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仇得報
在虛擬世界當中，還有所謂的“遊戲係統”來保證各種契約還有誓言的約束力，但是在現實當中，卻並沒有這樣一個“係統”存在的——世俗世界裏的法律法規，還有修真界當中的“心魔血誓”之類的東西雖然也具備一定的約束力，但是卻也都有一定的局限性。
世俗法律就不必說了，無論多麽嚴密的法律體係，也總會被人找到漏洞或者幹脆以暴力、特權來加以踐踏的。至於修真界當中流傳極廣的心魔血誓，其約束力卻是完全建立在對心魔的恐懼，還有違背誓言之後可能引起的愧疚、不安、恐懼等等類似於“心理暗示”上麵的。
換句話說，如果你心裏還有一定的良知，還會因為違背誓言而產生種種不良情緒，那才會導致心魔的滋生。但是，如果一個人根本完全都不相信這一套，或者根本就將說謊欺詐之類的行徑當成是吃飯喝水一般簡單和“正常”的活動的話，那無論發多少心魔誓言，對他來說，都不會有半點作用的！
也正因為非常了解這一點，因此江浩才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楚霸天那個讓楚原等人發誓之後就放過他們的提議。而感受到了江浩隱隱的譏諷之後，楚霸天也知道，再耍這些小花招已經沒有意義，也沒有時間了。
因此，他才會放下了最後一點驕傲，對江浩的態度，也已經是近乎低三下四的懇求了：“江先生如此小小年紀就已經有這麽高的修為了，想必在修煉方麵必有過人之處的。那您還有什麽好擔憂的呢？”
“即便小許他們不遵守誓言，想要找您報複。但是失去了財富，失去了權力之後，他們想要報仇，也隻能依靠自身的實力了。可是，等他們將本事練成的時候，恐怕已經是幾十年以後了，到時候，江先生您的修為也不知到了何等境地了，難道還會害怕兩隻螻蟻一般的小人物的威脅嗎？”
“楚老先生，你也不必拿這些話來擠兌我，說實話，我還真是害怕他們找我麻煩的！”雖然江浩表麵上看起來還是一副少年模樣，但是實際上，內裏的靈魂，卻已經有了一兩百年的生活經驗了，即便他前世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宅修”，但是這麽長的時間沉澱總不可能完全白費的。因此，對於楚霸天這一番綿裏藏針的言辭，他根本就沒有半點反應，隻是輕輕聳了聳肩，直接開口承認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確，在修煉速度上，我的確有這個自信，肯定不會被他們兩個趕上。”
“但是怕就怕他們不敢正麵跳出來跟我對敵，隻敢躲在幕後耍些陰謀詭計興風作浪，這樣的話，就會很麻煩了！我那個便宜堂兄江濤跟你們血焰傭兵團之間的關係，不就正好是這樣的情況嗎？想必老先生現在也會經常懊惱，當初怎麽沒有完全斬草除根吧？”
“借用老先生您剛才的一句話，那就是現在，我也必須要斬草除根了，因為這樣的選擇最符合我的利益！”說到這裏，江浩忽然抬起頭來，向山洞深處看了一眼，然後就在大陣當中站了起來：“好了，老先生，廢話已經說了這麽多，您的絕招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裏麵那隻妖獸可是很快就要衝出來了呢，您需要抓緊時間了！”
“嗬嗬，果然是江大哥的後人，即便沒有受到家族的養育和熏陶，也是一樣心地純良，是一個謙謙君子！”楚霸天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種極為複雜的表情來，既有緬懷，也有愧疚，還有幾分唏噓感慨的樣子：“唉，沒想到，親手斷絕了江氏家族《玄冰勁》的傳承之後，最後關頭，老頭子我還是免不了動用這一門法訣中的拚命絕招！而且敵對的對象竟然還是江家的後人！江大哥，如果你在天有靈的話，此刻恐怕也要感歎一聲造化弄人了吧，哈哈哈……”
