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澈看著她一直盯著自己的傷口，他不自覺的往後收了收手。
然後有些心虛的說：“不疼的。”
呃……
他是不疼，可是瞬間，衛子瑤就覺得自己心肝脾肺都是疼的。
“你去找皇貴妃了？”看著這個傷口，衛子瑤就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了。
“我……不光是為了你，我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與她實在不是一路人，所以……還是不要有太多牽扯的好。”
衛子瑤聽著他的話，沒有多說什麽。
隻是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將那雙原本完美的手拽到眼前，仔細端詳了一下。
此時衛子瑤渾身都是疼的，疼的她想流眼淚，可她隻能認真。
別說斷手指，斷胳膊斷腿她都見過太多太多了，可從來沒有一次是像這次一樣。
讓她痛到難以言說，心疼原來是這個滋味。
“我真的不疼。”
祁千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更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自己，所以隻能一直說自己不疼。
衛子瑤抿了抿嘴：“你難道不知道，少了小拇指，你的握力會降低一半嗎？這樣你以後……”
“我又不是左撇子，右手用著挺好。”
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裝的不在意，衛子瑤就越是心疼。
“王爺，您別說了。”
就連跪在地上的劉少音都看出衛子瑤生氣了。
他看出師父是非常生氣的，不過是忍著而已。
畢竟王爺剛剛受了這麽嚴重的傷，手指頭都少了一個，師父應該也不會跟人家發脾氣了。
不過衛子瑤到是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有辦法讓這個小指回來，隻不過……不是之前的那個了，過程還會有些痛苦，你……”
“我願意。”祁千澈幾乎沒有猶豫。
“如果不是想快點跟皇貴妃斷絕關係，我也不會想這個辦法，所以如果小指可以回來，痛苦一些又有何妨？”
衛子瑤就知道他會這麽說。
祁千澈是一個非常在乎完美的人，他怎麽可能允許自己的肢體出現缺陷呢？
但他在不知道手指能回來的情況下，還是毅然決然的用那種方法，跟紫鳶來了個了斷。
“我會給你安裝個機械小指，靈活程度和以前一樣，優勢就是機械小指的材質乃是一種新型合金，輕便且刀槍不入。”
衛子瑤給不止一個人做過接機械臂的手術。
祁千澈卻眼前一亮：“有這好東西，那要不我直接把手剁了？”
他明顯是為了逗衛子瑤開心，想讓她放鬆些。
奈何聽到這話的衛子瑤，剛剛還有些表情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人了半天的怒火一下就上來了。
她一把甩開祁千澈的手，轉身就走。
劉少音也是沒眼看了：“王爺，您這輩子能找到我師父這樣的媳婦，那絕對是我師父善良，就當時做好事了。”
“……”祁千澈是聽出來這貨在罵他了。
……
衛子瑤走後就沒再回祁千澈那裏。
因為隻做機械手指需要時間，衛子瑤要到實驗室裏去忙活，而且需要非常嚴謹，需要精神高度集中。
所以進度有些慢。
之前這些機械臂之類的東西，都是有專門的組織提供給衛子瑤。
就是現在她實驗室裏也還有兩套機械手臂，和兩套機械腿。
關鍵是機械手指，還真沒有，她隻能自己做，好在她懂得這門技術，也有足夠的材料。
在強挺著三四個小時之後，才剛剛做了模型出來，隻能明天繼續。
從實驗室出來，果然這邊時間走了一些，但應該是比正常的時間要慢很多的。
她選擇先睡覺，因為還要收糧食。
接下來的兩天，她都在慢慢的統計糧食，然後晚上弄下機械手指。
算是連軸轉，她有些疲憊。
就在他想著籌糧第四天偷個懶睡一覺的時候，突然有好幾輛馬車停在了衛子瑤那收糧院子的門口。
他驚呆了。
“王妃，這是王爺派我們送來的，一共一千萬石。”
祁千澈？
他竟然還有這種後手？
衛子瑤驚詫的朝外走去，原來後麵還有這麽多馬車，滿滿的都是糧食。
就在她驚訝的時候，又有人來報：“王妃，小的是二殿下的人，奉命來給您送糧食，五百萬石。”
祁霄澤竟然也來幫忙了，這一下就是一千五百萬了！
一半已經搞定了？
正想著呢，各位大臣的糧也都送到了。
當然，最多的就是這兩位了。
所以第四天一上午，就收了一千七百多萬石。
可還是遠遠不夠的。
現在整個盛京都在討論她收糧這件事。
甚至賭莊開盤，就賭她能不能湊齊三千萬石糧食。
所有人，都壓的不能。
確實，神仙來了，都不太可能。
正好，洛一塵回來了。
“賭這種事……我們不摻一腳就太說不過去了，讓牡丹壓個一千萬兩，賭能湊齊。”
洛一塵聳了聳肩，看來是有人要倒黴了。
而第四日下午，竟然有陸陸續續的牛車開始往盛京送糧食。
“衛大人，俺家緊趕慢趕的收糧，可算是趕上了，不多，都是自家地理種的，一共十五石。”
“衛大人，我這裏是二十石。”
“我這是五十石！”
又是寒門，現在還不是收水稻的季節，為了糧食好吃，一般都是要十月底才開始收，現在將將十月中學，這些人便緊趕慢趕的將糧食都收了，就為了給她送來。
可這一下午，也不過是收了二十幾萬石。
有多又少，也有綠林仗義出手。
真沒想到，衛子瑤就這麽一折騰，還真驚動了不少人。
關鍵是，在第五日交差的時候，她手裏的糧食，還遠遠不夠，撐死，也就兩千萬石，算下來，還查了一千萬。
她去交差的時候，皇貴妃紫鳶也在，她明顯是來看熱鬧的，衛子瑤也不在乎。
她直接將收糧食的賬本遞了上去，北文帝掃了一眼。
“一千九百七十萬石？還差一千多萬呀，衛子瑤！”
北文帝要氣死了，本以為她靠譜，誰能想到這麽不靠譜！
“看來衛大人是輸了……”紫鳶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
衛子瑤卻笑的很有自信：“那也未必，請皇上過目。”
說著，衛子瑤竟然又拿出了一個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