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一早去了聖慈宮給太後請安,向太後告稟了辰王府請了四位公主和紂王去府上做客的事情。

“哀家老了,皇後乃後宮之主,後宮之事由你處理,哀家極為放心,日後這些瑣碎的事情就不必向哀家告稟。”太後斜靠在軟榻之上,還沒有聽完皇後的話,便揮了揮手,打斷了皇後的話。

“母後不老!”皇後聽了太後的話,甜嘴的說道:“母後在本宮眼中永遠都那麽年輕。”

“嗬嗬!你這嘴呀,還是那麽甜。”太後聽了皇後的話,高興的笑了起來,隻是微微閉著的眼睛裏讓人看不出真實的情緒,也未知那笑容是否抵達眼中。

皇後看到了太後的笑容,有些為難的低下了頭,而後又抬起了頭,目光似有所求的看過了太後好幾次,終是在太後的追問之下開了口,“母後,聽聞軒兒病了,本宮想要請皇上下旨讓軒兒回來養病,可是,本宮又擔心皇上會責怪。。。”

皇後口中的軒兒,正是大商當朝太子商軒!

太子奉旨去發生洪災的赤流河巡視已有半月,太子出巡事事親力親為,前些日子傳來消息說太子操勞過度,偶感風寒,但是未得到及時的治療,病情加重。。。。。

皇後聽聞太子病了的消息,身為生身母親早已心急如焚,她原想向皇上請旨讓太子回宮由太醫莊診治。但又謹守後妃不得幹政的警示,不敢因為愛子之心而誤了國家大事,不敢輕易向商皇提出自己的婦人之見。隻得折中的想法到太後麵前來說,她知道這件事情若是由太後出麵向皇上說明,必定是要比她去說效果更好。

“太子自幼習武,身子骨一向強健。”太後聽了皇後的話,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麽好好的就病了呢?

“隻怕是那受災之地環境惡劣,軒兒畢竟身在皇宮多年,難免有些不適應,或是水土不服,再加上受災之地必定有些病疫感染。。。。。”皇後皺著眉頭,低聲回答。

對於太後的問題,皇後的心裏有些怨氣:不管怎麽說,商軒也是太後的孫子,更是長孫太子,這一次病了,太後沒有什麽關心的話語,開口就是疑惑,實在是讓她氣不過,太後這偏心也偏的太明顯了吧。

“不如哀家和皇上說說這事吧。”太後看著皇後低下了頭,看著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緩緩的開口說了一句。

“那本宮替軒兒先謝過太後恩典了。”皇後等到了想要的答案,連忙向太後表示感激,不敢再將臉上的不悅表現出來了。

“汀蘭,傳哀家的話,請皇上來聖慈殿用午膳。”太後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皇後熱切的目光,招了招手,對著自己身邊的宮女說了一句,看到皇後滿意放心的表情,她悠然的閉了閉眼睛,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的模樣。

“母後?母後?”

皇後看著太後讓宮女傳旨讓皇上來聖慈殿用午膳,心知太後答應了她的事情已經準備去做,心裏當下安心了許多。

皇後滿意看著汀蘭離開了正殿,再看到太後似精神不濟的閉上了眼睛,好長時間都沒有睜開來,有些疑惑的小聲叫了一聲。

“皇後娘娘,太後怕是睡著了。”太後身邊的宮女暗香悄悄的擺了擺手,示意皇後不要開口,壓低了聲音向皇後說了一句。

“哦。。。”皇後聽了暗香的話,連忙點了點頭,慢慢的從坐位上站起了身,小聲的說了一句:“那本宮就先走了,不打擾太後休息了。太後醒來,記得替本宮向太後說明一下。”

“恭送皇後娘娘。”暗香送著皇後走出了正殿,刻意壓低了聲音。

“好好照顧太後。”

皇後擺了擺手,讓正殿門外的餘下宮女不必開口恭送,以免打擾了太後的休息,交待了一聲暗香之後,由隨行的宮女引著出了聖慈殿。

“唉!”

皇後離開之後,正殿之中的太後幽幽的睜開了眼睛,輕輕的歎息一聲,目光飄遠,讓人不知她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太後,不如出去走走吧。”暗香看著太後睜開眼睛,並沒有什麽驚訝的表情,隻是看著太後似乎若有所思,走上前,小心的扶著太後坐直了身體。

“太子這病,怕不是那麽簡單啊!”

