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後,鍾晴打定主意,哪怕他再用言語刺激自己,反正自己就是不走了!

這完全是一副無賴的樣子,但奇怪的是,左大首長竟然沒有在說話了。咦?難道他這是答應了?

小心翼翼地睜開眼,鍾晴的眼珠子差點蹬掉下來了。她看到了什麽?她居然看到首長大人在笑耶!看他的樣子,還真的像答應下來了。

於是,鍾晴終於知道什麽叫“苦盡甘來”了,心下一喜,也不管丟不丟人了。立即蹭到他跟前,討好地笑著:“首長,那你,我答應我留下了?”

那小鹿般顫顫的小眼神,瞬間在首長大人心裏化為一片柔軟。看得出來,她今天為了討好自己,已經變了很多了。

即使心腸再硬,麵對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麵前這般服軟,左大首長還是甘願化為繞指柔。罷了,就算自己再沉淪一段時間吧!

“隨便你吧,你若留便留,要走也隨意。”

留下這句話,首長大人終於可以將輪椅從她手裏解放出來了,雙手一推,便往前走。在背對著鍾情的時候,這些以來冷凍的表情,終於緩和了,嘴角還微微地揚起,顯然心情不錯。

沒有人看到的地方,他的手輕輕抬起,撫過唇角。哦,還是有點小失落的,本來還以為至少這裏會留下她的氣息呢!可是心裏又有一道聲音告訴他:她肯留下來已經足夠了,還奢求什麽呢?

鍾晴被留在原地,腦子都快轉不過彎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他,首長大人這是真的答應啦?

先前還準備再次降低下限呢,想不到這麽快就成功了!噢耶!鍾晴差點一聲高呼一聲,然後歡快地朝著首長大人的方向跑去

“首長,等等我啊——”

小花園裏,輕盈的女子朝輪椅上的仿若神一般的男人追去,還發出一串醉人的笑聲,是那麽動人。

然而,這一幕被端著藥盤出來找那男人的傅欣看見,卻覺得是那麽刺眼!

該死的!她什麽時候過來了?!

傅欣死死地盯著前麵的拿到身影,眼神裏幾乎冒出火焰,端著藥盤的手關節因為太過用力,都有點泛白。

病房裏,左寒澤自顧自地將自己推進去,根本不管那個跟在他身後就進來的鍾晴,似乎還真的像他先前所說的那樣。她去哪裏可以隨便,但他不管她。

於是,看著前麵那男人自己進來病房,根本沒有理睬自己的意思。鍾晴小小怨念了一下,然後不請自進地走進去,四處打量著這間病房。

還好,因為這裏麵的人是左大首長,所以這房間可是上麵特意準備的,裏麵的東西一應俱全,比高檔賓館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以左大首長的性子,居然住澤房子也是自己掏腰包的!

鍾晴竟然發現自己可以這麽了解眼前的人,不禁有些得意。看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請自己坐,連被水也沒有,所以她又哀怨了。

等了一會兒,知道這些指望他的話都沒戲了,所以鍾晴直接自己動手了。

左大首長雖然看似沒有注意她,可是視線卻是經常往她這般瞟一眼的,知道她會自己解決這些問題,他也沒有插手,隻是拿起手機的手,更溫柔了。

找了半天,鍾晴居然發現,並不小的病房裏,居然連張多餘的椅子一般。眼珠子轉了半天,最後目光落在那唯一的大床上,定住,又是熟悉的餓狼一般的眼神……

看了看首長大人,似乎沒有在意,或者說,已經默許了她的一切動作。於是鍾晴放下心了,大搖大擺地走過去,最後在首長大人莫測的視線中,安然落座。

首長大人還是看著她,不知道是想些什麽,可是鍾晴不管這些,看著他,反問道:“難道這床上不能坐嗎?可是你這裏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做啊。”

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坐,當然就隻能坐在床上了,當然了,還有一處是可以坐的。鍾晴想著,便把視線落在首長大人身下的輪椅上,眼裏的意味分明。

於是,首長大人果然收回視線,不再和她一個無賴談這些了。鍾晴得勝,喜滋滋地坐在床上,手摸首長大人睡過的大床,眼裏笑意分明。

不遠處,左大首長不經意看到這一幕,喝水的動作一頓,水順著喉嚨處滾下,發出聲響。

這丫頭,這丫頭,該讓自己怎麽說她好呢?首長大人為接下來的日子擔憂了。

這樣寧靜和諧的場麵並沒有維持多久,當傅欣站在門口時,鍾晴才想起來,原來謠言也並不是空穴來風。

“澤,你怎麽出去那麽長時間了?都該吃藥了。來,我幫你把水都倒好了,還是溫的,你正好吃吧。”

說著,人已經進來了,將藥盤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端起水杯,拿起藥,人走到首長大人的身邊,然後溫柔地遞過去。

自始至終,傅欣就仿佛沒有看到鍾晴這樣大活人的存在一般。鍾晴知道她是故意的,而且看她幾乎快貼到首長大人身上了,鍾晴便生氣了。

可是更讓她生氣的還在後頭!

