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牢門這邊有響動,連忙起身回頭。

看到衛子瑤之後,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牽動了渾身的傷口,疼的表情都扭曲了。

“姐!不是我!我沒有殺人!”

“沒有殺人,沒有殺人汪夫人見到的是鬼?”衛子瑤目光如炬。

“汪夫人看著的確實是我……”

“嗬!是你?那把彎刀是我前日從衛玄的兵器閣裏拿出來給你的,現在武器是你的,你人也被看到了,你說你沒殺人?”

“姐!確實是我的刀,我也被汪夫人看到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在汪佳才府上,我隻記得昨晚我喝了一夜的酒,今日天色已經泛青才從酒樓出來,之後的事我就不記得了,再之後就是我被汪佳才夫人的尖叫聲驚醒,看著手裏握著刀,而汪佳才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我當時十分混亂,以為自己真的借著酒勁兒殺了人,所以就跑了,可事後我想明白了,我絕對沒有殺人!我想去找你,可是半路就被六扇門的人給抓了。”

在這個時代,沒有指紋監控一說。

現在一切證據都指向了衛朔,這樣看來,凶手就是衛朔。

“把手伸過來。”衛子瑤讓衛朔把手伸過來,她想看看衛朔是不是被蠱蟲控製了。

隻是她跟著桑格學了這麽久蠱術,她知道有兩種能直接控製人的蠱術。

隻知道情蠱,情蠱可控人心,中蠱者深愛施蠱之人。

還有字母蠱,大概意思就是子蠱會無條件順從母蠱擁有者的命令。

按照衛朔的情況來看,看來是後者沒錯了。

可是她的手打賞衛朔的脈之後,卻發現她體內並沒有蠱蟲。

跟六扇門說是蠱蟲操控害人已經夠不靠譜了,何況現在連蠱蟲都沒有!

“你最近有見過風慕羽嗎?”

“風公子?沒見過,怎麽了?”衛朔搖了搖頭。

“那你昨日喝酒的時候,一桌的可有不熟的人?”

“沒有,我們一起的,都是平常玩的不錯的,何況……昨天、昨天是……”

衛朔吞吞吐吐的,衛子瑤有些不耐煩:“好好說,昨天是什麽?”

“昨天是我把大家都叫出來,請他們吃一頓散夥飯,我在吃飯的時候明說了,之後要退出紈絝的隊伍,從此認真努力做好一切,不辜負姐姐對我的期望和幫助,所以昨天才會喝到那麽晚,不信姐姐可以去問那些人。”

要是這些人有人能佐證,到還有一線希望。

“都是哪個府上的?”

衛子瑤問了一下,衛朔都說出來之後,她就離開了。

從始至終沒有交代過刑捕頭特殊關照。

但離開刑部衙門之後,她第一件事,就是挨家挨戶去找那些人。

一共四個人,兩個是朝中大臣的庶子,兩個是盛京商賈之子,確實都是紈絝,但在一起玩的時間長了,還是挺講義氣的。

衛朔入獄這件事至今沒有外傳,這些人並不知道衛朔已經被抓。

見到衛子瑤大半夜上門問話,雖然害怕,卻也都如實回答了。

刑捕頭穿便衣跟著,他們都還以為是衛子瑤的護衛。

“衛大人,昨晚衛朔確實跟我們說了,叫我們今後有難跟他招呼一聲,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義不容辭,但今後玩樂吃酒就不要再去找他了,說、說您好不容易給了他機會,他一定要證明自己,我們幾個跟他分開後,私下也商議了,以後都不打擾他,支持他走上正途。”

別說,這些紈絝到還真挺夠朋友的。

“您有所不知,我也是庶出,在家裏被嫡子排擠,有時候就連嫡子身邊的下人都要擠兌我兩句,所以我知道他這機會來之不易,衛大人您這麽有本事還願意幫扶府裏庶子,他更該珍惜。”

“對了!他昨日還說過,衛大人您想辦成的事就沒有辦不成的,沒人能阻礙您,說您在這次比賽中一定能贏,一定能為女子爭取的上學的權利呢。”

這個人是四個人中最健談的一個。

把衛子瑤聊的都有些怕了。

匆匆告別之後,衛子瑤對刑捕頭說:“衛朔已經下定決心改變自己,這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因為衝動就去殺人,更何況,他言語間都是對我的信任,既然信任我,為什麽還要去殺汪佳才,這些人也都證明了,衛朔離開的時候,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如同爛泥,那這樣的人,又如何去殺人呢?”

刑捕頭聽了這話,沉吟片刻。

“衛大人這麽說,這件事確實是有可疑之處,但是這些都不足以為小少爺脫罪,在下隻能說會盡力去查,並且……今後絕不會在對小少爺動刑。”

衛子瑤點了點頭,看到不遠處祁千澈的馬車等在那裏。

這一路的問話,他一直跟著,卻一直沒有下車。

他身為這審理這案子的人,一直不聽任何解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就是豁出一切,無條件相信衛子瑤。

這是明目張膽的偏愛,願與世界為敵也要跟你站在一起。

“辛苦了。”衛子瑤轉身要走,卻被刑捕頭叫住了。

“衛大人!”

“嗯?”衛子瑤回過頭。

“卑職想問您,這件事確實不是小少爺做的吧?”

“如果是他做的,你覺得我會在這裏跟你浪費時間,挨家挨戶去問話?”

刑捕頭心裏是打鼓的,因為他雖然沒有跟衛子瑤打過交道,但是她的手腕她的聰明,他可是早有耳聞。

“好,那卑職一定會秉公徹查的。”

說完,他行禮告退了。

衛子瑤晃晃悠悠走到馬車邊,費勁爬了上去。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子時。

衛子瑤也累了。

“大人這身官服好生帥氣,讓小女子看了之後心生不軌之意呀。”

“不想誇就不要誇,無精打采的,看著讓人心疼。”

祁千澈伸手將她拽進了懷裏。

衛子瑤作勢靠了過去。

“我自然是想垮的,真的很好看,比王爺那套朝服好看多了,穿這身特別斯文敗類。”

確實是這樣的。

說著,祁千澈用手撫了一下她的劉海,摸了摸她的腦門。

“衛家今後,應該會很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