太後由暗香扶著坐起了身體,而後走下了軟榻,想到外間傳聞辰王對於秦琪兒的冷落,不由皺起了眉頭,有些無奈的再次歎息一聲。

看起來辰王真是不喜歡秦琪兒,看來這一招棋真的是走錯了!

虧得她有意趁著太子不在宮中,讓辰王將婚事早早辦了。卻想不到新婚的小兩口對於婚事卻是陽奉陰違。

如今,太子又要回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再生什麽枝節。

“太後,您就少操些心吧。”暗香聽了太後的歎息,輕輕搖了搖頭,開口勸說道:“如今辰王已經成婚,那秦姑娘又是個聰明女子,若是她有心得辰王歡喜,也是容易的事兒。”

“怕就怕琪兒根本無心於辰兒呀!”太後聽了暗香的話,非但沒有能夠放下心,反而是更加的心事重重。

當初,若不是她與秦琪兒以文媚兒為條件達成約定,秦琪兒怕不會那麽輕易就順從了賜婚的聖旨。

她也知道,若不是自己有意在懿旨中要求三年的期限,隻怕秦琪兒有的是辦法讓辰王將她休棄。

紂王與秦琪兒一直交好,這是皇宮之中人人皆知的事情。

雖然,她是嫁過一次的,但若是是真的被辰王休棄,很難說她與紂王之間不會死灰複燃。

這一次,辰王竟然又將紂王請入府中,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麽?難道還真是為秦琪兒和紂王二個人創造機會不成?

唉!

辰王,真是不能讓她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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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由暗香扶著,在聖慈殿內殿的花園裏散著步,目光幽遠的看過了身邊每走過的景致,一顆無奈的心,莫名的有一絲不安的感覺。

想到心裏有不安的感覺,太後整個人都打起了精神,不得不再次思考著辰王與秦琪兒的事情。

隻是,想了許久,還是不能有一絲頭緒,心情難免煩躁起來。

漫步在石子小道上,太後的心裏多了些許的後悔之意。

回憶著她這一生所經曆的,所有做下的決定,唯有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情讓她覺得極為後悔,那就是挑選皇後。

想當初,盡管她貴為皇後之尊,但是不得先帝寵愛,在這深宮之中費盡心機,鬥敗無數美人,才讓自己的兒子扶上皇帝寶座。

先帝駕崩之時,商皇年幼,朝政由她與群臣共同把持,孤兒寡母守候著大商曆代祖宗傳下來的江山,她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亦不敢有半點的狂妄自大。

對於朝中大臣極盡拉攏之事,對於民間百姓諸多安撫政策,才算是讓她們孤兒寡母慢慢坐牢江山。

在挑選皇後的問題上,權衡再三,最終還是放棄了由自己族氏中人成為新的皇後,而是選了定國大將軍姚誌鴻之女。

由此,也就造成了現在的狀況,太子之位落在皇後所生的嫡長子身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太子將會接任下一任的商皇。而辰王已經封了王,日後最多隻能是分得一塊屬地,做個逍遙王爺。

無奈,還是無奈!

失策,終究是失策!

可是,在當時的情況之下,這隻能是她所能夠做到的最後的決定。

她這一生,由皇後苦苦熬到太後,終於是看到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她在商皇大婚之後,便慢慢的放權於皇帝,直到商皇有資格獨當一麵,她才是完完全全的卸下了自己身上的重擔。

當初,商皇堅決要讓文媚兒入宮,她並沒有嚴厲的阻止,由始自終都沒有任何的表態,完全的將決定權交放在商皇自己的手中,是為了修補因為多年來的國事操勞而日益疏遠的母子之情,也算是間接的對皇後的一種無言的支持吧。

她身在後宮多年,能夠坐上太後的位子,她知道這後宮裏太多的東西,什麽時候應該做些什麽,什麽時候應該表露什麽樣的態度,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拿捏著分寸,不讓人抓住一絲把柄,盡最大的可能讓自己和商皇處於安全的位置。

隻是,她私心的希望替辰王能夠謀一個更好的出路,卻也不知道對還是錯?也不知道她做的事情是是不是太過急躁與真的失策。

“暗香,若是辰王和辰王妃最終沒有在一起,在皇帝大限之時,你替我除去文媚兒。”

腦子裏一下子翻湧出了許多的陳年往事,忽然,太後扶著暗香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目光有些淩厲的看了一眼暗香,極快的速度說了一句話。

“奴婢遵命!”

暗香聽了太後的話,心裏驚訝不已,但是表麵卻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仿佛聽到的隻是太後在和她說天氣很好之類的家常話,完全不在意太後的話裏關係著一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