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衛子瑤覺得這支持的好諷刺：“聽諸位大人的意思，是在我爹的威懾下，所以同意了她女兒無理取鬧的提議咯？”

可不就是這個意思？

“女子入學的提議，是我在這朝堂之上，在這大殿之上當著皇上的麵提出來的，如果各位大人認為這隻是無理取鬧，那衛某人無話可說，諸位的眼界也就僅限於此了。”

衛子瑤這話，明顯是在諷刺那些反對她的大臣們。

大臣們聽了之後立刻不幹了。

“衛大人，您這怎麽不是無理取鬧？您提議要國庫注資學院私塾從而降低學費，讓寒門子弟有書可念，您還提議將學府分級製，這些我們全都認同了，隻是衛大人……您提議女子進私塾上學堂，這是不是有些……”

“哦？這位大人覺得是哪裏有問題呢？”衛子瑤疑惑的看餓了看他。

“貴族女子讀書無可厚非，可寒門女子，他們不過就是在家買菜做飯，下地種田，這種女人讀不讀書又有什麽必要呢？”

“哈哈哈……”聽了這話，衛子瑤不禁笑出了聲。

“衛大人，您這笑是什麽意思？本官說的不對嗎？”

“我是笑你愚蠢，笑你這麽多年的聖賢書都讀到狗犢子去了，照你這麽說，設立學府還有什麽意義？上了學就所有人都能一路考到國子監嗎？連一成的人都到不了，那這些人就不用讀書了？還是因為他們是男人，跟女人有所不同？讀書對於一部分人來講，為的是出人頭地考取功名，但對大部分人來講，這隻是一個識字明理的過程，女人和男人本就沒有任何不同，都是人類，為什麽要站在對立麵呢？”

讀書又不會礙著這些人什麽事。

“衛大人說的到輕巧，不是對立關係，那如果真的有女人學習成績優異考上了國子監甚至考上了狀元，這要怎麽說？”

這話問的，衛子瑤都要笑出來了。

“大人，你不覺得你這話有問題嗎？如果真的考上了，就說明女人也是有本事的，這麽有本事的女人給她官做又有何不可？放寬製度，讓女子讀書，讓女子可以在外工作，這難道不是一種發展嗎？”

“這怎麽行？身為女人，怎麽能在外拋頭露麵？女人就該……”

得！

衛子瑤一翻白眼，又特娘的繞回來了！

不過經過衛子瑤今日這麽一說，之前有些舉棋不定的大臣，也開始慢慢站在了衛子瑤這邊。

“皇上，臣以為衛大人的提議可行，她說的對，男人和女人本就不是對立關係，外麵更是有許多適合女子的職業，到不如就像她所說，放寬製度，讓女子也可以學習，也可以勝任一些她們可以勝任的職位。”

“臣附議。”

這些畢竟都是讀過聖賢書的人，雖然腦子裏迂腐，卻也不至於過於不明事理。

衛子瑤這麽一說，已經有一大部分人支持了。

隻是這一小部分，衛子瑤也看不太透徹。

感覺有幾個是單純要跟她作對，另外的，便是真的過於迂腐，瞧不起女人，覺得女人永遠都隻能是男人的附屬品。

“既然有人反對，有人支持，那就像之前說過的那樣，比試一下吧，隻是現在負責挑選寒門男子的汪佳才出了事，你們出來一人負責寒門男子。”

北文帝坐在高台上，吩咐下麵的人再選一個。

本來挺簡單的，隻要反對這件事的人站出來一個就好了。

可這麽一說，反對的人瞬間鴉雀無聲了。

這時那錢大人站了出來。

“皇上，這你讓臣等如何自薦？原本負責這件事的汪大人是那般結局……臣等哪裏還敢往衛大人這刀口上撞啊。”

“錢大人這話什麽意思？”衛子瑤側某看了一下他：“不得不說，你這話有含血噴人的嫌疑，我衛子瑤問心無愧，但大人不厚道，我是很不高興的，既然大人話都這麽說了……不如就您來吧，您看您，現在就算不去挑選寒門男子，也已經得罪我了，何必還要別的大人站出來擔這個風險呢？”

她笑吟吟的說話，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衛、衛子瑤！你什麽意思？皇上！您聽到了吧，她威脅我！”

“錢大人這是什麽話？我怎麽就威脅你了呢？言官於朝堂之上冒死進諫，互相意見相悖爭吵兩句是正常的，我說您得罪了我，在場諸位有目共睹，您確實是得罪了，可我也沒說要報複您啊。”

“你看！你這還不是威脅！？”錢大人看著北文帝：“皇上，老臣……”

“行了，就你吧，既然反對就要拿出切實的反對依據，朝堂之上國家大事，也是你個做大臣的，該背負的！”

錢大人聽了這話，瞬間蔫兒了。

他現在就想求皇上收回成命啊！

他不想負責這件事。

本來就是被殷王懟了兩句，所以故意跟她媳婦找茬，誰能想到衛子瑤這麽不好對付，兩三句話就把他給繞進去了。

如今才真是騎虎難下啊。

如果這場比試，男子輸了肯定會被人恥笑，說他這個負責人能力不行，給天下男子丟人。

如果男子贏了，他又要被天下唾棄，覺得他瞧不起女性，還得天下女子都不能讀書。

這……

可惜啊，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錢大人被架在這，現在好了。

衛子瑤的陰謀也得逞了。

隻是現在衛朔的事情出了，衛家的壓力始終都在。

……

北文帝回到後宮，恰好看到紫鳶在賞秋景。

他還記得，紫鳶最喜歡的就是秋天的景致。

他便走上前去：“秋日天涼，怎麽穿這麽少就出來了？”

“我這個人，不怕涼。”紫鳶瞥了他一眼，看上去像不太想跟他說話的樣子。

“你還是老樣子，二十幾年一點沒變，不讓人看透心思，不讓人知道自己真正的喜好。”

說著，北文帝回手，福公公連忙遞上來了一隻珠釵。

珠釵粉嫩，看著跟紫鳶的風格有些不搭。

“昨日送來的，朕看到就覺得你會喜歡。”

紫鳶看著珠釵蹙了蹙眉，然後別過臉去：“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