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給朕說清楚,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北文帝捂著胸口,氣都喘的有些不順了。
“上次你給宮中所有人體檢過後急急忙忙去了清邈觀,難道就是為了這件事?”
“沒錯。”衛子瑤點了點頭:“因為祁明浩的血型與您和皇後都不相同,但因為一些小事的細節讓我想到了皇後和太上皇可能有聯係,所以便急著去印證了一番,到那邊一看祁明浩的血型與太上皇確實一樣,之後又經過了進一步比對,確認他們兩個是父子關係。”
“嗬!父子關係。”北文帝冷笑了一聲:“太上皇的,朕還真沒想到這野種竟然是太上皇的!”
嗯?這意思……
“皇上,您早就知道祁明浩不是您親生的兒子?”
“朕的兒子,朕怎麽會不了解,這種孬種你看他哪裏像朕?隻是起初朕以為這孩子是死去的先皇的,沒想到啊,真沒想到,竟然是太上皇的種。”
哎……太上皇的孩子還真沒幾個好玩意兒,是該說太後基因強大嗎?
沒有讓北文帝隨了那不靠譜的太上皇。
“近兩年來,朝中立儲的呼聲越來越高,朕本想著把這最蠢笨無用的老四提上來做個空架子,然後再讓朕好好觀察一下這些兒子們到底哪個適合繼任,沒想到,把這廢物提上來,他竟然給我惹了這麽多的禍事出來!難道真的是朕錯了嗎?”
看北文帝痛心疾首的樣子,衛子瑤抿了抿嘴:“初衷是好的,這件事本可以好好進行,奈何……皇後沉不住氣。”
“可元烈呢?元烈的英魂……”這些日子來,元烈這件事在北文帝心裏是個疙瘩。
“元烈這件事不怪您。”
“不怪朕?怎麽可能不怪朕!是朕讓那廢物去平亂的。”
“您派他去,又讓二殿下跟著,明顯就是知道他是個什麽德行,辦不成這事,讓二殿下在身邊督促,而元烈的死,也確實不怪您。”
這件事,元烈死後衛子瑤一直沒有提。
“當日元烈將軍是想要跟我們一起去的,留七殿下一人在軍營中等待接應,因為七殿下的身份特殊,祁明浩絕不會對他下狠手,可二殿下卻覺得七殿下應付不來,便強行將想要去前線的元烈留了下來,也就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事發之後,這件事誰都沒有再提,這說來很小,隻是決策上的失誤,不管是多麽厲害的人,也會有做錯決定的時候,所以不足掛齒。
可也能說來很大,二殿下一直在埋怨皇上將太子之位給錯了人,導致了這場悲劇的發生,可這卻是由他決策的失誤而導致,他埋怨錯人了。
有時候就是這樣,像是這麽沉重的枷鎖,還是推給別人,才會讓自己好過一些。
“事後我問過老七,如果當時留下的隻有他自己,事情反而不會這麽麻煩,畢竟是親兄弟,他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就好,可元烈留下,明顯是給了祁明浩借題發揮的理由,也就導致……”
北文帝也沒想到這件事還有這樣的內情。
“歸根結底,如果我沒有讓祁明浩坐上太子之位,這些事也就都不會發生了。”
“皇上,您什麽時候這麽謙虛了?怎麽什麽鍋都往自己身上背?您要知道,就算祁明浩沒做太子,宸王妃也是皇後安插在宸王府的眼線,就算祁明浩做不上太子,他起的幺蛾子也不會比現在少,大哥遭刺殺,祁千澈遇刺,雪災的事情,朝廷的貪慕案,一樁樁一件件,那個少了他祁明浩了?這跟他是不是太子沒有關係。”
衛子瑤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成了開解北文帝了。
不過這老頭現在確實需要心裏疏導。
“你下去吧,朕乏了……”
“皇上,你因為情緒波動太大導致現在……總之就是有些危險,您要好好考慮一下,盡快了,還有……盡可能調整好心態,要知道,家事本就是難於國事的。”
“行了,朕知道,朕會考慮的,到時候通知你。”
北文帝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看的出來,他也是真的疲憊了。
退出大殿後,衛子瑤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要去天牢見溫婉。”
溫婉今天的舉動太過奇怪。
在大殿之上,如果她不想幫著冤枉衛子瑤的話,就隻要說什麽都沒看見,並不知道是誰就好,或者說是宸王府的下人動的手。
這些都好說。
可她卻偏偏說是自己殺了小世子。
這樣一來,就完全把皇後的路給堵死了。
她攀咬別人,說是下人殺的,皇後可以找借口說溫婉是跟衛子瑤一夥的,故意狡辯陷害。
可她直接說是自己殺的,誰會為了陷害別人把自己搭上?
她這麽一說,就讓皇後沒了退路,連狡辯都顯得蒼白無力了。
關鍵,這溫婉還真就是為了陷害別人把自己搭上了的狠人。
“見溫婉的事情先不急,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二人講和後,祁千澈便從來沒有用這個神情這個語氣跟衛子瑤說過話。
現在看來,事情不簡單,衛子瑤也猜到了他想問什麽。
“你剛剛跟父皇說有危險,讓他盡快考慮的是什麽事?”
祁千澈這話問的很認真,同時衛子瑤也知道瞞不住了。
“這件事就是……皇上的腦袋裏有一根針,這針到現在都還沒有要了他的命隻能說是運氣好,但現在……有些危險了,這件事我早就知道,隻是皇上不讓我跟任何人說,之前他不相信我給他動手術,現在信了……可這種大手術卻是不能輕易下決定的。”
“你說的手術可是要將頭完全打開?”
“沒錯。”衛子瑤給祁千澈詳細介紹了一下開顱手術的過程:“我會在頭頂開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說來挺簡單,先把頭皮割開,然後用鋸子把頭蓋骨取下,那根針的位置在哪我知道,隻是位置有些危險,在加上真是紮在腦袋裏的,在拔針的時候如果引起大範圍出血,後果會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