一陣瘮人的詭異大笑聲中，楚霸天那滿頭的白發忽然之間無風自動，根根飛舞當中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得透明起來。緊隨其後的，是他的額頭臉麵，脖頸，手腕等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的顏色，也是由最初的紅潤光澤開始迅速的褪色、變質！短短幾個呼吸之後，他的整個人已經變得仿佛完全由冰雪雕刻而成一樣，不僅所有的身體部位都變成了一種晶瑩透明的狀態，而且，更有一種陰冷無比的寒氣猛然從他的身上爆發開來！
被這陰冷的寒氣輕輕一掃，楚霸天身邊的山壁上，地麵上，立刻就有一層薄薄的冰霜開始凝結生成！而自從楚霸天原地坐下，開始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一直處於愣神狀態的楚原此時也是忽然打了個寒戰，一下子就回過了神來，有些惶急的驚呼出聲：“父親？”
“不要過來！”雖然已經引爆了全部的真元，全部的潛力，但是楚霸天卻並沒有失去神誌，。眼見楚原似乎想要不顧一起的衝過來的樣子，他忽然抬起手來輕輕一擺，他之前禦使過的那把半透明的飛劍立刻就化作一道白光，將楚原輕輕帶出去十幾米距離之後，又是輕輕一散，一下子就化作一個微微閃爍著幽藍色光澤的靈氣護盾，將楚原完全保護了起來。當然，這個靈氣護盾同時自然也是順便禁錮了楚原的行動能力：“好了，這是老夫欠了他們江家的，現在還了給他們也就是了！隻不過，你自己一個人，要好好活下去！”
簡單交代了幾句“後事”之後，楚霸天的身上已經開始有一道道冷幽幽的白光散發出來，而且在他身體周圍三尺之內，就連空氣當中都開始有點點細碎無比的冰霜雪片憑空生成，然後打著旋緩緩飄落下來。這樣的現象，既表示楚霸天已經將身周一定範圍完全變成了冰雪世界，同時也意味著，他已經無法完全掌控身上那膨脹了數十倍的真元，隻能任由一部分寒氣散逸出來了！
“多謝江先生慷慨，總算是給了老夫一個最後魚死網破的機會！即便是死，老夫現在也可以瞑目了。隻是，你這樣的性格，這樣的心性，實在是不適合出來跟人爭勇鬥狠的，如果、”說到這裏，楚霸天忽然一滯，有些好笑似的搖了搖頭，感歎道：“哪還有什麽如果？看來我楚霸天雖然自詡膽氣過人，看淡生死，但是真到了生死關頭，還是免不了心生猶豫啊……”
頗為自嘲似的搖了搖頭之後，楚霸天就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開始專心的施展法術，不再開口說話了。而江浩，也是暗自運轉神識，一點點的調動和凝聚陣法力量，準備迎接楚霸天的這最後一擊——實際上，楚霸天之前說得不錯，無論江浩之前使用了多少心眼，進行了多少算計，但是最後關頭，他實際上卻並不願意讓楚霸天死在妖獸的爪下，而是希望自己親自動手，將他徹底滅殺，以此來報父母的血海深仇，同樣也是給自己一個最滿意的交代！
但是，根據情報資料，現在的楚霸天，最起碼也已經有一隻腳踏入到築基境界了，修煉道路上，每進步一小步，自身的實力都會有十倍以上的增長。而且這裏也並不是《永生》的世界，在現實當中，並沒有那麽多的道具，那麽多的靈丹妙藥，甚至沒有額外的虛擬生命來供江浩揮霍的！