本以為首長大人會不知不覺地拉開與傅欣的距離的,可是沒有想到,他不僅默許了,而且還接過她手中的水和藥。仿佛習慣了好多遍一般,拿起,吞下,再把水杯放回到傅欣手裏。

這個過程讓鍾晴看得一怔,再看傅欣一臉的挑釁和得意,鍾晴隻覺得好刺眼。

不是沒有看到鍾晴受傷的表情,可是就在那一瞬間,左寒澤還是改變了對策。硬是忍住心裏的厭惡,沒有推開傅欣遞過來的藥,而且還假裝熟練地吃下。

她,應該傷心吧?

左寒澤不敢去看她的眼神,生怕自己會露出破綻,讓她發現端倪。

滿意地看著左寒澤吃過藥,傅欣雖然隱隱猜到他的目的,心裏有些不甘心,但她不是笨蛋,不會當著麵說出來,反而配合著。至少,能用來刺激一下那個女人,好給自己贏得有些機會也是值得的。

這時,傅欣才回過後來,仿佛才發現鍾晴一樣,收起臉上的情緒,笑著說道:

“鍾晴?你來了啊。怎麽來之前也不說一聲,我和澤都不知道。你看,平時他不讓在屋裏隨便放東西,這屋裏什麽擺設都沒有,還你沒地方坐。”

這傅欣,說起話來真的是一點都不臉紅!雖然鍾晴也知道首長大人平時就愛屋裏幹淨利索,可是他的屋裏還輪不到她做主吧?而且看她的樣子,儼然把自己當成這裏的女主人了!

想到剛才的畫麵,首長大人竟然一點都阻擋的意思,如今也沒有要解釋的樣子,鍾晴便鬱悶了。

好在,她現在臉皮也比以前厚了,知道首長大人的意圖後,她也隻是覺得憋屈,到沒有其他的誤會。所以,看傅欣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她也無所謂地附和。

“沒事啊,這床上還挺舒服的,我坐這裏就行。”四兩撥千斤,想了想,又說:“對了,還要謝謝傅醫生這段時間的照顧,不然我家首長說不定氣色都沒這麽好!”

說著,狠狠地瞪一眼首長大人。稱呼對方為傅醫生,意思就很明顯了,既然是醫生,那照顧首長大人也隻是本職工作而已,到沒有什麽炫耀的。而且一口“我家首長大人”,擺明了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權,提醒驕傲的傅大小姐,現在他左寒澤還帶著別人老公的標簽呢!

果然,聽到鍾晴的話,傅欣的臉色變了一下,咬著嘴唇,雙眼哀怨地看了一眼左寒澤的方向。仿佛在打賭,他會幫自己解圍的。

然而,她賭錯了。首長大人雖然想借此讓鍾晴知難而退,可是到底那是他用心愛的人,怎麽也不會幫別人,做出讓她傷心的事情的!

所以,傅欣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有所動作,咬著嘴唇的動作更加用力了。倒是鍾晴滿意了,不過還是氣不過,哼,那是她的老公,憑什麽讓別人叫“澤”叫得那麽親切?鍾晴可小氣了!

“這沒什麽,來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澤現在需要靜養,不適合被打擾,要是可以的話,我以為還是過一段時間來看他比較好。”

鍾晴的到來,意味著她不能再和首長獨處,那樣她就更沒機會了。所以關切地看了一眼左寒澤,再抱歉地看著鍾晴,話裏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她能離開。

隻是,事情哪能那麽簡單呢?鍾晴既然都來了,怎麽會那麽輕易地離開?再說,首長大人都默許她留下來了,她還會相信傅欣的鬼話嗎?

更因為傅欣剛才的話,鍾晴對她印象更差了。對自己的男人偷窺就是你的錯了,居然還妄想把自己擠走,按就更加可惡了,所以再說話時,鍾晴的語氣也沒那麽好了。

“首長大人身體不好,那就好好休養好了,我不會打擾他的。聽說你現在接手了護士的工作?這樣吧,我在學校的時候也學過這些,不如我來做就好了,免得麻煩了你,讓我們心裏都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