買了車,聽說今年年底要回來了,也要,結婚了。”
“他本來就是沒讀過什麽書的人,每次說話狗嘴裏也吐不出來象牙,記得他和我說過最深情的話就是,雪兒啊,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肯把你帶出去讓人家糟蹋嗎?你就是我的仙女,隻有我才能碰你,永遠都不會讓給別人。我最開始知道真相後每每想起這句話都會哭,後來就慢慢的麻木了。其實他走的時候我就感覺得到,他不會再回到我身邊。或許他一直以為我留在他身邊就在報複我十四歲的時候他對我做的那件事,可他從來都不知道,我在他身邊目的很單純,就是愛他,想和他在一起這麽簡單。”
“你可能不知道,他走之後,對黎落也心動過。因為黎落對你的種種實在是出乎我的想象,我從來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好男人。可是我還是講義氣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早知道要被錢芮搶走,還不如我來!上了大學就更不用說了,你都知道我換男人比換衣服都快,可是阿漓,真的,再想有當年那些心動的感覺,動不動就想到天長地久,太難了。所以,我嚐試女人,嚐試之後我發現,女人果然要比男人好很多。至少,她傷害不了我。”
我定定的看著小雪,不知道說什麽好。我知道她隻是嘴巴上不肯認輸,錢芮做出來得事情她一般都不做,更不屑去做。不過我現在也疑惑了,我不是也從沒有想過錢芮會和黎落一起嘛,我以為不可能的,從來都不會不可能。這個世界上,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我現在也不會再對一件事情去下死定義,免得以後出了狀況,對自己帶來的傷害不可磨滅。
現在學乖了,那又怎樣呢?
原來每一個人的故事都比我的精彩哎,我該說什麽?我那點破事看來真的不值得拿出來說。說到底,我最沒有資格輝煌哀傷,不是嗎?
我和小雪都沉默了,無言的看著對方。
突然,隔壁那個廁所裏發出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小雪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我倆十分有默契的把耳朵貼到了門板上,果然那邊有個女的用她那自以為魅惑眾生的聲音在說,“不要,不要,外麵的人會聽到的。不要在這裏。”
本來剛剛氣氛還算比較沉重的,經過隔壁同學這麽一攪合就突然輕鬆了起來,我和小雪默契的露出了惡作劇般的微笑。
小雪嘿嘿的笑了一下,捏著鼻子大吼一聲,“已經聽到了,你們繼續繼續。”
接著那邊陷入了一片寂靜,我倆憋笑都快憋到不行,準備出去再笑。於是快速的打開了廁所門,在我開門的時候我聽到了隔壁也在開門,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媽的,隔壁的兩口子該不是要來找我們算賬吧,不會吧,他們也好意思?!
想想壯了膽子,走了出去。正好看到隔壁的兩位蕭條的背影。一男的摟住一女的往外走去,那男的......是我化成灰也認得的熟人!
哈,剛剛他在舞台上和那女的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沒感覺呢?原諒是等著在這個地方來發泄呢。真是不好意思,被我們破壞了他的好事,我能說什麽,隻能說對不起了。
小雪看到是地主的背影也愣了一下,學著前麵男孩摟住女孩脖子的樣子一把摟住,側過臉問我,“阿漓,你又沒有覺得他身上有種氣質和黎落很像?”