因此，江浩雖然想要親自動手擊殺了楚霸天，但是他也並不敢放開山洞，讓楚霸天進入大陣當中來跟自己單挑，而現在這樣的情況，卻是最為理想的了——即便楚霸天有拚命的秘法，能夠發揮出平常數倍以上的殺傷力來，但是江浩卻是更加占便宜，直接利用陣法，可以借用龐大的天地之力來跟他對抗。
而且，從楚霸天現在的狀況還有他剛才的那些交代後事的話語裏麵就可以看得出來，不管接下來的拚命一擊能否擊破江浩的陣法，從而使得楚原能夠有機會逃出生天，楚霸天自己，肯定是不可能有存活下去的可能性了……
又是十幾秒鍾之後，楚霸天的身上忽然有點點螢火蟲似的雪白光點緩緩漂浮起來，逐漸在他的麵前匯聚成了一條隨風飄舞的窄窄光帶。然後，臉上仍然帶著那種淡淡的自嘲的笑意，楚霸天的雙手卻是猛地向前一推，將這條光帶推向江浩的同時，他的嘴裏也是同時喝出了最後一聲咒語：“玄冰無極，冰封世紀！”
然後就見那一條尺許長短的模糊光帶就這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飄飛過來。但是所過之處，山洞的頂部底部還有左右四壁的表麵上，那些由熔岩凝聚而成的堅固無比的岩石，卻是一下子就酥軟了下來，仿佛由幹透了的麵粉捏成的一樣，被那光帶帶起的微風吹過之後，無數細微無比的粉末立刻就“簌簌”的掉落下來。眨眼之間，整個山洞的直徑卻是一下子向外擴張了好幾厘米似的！
“九龍神火，焚天煮海！”此時，江浩也已經收起了所有的表情，臉上露出了無比凝重的神色。不過有這麽長的時間加以緩衝，其實江浩也早就已經準備完畢了。因此等到這最後一個法訣打出，最後一聲咒語喝出之後，江浩的身前身後，九個特殊的節點上，忽然有九條橘紅色的火龍猛然間騰空而起，在半空中飛舞盤旋起來。
然後，隨著江浩的手勢靈活無比的盤旋了幾圈之後，這九條火龍忽然往中間一衝，這許多火焰仿佛有生命一樣飛速的吞噬融合，很快就形成了一條碗口粗細，丈許長短，仿佛紅玉雕琢而成的玉龍，輕飄飄的懸浮在了江浩的麵前。
雖然已經集中整個陣法能夠調動的所有天地巨力，但是這玉龍表麵卻並沒有任何的火焰，而距離它隻有兩三米遠的江浩也並沒有感覺到周圍的溫度有多大的提高。如果不是透過那晶瑩透明的外表，可以看見無數熊熊燃燒，四處亂竄的火焰的話，說不定這玉龍還真要被人當成毫無危險的裝飾品了——隻從這一點小小的細節就可以看出，不管雙方誰調集的力量更為龐大，至少在對於法術，對於靈力的精微操縱方麵，江浩肯定是要穩勝一籌的！
“去！”玉龍成型的瞬間，那條散發著酷烈寒氣的“飄帶”也已經飄到了山洞的出口，江浩不再猶豫，伸手向前猛地一引一指，他麵前那條玉龍立刻就像是活了過來一樣，張牙舞爪的疾飛著正麵迎了上去……
“轟！”水火不相容，就連最為普通的清水跟火焰碰到一起，都要爆發出一場“你死我活”的慘烈爭鬥，更何況此刻硬碰硬的，還是經過了龐大的法術力量凝聚壓縮過後的寒冰還有烈焰呢？仿佛一顆小型核彈就在麵前引爆了一樣，那猛烈無比的衝擊波還沒有真正擴散過來，江浩的身體周圍就一下子亮起了數十道五顏六色的法術靈光。不過隻是眨眼之間，這些事先布置好的防禦禁製就開始猛地閃爍和扭曲波動起來，緊隨其後的，就是一連串類似於肥皂泡破滅的輕微爆裂聲密集響起……
好半天之後，那衝天而起的蘑菇雲終於緩緩散去，空氣中的灰塵雜物也是逐漸沉降了下來，那已經完全坍塌，被無數橫七豎八的巨石嚴嚴實實的堵塞了起來的山洞真貌這才重新顯露在江浩的麵前——此時的江浩，已經身在數千米之外，臉色蒼白，嘴角帶血，整個人都已經深深的“嵌入”了一顆四五個人合抱的大樹中間，而他體外的那道三色交融的劍光，此刻也是黯淡無比，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熄滅似的！
