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風慕羽有些無力的笑了一下。
“我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原來從那時開始，你們就已經在懷疑我了。”
“不是從這時候開始，也許是更早之前祁千澈就已經知道了，他知道你絕對不會任人宰割，他堅信你有自己的複仇計劃，隻是我們都沒想到，我們也是你複仇計劃中的一環。”
祁千澈一直以為他們兩個可以站在統一的戰線共用對敵，沒想到二人竟然會成為仇人。
“這些說來，都已經是無法彌補的事情了，不過……他不是紫鳶之子這件事，我還是有些意外的。”
他從小就以為祁千澈是他親弟弟，嫉妒過也怨恨過。
“紫鳶對我何其狠毒，雖然他也不能在生母身邊長大，可他有端妃的疼愛，有太後對她好，皇上雖然說不上看重他，卻也盡到了父親應盡的責任，可我呢！我也是東籬的皇子！我卻二十幾年，一直都在做質子！”
這些話說出來應該是很淒慘的，可是風慕羽卻隻是無奈，言語間已經沒有半點憤恨。
“毒仙教的教主以為讓我做人質就能控製紫鳶，他真是小看這個女人也高看我了，後來教主與我叔叔合謀殺了我父皇奪走皇位，我這個質子也有了別的用處，就是到北秦來……”
今日風慕羽終於把憋了許久的心裏話都說出來了。
果然，說出來之後，心裏舒服多了。
“你們說的沒錯，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放了紫鳶，那些人，那些害了我父親搶了東籬皇位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我都會找他們算清楚！”
風慕羽的人生很淒慘，除了祁千澈和衛子瑤給他的一些溫暖，他最幸福的時候，就是他父皇還健在的時候。
那段時間，很短暫，那個時候他也還很小。
可是他用盡全力，不停的在回憶那個時候的事情，回憶那時的幸福。
他記得父皇很愛紫鳶，知道她目的不純，也對她溫柔相待，可換來的，卻是丟了性命的結局。
“風慕羽，你的經曆我很同情，但並不能做什麽，因為你我注定不會是同一陣營的人，今日的合作結束後，皇上興許會放你離開，但我仍舊不會放了你。”
她跟出來也是看出風慕羽身體不行：“這個給你，好好調理，千萬別死在北秦境內。”
“嗬……”風慕羽接過藥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都跟溫騫混到同一待遇了？”
“你還不如他。”衛子瑤聲音冷冷的。
因為好在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溫騫不是什麽好東西，就防備著。
可風慕羽她是真心當朋友的。
“你給我這個……隻是不想讓我死在北秦境內嗎？就沒有一點……”
“沒有！”衛子瑤幹脆利落的打斷了風慕羽的話：“你還是不要在抱有什麽別的想法了，隻要你不死，不給我們惹麻煩，就可以了。”
說完，衛子瑤回到了簡寧的院子。
進去的時候，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
衛子瑤問祁簡寧：“你是回宮還是先跟我到藥園去？”
“回宮，子瑤我想回宮，我要去給父皇磕個頭，我還想去給母妃報個平安。”
祁簡寧回來了，別看她平常有些驕縱，但絕對是個細心善良的好姑娘。
“好，我送你回宮。”
他們再出來的時候，風慕羽已經不在這裏了。
隻是地上的那攤血跡還在。
幾人看到了，都默契的沒有說話。
送祁簡寧回了皇宮，衛子瑤讓祁千澈先回去休息，她跟著簡寧四處去請安。
這丫頭，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回到皇宮就弄的這個後宮不安寧，原本已經睡覺的那些人，全都折騰起來迎接她回來了。
去給皇上磕頭，說她知錯了。
說了很多，祁簡寧這個小公主好像真的長大了。
原來她不同意的一些事，此時也都想清楚了。
可能是因為風慕羽的那番話，讓她明白了，生在皇家，從出生開始，就不是自由身。
有時候必須要為一些事情，做出相應的犧牲。
這邊衛子瑤看著祁簡寧心生感慨。
祁千澈那邊，問題卻嚴重的多。
因為他回到王府，就看到了早已再次等候的桑格。
“王爺。”
“有事？”祁千澈問桑格。
“王爺，我聽一沉說，您打算跟王妃要個孩子？”
“沒錯，有什麽問題嗎？”祁千澈疑惑。
“這個……恐怕不行，因為這個蠱蟲如何老夫還不清楚，尤其是你這隻蟲經曆過宿主轉移，有很多不確定因素，老夫是怕……”
說到這，祁千澈也聽明白了。
“你的意思就是，我還不能跟子瑤要孩子？”
“沒錯。”桑格點頭。
“可是元帥府的三姨娘不也生了衛明月，她為什麽就沒事？”
“這蠱蟲在操控之下可以進入休眠狀態，在休眠狀態就類似於族長之前用幾種奇毒封印蠱蟲，但還是有不相同的，總之都是讓那蠱蟲沒了活性，這個時候受孕還是可以的，可在蠱蟲有活性的情況下……誰都不知道後果會是什麽。”
祁千澈聽了這些，沒有說話，洛一塵給了桑格一個眼神，二人一起退下去了，都沒有再打擾祁千澈。
這個時候，心裏最複雜的應該就是殷王殿下了。
他中了這種蠱毒，前路如何還不知道，想生個孩子陪著王妃。
可到頭來，他可能連個孩子都不能留下。
祁千澈探口氣，狠狠揉了揉臉。
他突然能理解衛子瑤中毒隱瞞實情時，壓力有多大了。
關鍵是……現在他的心情，真的是從懸崖跌落的感覺。
衛子瑤終於認可他，願意給他生孩子了，現在卻變成他不能要……
惆悵了一晚上，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衛子瑤回來了。
看到祁千澈坐在床邊，有些頹廢的樣子，她疑惑。
“怎麽不睡覺？胡渣都長出來了，真醜。”
當然是玩笑話，祁千澈有胡渣的樣子，跟幹淨利落時，是兩種風格，都很好看。
祁千澈歎了口氣：“我想等你回來一起睡，瑤兒，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