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歸來的偵察兵
“逃跑,逃跑你妹的!”
那個戰士聽到異能者這麽一問,頓時氣上心頭,也顧不得自己能不能打得過那個異能者了,一拳砸在了那個異能者高高的鼻梁上。
異能者的鼻梁被砸了一拳,吃痛之下急忙鬆開了抓著那個戰士的手。
那個戰士打了一拳還不解恨,又上前猛踹了兩腳,邊踹便罵道:“老子們是去搶占位置對付蟲子!你這個隻知道自己的渣滓貨!”
這時候,一個戰士跑過,對著那個還在踹的異能者叫道:“小劉,趕緊跑啊,後麵沈陽軍區的家夥追上來了!”
那個戰士意猶未盡的又踹了那個異能者兩腳,說道:“原來踹異能者這麽爽,嘿嘿,等老子活著從戰場上下來了,再踹你幾腳!”
說完,那個戰士飛快的朝已經跑遠的戰友們追去。
那個傻乎乎的異能者被無緣無故的打了一拳,踹了幾腳,站起來後卻是笑了,對著身邊的人說道:“這個小兵有意思,蟲子攻城,他們竟然搶著去送死!不對啊,他們隻是一些普通人,我們才是異能者,怎麽能夠被他們搶了風頭?嘿嘿,哥兒幾個,有沒有興趣陪我去送死啊?”
傻乎乎異能者的同伴們都是大笑,道:“你這個傻子都敢,我們有何不敢?同去!”
一傳十,十傳百,在很短的時間內,整個北京基地市的人都知道了那些軍人為什麽朝著城門瘋跑。
不知道是被軍人們感動了還是因為不想自己的家園再次被蟲子毀滅,異能者們也都是自發的朝城門口聚集,想要盡自己的一份力。
不隻是異能者,就連那些麵黃肌瘦的普通人都尋找一切可以當成武器的東西,抓在手中,想要在蟲子進城的時候在蟲子的身上留下點痕跡。
一個流裏流氣的青年抓著手中的半截板磚對著周圍的人吹噓道:“你們可千萬別小看咱手中的這板磚,等到蟲子來了,咱用力一扔,‘噗’的一聲,那蟲子的腦袋就爆掉了,嘖嘖,那情景,比放煙花還要好看呐!”
周圍的人哄笑,這笑聲卻是善意的。
當然,也有一部分異能者知道王羽才是這場戰鬥的關鍵,自發的聚集到了禹鼎的周圍,想要在蟲子到來的時候幫忙抵擋一下。
這些人可不是怕死,而是因為他們更明白情勢。蟲子進城之後,第一件事情不是殺人,而是要摧毀禹鼎這個對蟲子具有巨大的傷害作用的東西,因此,他們守護在禹鼎的旁邊一點也不必聚集在城門口的人壓力小。
不管是到城門口去的人還是聚集在禹鼎旁邊的人,每個人都已經抱了必死的信念!
北京基地市的城門口隻有四米多寬,但是聚集在城門口的戰士卻是達到了好萬千人。
最後,華天雄和薑柏山、白誌軍爭執不下,隻好都作出妥協,一方占據一半的大門,而剩下的戰士們則是以大門口為中心,在圍牆的外麵一字兒排開,手中蟲晶武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蟲子襲來的方向。
沒過多久,那些聽到動靜的異能者也來了,數千異能者的實力絕對不比華天雄和薑柏山兩方的人弱多少。
除去王羽,整個北京基地市的異能者就屬蕭遠山的實力高,而且,那些異能者們也都知道,蕭遠山跟王羽的關係很親密,那些異能者自然願意以蕭遠山為首。
蕭遠山帶著異能者們到了城門口之後,並沒有同那兩方爭奪城門,而是直接帶著異能者們出了城,在城外按照異能的係種分成了好幾個陣營。
再然後,那些拿著磚頭瓦片,棍子笤帚的難民們也湧了出來。
異能者們跑來搶功勞華天雄等人還能夠接受,但是這些難民可是他們要保護的對象啊,要是讓這些難民搶了風頭,軍方的三個大BOSS就可以去死了。
更何況,光看那些難民弱不禁風的狀態,能夠對付蟲子?
即便到了北京基地市的外麵,禹鼎的輻射作用已經很強了,但是能夠到這裏的都是蟲子中的高階蟲子,怎麽可能是這些麵黃肌瘦的難民能夠對付的了的?
好說歹說,威逼利誘,最後,華天雄等人終於將那些難民們勸進了基地市裏,不過那些難民們也沒走遠,在北京基地市靠近城門的那一片站著,說隻要異能者和軍方扛不住,他們隨時準備用自己的身軀來擋住那些蟲子。
焦急的等待中,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輛軍用車。
薑柏山和白誌軍認得,那輛軍用車正是前往前線的偵察兵駕駛的車輛!