“果然不愧是拚命的秘法啊……”說實話，即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剛才那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還真有些出乎了江浩的意料，這一招能夠燃燒人所有潛力，所有生命的法術果然是霸道異常——剛才楚霸天身上所爆發出來的靈力，竟然絲毫不弱於九塊上品靈石，還有它們能夠調動的龐大天地元氣。而這，已經遠遠超越了他現在的境界，幾乎可以媲美普通金丹真人的隨手一擊了！
好在的是江浩畢竟是足夠小心謹慎，之前就已經提前布置好了防禦禁製，並且那陣法還提供了一定的防禦力，因此他這才能夠在剛才那驚天動地的大爆炸真正的威力到來之前勉強撐起了劍光。否則的話，後果恐怕就不是現在這樣了——此刻的江浩，雖然表麵上看起來身受重傷，氣息微弱的樣子，但是實際上，除了損耗大了一些之外，他身上最麻煩的傷勢也就隻是五髒六腑受到了不輕的震動，需要小心調養一段時間罷了。至少，這樣的結果，跟楚霸天比起來，已經不知道好了多少了……
“呼……”強忍著精神力極度透支的頭痛還有眩暈感，又是強行激發神識順著那些亂石的縫隙不斷深入進去，將那山洞內部的情況探查得清清楚楚之後，江浩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還好，總算是最好的結果，一個都沒有跑掉！”
此念一起，江浩忽然感覺到心頭猛地一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一樣，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許多。緊接著，他那已經完全枯竭的丹田還有經脈忽然齊齊一震，同時生出絲絲縷縷的暖流來，然後，這些新生的，精純無比的真氣，立刻就循著特殊的路徑和順序，在經脈當中自發運行了起來。
真氣所過之處，立刻就傳來一陣暖洋洋的舒適感，而那些細微的損傷隨即就在這中暖洋洋的感覺當中逐漸消散，而且，江浩還能夠感覺到，就在這個“破而後立”的過程中，自己的經脈，五髒，還有身體強度都在以一種清晰可辨的速度迅速的增強起來——這卻是前幾天吃下去的那些朱果，沉澱下來的藥力，就在這個時候開始發揮作用了！
反複掃描了十幾遍，確定那垮塌了一大半的山洞當中，就隻有那一隻妖獸的生命跡象仍然幸存之後，江浩也就徹底的放下了心來，緩緩閉上眼睛，開始催動真氣，恢複自身狀態。剛一進入內視狀態，江浩立刻就發現，經脈當中流淌的真氣雖然還很少，而且運行的速度似乎也並沒有任何變化，但是，這些真氣給他的感覺，卻是跟以往完全不同了，仿佛它們也是掙脫了某種枷鎖一樣，開始向外散發出一種微弱但是生機勃勃的感覺來。細細感受著真氣的輕微異變，不知不覺，江浩的心神就沉醉其間，陷入到了物我兩忘的狀態當中去了……
江浩體內的真氣越聚越多，越是運行，就越是生機勃勃，但是與之相對的，江浩的呼吸聲卻是卻是越來越微弱，越來越悠長，直到最後一次長長的，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的呼氣結束之後，他的呼吸終於完全停止了下來。
然而，就在江浩的呼吸完全停止的那一瞬間，整個山林似乎都是輕微的震動了一下，然後，這方天地之中也積蓄了不隻多少萬年的，純淨無比的天地靈氣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一樣，自發自動的從四麵八方匯聚過來……
[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