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衛子瑤沉默了,她確實沒法回答。

但沉默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

祁晏卿理解:“張英!帶著你營裏的兄弟,隨本將上山!”

“是!”

張英帶著人跟祁晏卿上了山,衛子瑤他們在山下等著。

翠喜悄悄湊過來問道:“小姐,怎麽沒見到姑爺?”

“他先回去了。”

其實那個會蠱術的人並沒有死,而是讓祁千澈秘密帶了回去,衛子瑤讓大黑蛇跟著祁千澈,以防那人身上有什麽蠱蟲。

大黑蛇在,尋常蠱蟲不敢造次。

祁晏卿上山呆了大半天,到了下午大概兩點左右才下來。

神色十分嚴肅。

“師妹,你先跟我回盛京,其餘人在這裏駐守,確保沒有百姓隨意進山,我們先走。”

他們要先回去跟皇上商議這件事。

死了小一萬人,這可不是小事,更何況,還是死於蠱毒。

二人一路快馬假麵,回到盛京的時候正好是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

他們一夜未睡,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進宮匯報這件事。

皇上也是徹夜未眠,因為他們提前派了鴿子回來,皇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你們兩個,把詳情好好說說。”

衛子瑤和祁晏卿剛要開口,這時候祁明皓竟然趕回來了。

隻見他渾身是傷,身上還有毒蟲咬過的痕跡,看上去就像是經曆過一場惡戰一般。

“父皇。”

祁明皓進門便一個狗吃屎摔在了地上。

皇上看他這個樣子,人都嚇壞了。

“怎麽回事?”皇上站起身來。

“父皇,兒臣無能,帶著三千多將士衝上山去,奈何廝殺整夜,將士們拚死保下兒臣,兒臣才得以生還,父皇,是兒臣魯莽害死了三千將士,請父皇降罪。”

衛子瑤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臭不要臉的。

這也太臭不要臉了。

他就在營帳裏吃著火鍋唱著歌了,出去屁都沒幹,現在還成了他的功勞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衛子瑤氣的不行,祁晏卿更是氣的不行,他起身就要發火,卻被衛子瑤拽住了,然後慢慢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開口。

好在,祁晏卿還是很相信衛子瑤的,最後忍了下來。

“快!傳太醫!”

看到滿身是傷的祁明皓,北文帝哪裏還有時間去想別的,連忙起身叫太醫。

可就在這時,祁明皓卻抓住了北文帝的手。

“父皇,兒臣深知自己無能,讓父皇失望,可是……兒臣真的盡力了,有一個好消息本想打了勝仗回來告訴您,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結局,父皇……我家的小皇子出生了,我的第一個兒子,您的……孫兒。”

說完這些廢話,祁明皓終於算是暈過去了,他再不暈衛子瑤都去把他打暈了,這人委實有些惡心。

一陣嘈雜過後,北文帝回來,揉了揉自己的腦殼,一副疲憊的樣子。

“行了敬王,你先下去,殷王妃留下,給朕看看為何頭痛。”

“父皇龍體欠佳兒臣先行告退,父皇好好休養,切勿過度操勞。”

“嗯,去吧。”北文帝揮了揮手,祁晏卿退下了。

衛子瑤原本跪在地上,看祁晏卿走了,她索性直接盤腿坐到了地上。

“沒規矩。”北文帝真是沒眼看,這麽粗鄙個丫頭,到底哪裏招老六喜歡?

“皇上,我這一路拚命往回趕,騎了一整夜的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休息一會不過分吧?”

說著她從藥箱中拿出一個東西,用力往皇上那扔去。

這可嚇壞了福公公,天底下敢衝著皇上扔東西的人,也就獨此一位了。

看著福公公輕鬆接下小瓷瓶,衛子瑤挑了挑眉,沒想到這老頭兒功夫竟然這麽好。

也對……在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怎麽可能有次的?

“此物提神醒腦,頭疼或者不舒適時讓福公公用這東西給你揉揉太陽穴,能夠有效緩解。”

“那老奴這就給皇上揉揉。”

福公公連忙打開小瓷瓶的蓋子,指間沾了一點藥膏,為北文帝揉太陽穴。

“說說山寨那邊的事吧。”

“皇上既然要問,為何讓二殿下離開後才問?”

“因為他沒你聰明。”皇上竟然會這樣直說,衛子瑤笑了。

“我還得謝謝您誇我唄?”言罷,她將那日的經過全都跟皇上說了。

“這麽說,真的是毒仙教下的手?”北文帝陷入沉思:“如今東籬質子還在我們手中,他們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有兩種可能。”衛子瑤接過話茬:“要麽,這件事與東籬國無關,據我所知,毒仙教中分支頗多,也許搞事情的並不是毒仙教本意,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東籬國並不想讓風慕羽活著回去。”

在他做質子的時候亂搞事情,那這個質子不就涼涼了嗎?

“不想讓他回去?”北文帝看著衛子瑤。

“皇上應該知曉,風慕羽是東籬國先皇的兒子,他驚才絕豔,年少成名,奈何他父親走的突然,那時他年幼加上手中並無實權,被自己叔叔搶走了皇位,這樣的老虎若是歸了山,對東籬皇帝可是天大的威脅,隻有讓他永遠留在北秦國,東籬皇帝才能高枕無憂。”

雖然不想承認,但北文帝確實也是這麽想的。

“若人生有紅顏,有知己,那不得不說,衛子瑤,你稱得上是朕的知己。”

我去!這評價也有點太高了。

她抬頭看著北文帝一副傲嬌的樣子,就像是再說:朕在誇你,還不謝恩?

衛子瑤想了想之後,才開口:“那不知……能稱得上是皇上紅顏之人,是誰?後宮那兩位?一個還是倆?”

“衛子瑤!你給朕滾出去!”

北文帝簡直要被這蹬鼻子上臉的死丫頭氣死了。

“嘁,滾就滾,跟誰願意聽是的。”

說完,衛子瑤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這個給你,隨身帶著可保毒蟲不侵,告辭,回家補覺去了。”

衛子瑤給北文帝留了一粒香丸,這是桑格給她的,給了一大盒子,有一百多顆,據說是在清邈觀沒事閑的他就用那邊的草藥搓兩個。

這些年,已經攢了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