我恍惚,一低頭看見了小雪搭在我肩上的手指。手指雪白,塗著黑色的指甲油,很漂亮。她的手指很瘦很瘦,指節卻有些大,食指和中指的側麵染有常年吸煙的淡黃色,本來就是十八九歲少女的手指,看起來滄桑得心酸。
我們失去的是不是太多了?多到一整個宇宙都裝不下。多少年前連自己都忘了,我們不過還是孩子而已。因為忘記了如何去撒嬌,所以也永遠的失去了撒嬌的機會,這確實是一件讓人非常痛苦的事情。就好像一個沒有疼痛神經的人狠狠的用刀刺進肉裏,他依舊不可能有反應。
悲哀到了極致。
“你是說,那種招蜂引蝶的氣質麽?”我把頭緊緊的抵向小雪的臉頰,手環住她纖細的腰,我們靠得太近,看上去曖昧得要命。
“不知道,我隻覺得他和黎落很像。不然也不會看上他了。阿漓,我覺得每次我看上的東西,他都是鍾情於你的。即使我們有次去寵物市場我看上的小狗,它都隻要你摸它,我一碰它它就咬我。我感覺很神奇,但願這次Eric不會。”
我笑,“她要是真對我有意思,我非揍死她不可。老娘誓死不做同性戀,你知道的。即使要做,也做偽同!我怎麽可能去荒唐的愛上一個女人?就像你永遠都不會真心喜歡eric一樣,不是麽?”
她的眼睛在霓虹交錯的燈光下微微閃亮,迷離帶著彷徨,對我說,“那便是最好。其實以前我也迷茫過一段時間,為啥你丫的那麽招人喜歡呢?長得不如我,氣質不如蘇蘇,身材不如錢芮,咋的那些男的都要奔著你去呢?後來我或許明白,阿漓,就算你抽煙你吸毒你罵髒話你流孩子你打扮成婊子的樣子,你被一百個男的輪,奸了,可是......”
她頓住,轉過頭來仔細的看我的臉,我們倆的臉靠著很近很近,“可是你依然像個天使一樣,純潔美好得讓人心痛,一點風塵味都沒有。不要說我太主觀,這是我和蘇蘇還有很大一票有的沒的路人甲乙丙丁總結出來的。因為我們以前同樣懷疑過,你到底好在哪裏?不要生氣,我知道你和蘇蘇背著老娘也沒少說我壞話。”
說完,她親昵的刮了刮我的鼻尖,然後在我的嘴唇上親親吻了吻,率先走了出去。
我呆住了,到洗手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沒什麽太大的感覺。打開水龍頭把冰冷的睡潑到臉上,拿了一張紙用力的擦了擦臉準備轉身離開,結果剛一轉身碰到一具結實的身體,身體主人身上的殘酷的味道深入骨髓,這種味道很熟悉,不抬頭我都知道是誰。
所以我果斷的選擇了埋著頭試圖跨出他的包圍,一邊很狗血的說,“先生麻煩讓讓先生,謝謝謝謝。”
他也很果斷的選擇不動,玩我就像傑瑞鼠耍湯姆貓一樣過癮。雖然他的舉動一度讓我感到萬分無可奈何,可是小女子我力氣沒他大,長得沒他高沒他狀關鍵是還沒整容,又奈何不了他半分,隻能聽天由命心中默念阿彌托福五百遍希望他玩膩了好快快放我去也,事實上我的希望很奢侈。
“你他媽讓老娘讓開!你信不信我馬上撥110!”我的耐性終於磨刀了極限,沒有忍住暴粗口的衝動,要不是怕他就在這裏把我那啥啥了,我發誓我會罵出讓他一輩子都難以接受的話。
“你親我一下,我就讓開。”那畜牲伸出他的那隻爪子按住了光滑的大理石洗手台邊緣,剛剛把我圈在裏麵,厚顏無恥的對我說。
那些來來往往上廁所的人們都饒有興致的盯著我們像在觀看動物園的猴子猩猩一樣,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我知道這畜牲是喝多了,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做WHAT。不過你喝多了就喝多了吧,剛剛你摟著你在台子親的那個美女不是很好麽,你喝多了應該逮著她去XX賓館那啥啥了嘛,你這一下子又把我搞得這麽為難到底有何用意啊你?!
我真想仰天長嘯,“地主姐姐,我上輩子是欠你的還是怎麽的啊?我倆一次性解決可以不?”
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冷冷的說,“對不起,先生,老娘不是婊子,你沒權要求我做這做哪的。”
那畜牲驚訝的看著我,隨即陰險的笑了,“你不親我,那我親你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