隻是,為什麽隻有一輛?前往前線的偵察兵可是有十輛車,近百人啊!近百人,隻有一輛車回來了麽?
城門外的人,不管是異能者還是軍人,全都屏住了呼吸,他們也知道,在這個失去了聯絡工具的時代,隻有這些英勇的偵察兵能夠將前方的消息帶回來。
那輛汽車開的歪歪扭扭的,好像是隨時都會歪倒在路邊。看著那輛軍用車的人也是揪起了心,生怕那輛車出現什麽問題。
“吱……”
一聲異常尖銳的刹車聲,那輛軍用車停在了人群的前方。
車門打開,一個渾身是血的偵察兵從車上摔了下來。
蕭遠山的速度最快,飛一般的衝上去,將那個偵察兵抱了起來。那個偵察兵的一條腿軟塌塌的搭在地上,已經斷了。
那個偵察兵的臉上有兩道血痕,血痕是從眼睛中一直延伸到下巴的。
感激的看了蕭遠山一眼,那個偵察兵虛弱的說道:“首……首長,去……首長……那裏……”
蕭遠山知道這個偵察兵有重要的情報要匯報,急忙將那個偵察兵抱到了薑柏山和白誌軍的前麵。
白誌軍上前,握住了那個偵察兵的手,安慰道:“慢慢說,別急,我們都在這裏呢。”
看到薑柏山和白誌軍,那個偵察兵已經暗淡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異彩,吃力的說道:“首長,蟲子……還有二……二十公裏,屬下……辦事不利……沒,沒能拖住……”
聲音戛然而止。
那個偵察兵的眼睛徹底的失去了色彩,被白誌軍握住的手也無力的垂下。
生命的氣息已經徹底的從這個偵察兵的身上散去了,這個偵察兵甚至沒有來得及說一句遺言,就永遠的離開了。
躺在蕭遠山的懷中,那個偵察兵的眼睛還是死死地睜著,蒼白無力的瞳孔盯著失去了陽光的天空。
蟲子距離北京基地市還有二十公裏,沒有人怪偵察兵為什麽在蟲子已經快要到達了才來送信。他們都看出來了,那個偵察兵其實早就油盡燈枯了,隻是他心中的一股執念在支撐著他,這股執念就是,回來送信!
一陣冷風吹過,眾人都打了個寒戰。但是比起這陣冷風,他們心中的悲哀更讓人感到心痛。
蕭遠山將抱著的那個偵察兵交給了白誌軍,一步一步的朝停著的那輛車走去。他希望在那輛車裏,他能夠看到一個人,隻要一個就好,哪怕是一具屍體。
但是,等到蕭遠山打開車門的時候,他忍不住怒吼了一聲,聲音淒涼無比,足可驚天地,泣鬼神。
車內沒有人,也沒有屍體,隻有兩條斷臂,一條斷腿,一個死死地睜著眼睛的腦袋,以及一些碎的已經看不出屬於身體的哪個部位的肉塊。
看到那些殘碎的屍體,蕭遠山完全能夠想象當時的情景。
自己的戰友一個個的被蟲子撕碎、吃掉,或者幹脆被炸彈炸的連灰都不剩,而這個偵察兵一邊哭嚎著,一邊去撿那些同自己相處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已經情同兄弟的戰友的碎屍。
淒厲的哭嚎著,偵察兵的眼中流出了血淚,隻是,這血淚也喚不回已經成為了碎屍的戰友。
一百個人,最後隻剩下了這點殘屍!
“啊!”
蕭遠山憤怒的仰起頭,大叫,兩行眼淚止不住的從蕭遠山的眼睛中流了出來。
年已過三十蕭遠山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哭了。
末世到來,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兒子都在蟲子的攻擊中喪生,即便是如此,蕭遠山依然堅強的活著,因為,他不僅是為自己而活,他要連同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兒子那一份都活下去。
同時,他要增強自己的實力,為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報仇!
喪子、喪妻,蕭遠山都沒有哭泣,但是看到這車上一點點的碎屍,以及還躺在白誌軍的懷中,死不瞑目的那個偵察兵,蕭遠山哭了,哭的很傷心。
華天雄,薑柏山以及抱著那個偵察兵死不瞑目的屍體的白誌軍也是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看到車上的殘屍,薑柏山顫抖著伸出手臂,將那個死死地睜著眼睛的腦袋抱在了懷中,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這是四人在異能總部的會議室裏的時候,那個向著薑柏山和白誌軍磕了三個響頭,毅然離去的偵察兵,同時也是前往前線的所有偵察兵的隊長。
走之前,那個偵察兵說過,就是身死,他也會讓自己的戰友將前線的消息帶回來,他做到了,他的隊友成功的將蟲子的消息帶了回來,他也回來了,隻不過,回來的隻是一個頭顱,一個永不瞑目的頭顱。
“哈哈,哈哈哈!賊老天,我恨你!”
蕭遠山抑製不住的大笑出聲,這笑聲卻是顯得如此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