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揣著這樣上墳的心情就進了宮。
沒想到，進宮之後成了二次上墳，心情更加低沉了。
因為他們剛到禦書房門口，就聽到裏麵在摔東西。
“不！我不嫁！父皇我不嫁！”
聽到這個聲音……
“簡寧？”衛子瑤跟祁千澈對視了一眼。
她說她不嫁人，難道……皇上讓她嫁人？
果然，緊跟著裏麵傳來了北文帝的聲音。
“簡寧，不要胡鬧，你也老大不小了，想想子瑤，你比她還要大一些呢，如今她已經跟你六哥成親半年有餘，你也該嫁人了，更何況，這是個好歸宿。”
“好歸宿？您怎麽能說出這種話？”祁簡寧不敢相信的看著北文帝。
“不用遠嫁，就在家門口給你招駙馬，怎麽就不是好歸宿了？難不成你也想像溫婉那樣？孤身一人遠嫁他鄉？”
“父皇，我從小就知道，您對我的寵愛，不過是加在我身上的籌碼而已，您隻有我一個女兒，將來跟其他國家談條件時，我能賣的值錢些，我從小就懂，隻是沒想到，您這麽快就把我賣了，還是賣給一個質子！”
聽著祁簡寧撕心裂肺的哭喊，衛子瑤蹙眉。
質子……風慕羽。
今天的破事，還真是多……
“胡說！女兒，作為父親，朕對你的疼愛不摻雜半分假，你想追求真愛，可你覺得真愛二字靠譜嗎？你久居深宮該去哪裏找真愛？還不是要聽從父皇的安排出嫁，風慕羽是良人，你們兩個最起碼互相熟絡，總好過嫁給一個陌生人。”
這父女倆的對峙，越聽越讓人膽寒。
最是無情帝王家。
“可是六哥跟子瑤就是真愛。”
“那他們兩個不也是結婚之後才發現彼此是真愛的嗎？婚前你六哥多看不上衛子瑤你也是知道的，你在呢麽就不想想，你跟風慕羽成親之後，沒準也會像他們那般恩愛？”
皇上真是邏輯鬼才。
“你厭惡風慕羽，還能比你六哥厭惡衛子瑤更深？他都能接受衛子瑤，你為何不能接受風慕羽呢？”
祁簡寧說不過北文帝。
“行了，下去吧，我會讓欽天監算日子的。”
“不！您說什麽我都不會嫁給他，我有我的追求，即使我知道我隻是個交換條件的籌碼！”
說完祁簡寧轉身往外跑，推開門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祁千澈和衛子瑤。
她兩步跑上前去，衝進衛子瑤懷裏，一把抱住了她。
“子瑤，我不想嫁給風慕羽。”
“我知道，乖。”衛子瑤拍了拍祁簡寧的後背。
“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我去跟父皇說。”
“子瑤，我真的不想嫁，我知道我無法掌控自己的婚姻，但我寧願終身不嫁，我也不想嫁給一個不愛的人。”
祁簡寧其實之前早就做好了要被當成貨物，那去置換的準備。
但是跟衛子瑤接觸久了，她愈發覺得這樣做不行。
感情方麵寧缺毋濫。
也是因為衛子瑤之前無意間的一句話：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她從出生就像是金絲雀一般被關著，如今，她要為自己爭取一次。
哪怕代價是豁出生命去。
“你先回去，我來解決。”
衛子瑤盡量安撫祁簡寧，好在她的話祁簡寧多少還是會聽一些。
她走了。
“你在外麵等著，我去跟父皇說吧。”
她要說的話，讓祁千澈聽到恐怕不太好。
“別頂撞父皇，他這時候正在氣頭上，如果頂撞他會治你的罪。”
“我知道。”
要說跟北文帝溝通，這天底下，應該是衛子瑤最拿手了。
她推門進去，又轉身將門關上。
就看到北文帝正坐在那揉太陽穴呢。
“頭疼？”
“無礙。”北文帝回了一句：“隻要你別開口求情說那些讓朕生氣的屁話就好。”
沒等衛子瑤開口，北文帝就給她堵上了。
“你確定要用簡寧一生的幸福，去留住風慕羽？”
“還有別的選擇嗎？”
“所以，你跟東籬國那邊的條件是什麽？留住風慕羽他們會給你什麽好處？”
風慕羽是先皇的兒子，現在做皇位的是他的叔叔。
按理說，他爹死了是他做皇位才對，可他叔叔卻把他送走，做了兩次質子，也是惡心。
“你不懂。”
“我不懂，您是不是氣糊塗了？”衛子瑤看著他。
“對方扔你把他留下多久？是有時限的，還是永久。”
“當然是永久，無論如何，風慕羽回去都是威脅。”
這跟衛子瑤想的一樣。
“那皇上，您覺得風慕羽威脅大一些，還是現在的東籬皇上威脅大？”
“你能不能不要在這跟朕廢話？若不是覺得風慕羽威脅更大一些，朕會不惜把簡寧搭進去，也要留住他嗎？”
看來確實是這樣，風慕羽回去，對誰都是威脅。
放虎歸山，所以誰都不想他回去。
“那如果我說，我有把握讓風慕羽跟我們合作，甚至比東籬皇跟您的合作更牢固，您願意換一個人合作嗎？”
“你太天真了，國家之間的事情，用你們的友情是行不通的，風慕羽絕對不會像你這般天真，他是什麽樣的人，朕清楚。”
北文帝料定風慕羽是如同毒蛇一般的人。
用體溫幫他保暖，等他蘇醒不會感恩隻會反咬一口。
“不，我不用感情，這天底下感情什麽的怎麽會可靠呢？我也是談條件，他現在非常想學習療養院的管理方法，我手裏有更多的合作籌碼。”
“此言當真？”
要說風慕羽對這裏的事情感興趣，那就有辦法了。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能開玩笑嗎？如果我給了風慕羽療養院的秘密，再加上我們幫他奪回東籬皇位做條件，他難道不該感恩我們？有了這麽多加持，您不相信的那些情感，就有用了。”
談錢傷感情，但是這感情已經是建立在雙方互惠互利的基礎上，就會格外牢靠。
“此計可行。”
北文帝讚賞的點了點頭：“如果這個辦法真的成了，你就是簡寧的恩人。”
北文帝認真的看著衛子瑤，這女孩子，愈發不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