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澤算盤打的很好，他卻不知道，從一開始他就輸了。
有時候感情不止是付出感情就可以，衛子瑤也不是那種戀愛腦。
看著祁霄澤無憂無慮的馳騁在草原上，她怎麽也無法放下芥蒂。
就像是她對待風慕羽的感覺一樣。
也許純純的仇人，她能坐到一笑泯恩仇，可麵對朋友的背叛，她無法坐到這麽瀟灑。
因為仇人沒有欺騙過她的感情，她沒有那麽多的付出，所以瀟灑。
但朋友……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祁霄澤突然勒住了韁繩，停下馬，轉頭看向衛子瑤。
“師妹！”他叫的很大聲。
衛子瑤騎馬追上去：“怎麽了？”
以為他是有什麽事，可他卻燦爛的笑了一下，看上去很傻很天真。
“我想問你，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做錯了事情，你會怪我嗎？”
坦白局？不可能！
祁霄澤是那種既然做了，就算踩著鋼釘也要做到底的人，不可能突然坦白認錯。
“會！”她十分堅定的回答，眼神中也很堅定。
這個回答在祁霄澤的意料之中，他並沒有顯得很失落。
轉而問了第二個問題：“那如果是老六做了錯事呢？你也會怪他嗎？”
“會。”衛子瑤幾乎沒有考慮：“一個人犯錯了我會不會怪他並不是看我跟他的關係如何，而是隻要犯錯，那就該被責怪。”
“這樣嗎？”祁霄澤笑了：“那就好，我以為在你心中親疏遠近的待遇是不同的。”
“在有些情況下，確實是不同的，但這種情況，不管是什麽關係，都一樣。”
衛子瑤發現，他的三觀好像也變了許多。
他們兩個在草原上跑了一個多時辰，打的東西並不多。
除了一隻鷹就隻有兩隻兔子。
回程路上，祁霄澤單手握著韁繩，另一隻手提著獵物，騎馬走在衛子瑤身邊。
“師妹，這段時間辛苦了，這邊夥食確實不好，都沒什麽葷腥，今天晚上我們開個小灶，把這兩隻兔子烤了吧。”
“可以啊。”衛子瑤裝作完全沒有防備的樣子：“我回去看看老七，到時候去哪裏烤兔子？”
“附近應該都可以，我到時候派人通知你就好。”
衛子瑤答應他晚上會一起烤兔子，他別提多高興了，微笑著目送她離開，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內，他才調轉馬頭離開。
而衛子瑤就是一路去了老七那裏。
到了這她看到屋裏狼藉一片，而老七已經不在這個房間了。
“蝙蝠！蝙蝠！”
她提高嗓音喊了兩聲，卻完全沒有得到回應。
就在她轉身要衝出房門的時候，洛一塵進來了，也是麵帶焦急。
“小姐……”
“他們人呢？”
看來是出事了。
“七殿下沒事，被我們轉移了，現在加派了閣內人手保護暫時安全，蝙蝠他……”
說到這洛一塵看了衛子瑤一眼，臉上帶著些為難。
“他怎麽了！”
“他受了重傷，本來他不讓我告訴您。”他也很無奈啊。
“屁話！”衛子瑤急了：“不告訴我？你們兩個現在也敢瞞著我！？”
“本來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在給您添麻煩，可是蝙蝠現在的情況我們處理不了。”
這麽一說，衛子瑤就能猜到人傷的有多重了。
“快帶我去。”
跟著洛一塵沒敢用輕功，一路快步，到了他們之前住的那個院子的後院。
老七在這裏，蝙蝠也在這裏。
隻是蝙蝠已經昏迷，嘴唇發紫，臉色發青，明顯是中毒了。
“閣主。”詭閣內一個神醫上前跟衛子瑤打招呼：“蝙蝠總管中了一種奇毒，我知道是什麽毒，卻不知道該怎麽解，您看，我都寫下來了。”
衛子瑤簡單看了一下他的記錄。
隻能說好在他都記錄了下來，給她爭取了一些時間，不然稍微晚一點，蝙蝠可能就性命不保。
她快速從手鏈裏拿出抗毒血清給蝙蝠打上，之後又開了個方子讓人去抓藥。
“這些東西要搗碎敷在他的傷口上，拔毒會非常痛苦，你們去找些綢緞來，到時候把蝙蝠綁在**操作。”
“是！”詭閣的人拿著藥方出去抓藥。
衛子瑤看著躺在**的蝙蝠，心裏五味雜陳。
想到不久之前他剛跟自己保證，豁出命也會保護老七。
他做到了。
“這江湖上，用毒水平能趕上蝙蝠的人恐怕沒幾個，到底是什麽人，把他傷成這個樣子？”
衛子瑤沉著臉。
這件事明顯不光光是宮鬥的事情了，還牽扯到了江湖上。
既然這樣，詭閣的人受了委屈，他身為閣主，就不能坐視不理。
這時隔壁房間傳來了聲音。
隻是這聲音有點半死不會，十分虛弱，就像是……不想開口，卻又不得不開口。
“他是為了保護我，我躺在**一動不能動，他身上的傷，都是為我擋的。”
想到蝙蝠不顧生死護著自己，祁天朗就想哭。
“六嫂……真的是他對嗎？”
衛子瑤假裝沒聽到，沒有回答。
“他把你們引走，讓你們出去，然後派人來暗殺我，是這樣的對嗎？我究竟做了什麽，讓他容不下我！？”
祁天朗真的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一開始二哥隻是想讓她做替死鬼，而現在，竟然直接明目張膽的來殺他。
這還是他那個二哥嗎？
“七殿下，您太天真了，您或者就是對二殿下的威脅，您威脅到了他的名聲，還或許，您在無意間知道了他的什麽把柄。”
衛子瑤不方便說，隻能洛一塵來說了。
隻是這麽說，讓祁天朗更委屈了。
“他知道的，我會無條件站在他這邊，不管他是好是壞，我都會站在他這邊，何必要殺我呢？”
這一點衛子瑤是相信的。
有時候願意幫一個人是盲目的。
老七本就年紀還小。
就像剛剛祁霄澤問她的一樣，如果他做錯事，她會不會怪他。
衛子瑤的回答是誰，恐怕祁天朗的回答，是不會吧。
不管對錯，他都會站在他二哥身邊。
可是從今天開始，恐怕……不會了，是祁霄澤親手把這個傻弟弟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