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神醫之死
三郎這一掌並未想到傷人,因為古尚在他們手上,他劈出掌風僅是為了不讓幾人出手偷襲自己而已,是以被三人合力化去。
三郎冷冷盯著柳玉庭,憤恨道:“柳玉庭,你這無恥賊子,有本事衝我來,要挾神醫算什麽本事?”
陰陰的笑聲傳了過來,“嘿嘿,笑三郎,本宗主總有一天會找你算帳,我知道你們來此想幹什麽,現在你且退出去,不然我立即斃了這老鬼!”
說完他手上微一用力,古尚麵上立即呈現痛苦神色。
三郎惟恐他傷害古尚,厲聲道:“柳玉庭,你若敢傷害神醫,我將你立斃掌下!”
說完一縱身跳到了窗外。張小玲幾人也圍攏過來,“相公何事?”
“柳玉庭這魔頭在裏麵!”
三人向裏望去,便也看到了正在獰笑的柳玉庭。
許南蓉“蒼啷”寶劍出鞘,厲聲罵道:“柳玉庭,我真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卑鄙小人,屢次三翻設計陷害三郎,今日竟然以神醫作為要挾,你還是人嗎?”
柳玉庭也很意外,他沒想到許南蓉也會出現在此地。
他麵色閃爍不定,至今為止許南蓉仍是他最愛的女人,雲中海棠隻是不幸地做了她的替身而已,眼見自己卑鄙無恥的行徑居然被她發現了,柳玉庭尷尬地笑笑:
“南蓉,我隻是向神醫索幾粒續魂丹,他偏是不給,隻要他肯交出續魂丹我怎會難為於他?”
“呸!”許南蓉早已認清了柳玉庭的嘴臉怒不可遏:“看與不看,給不給藥乃是人家的自由,你憑什麽要挾神醫,就憑你是卑鄙無恥的柳玉庭嗎?”
柳玉庭被罵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可他也真是厲害,竟然不惱不怒,繼續心平氣和地開導著許南蓉:
“南蓉,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若放開他那笑三郎豈不是肆無忌憚,別看我柳玉庭今日落魄,來日成就不可限量,有朝一日我做了天子,你就是皇後,南蓉,回來吧,到我身邊來,姓笑的小賊拈花惹草有什麽好……”
“住口,你還想做天子,你憑什麽,即使你做了天子,全天下的百姓還有活路嗎?不管三郎哥怎樣,我就是愛他,你死了心吧!”
柳玉庭終於沉不住氣了,腦羞成怒:“南蓉,你不要後悔,總有一天我要殺了笑三郎,你可別後悔!”
“我不後悔,即使三郎休了我,我也不後悔。”許南蓉氣憤已極。
“什麽?休了你你也不後悔,你也不肯回到我身邊來?”
柳玉庭徹底被激怒了,壓製的魔性又開始滋長,按著古尚的手直哆嗦。
猛然他麵上閃過一絲狠毒,轉身向其他三人道:“你們先走!”
幾人都是蛇鼠一窩,又怎會不明白他想幹什麽,更何況有三郎站在那裏,他們覺得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在壓製著自己,在這裏,他們隨時會沒命,真要到了那種地步,他們又怎會顧及柳玉庭的死活。
白雲童子小巧的身體已搶先翻窗而出。
“房間有後窗,待三郎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已經來不及了,三人先後翻出窗戶,幾乎是在同時,柳玉庭手掌攸然抬起,“啪”地一掌擊在古尚頭上,一聲悶哼,神醫古尚便倒在了床上。
神醫古尚精通醫道,並不是不懂武功,可他的武功又怎比的了柳玉庭等幾個魔頭,幾人求藥不成便腦羞成怒動起手來,很快便治住了古尚。
這老頭也真是倔強,寧死也不肯為他們醫治。恰在此時三郎幾人就到了,柳玉庭這才按住古尚百匯要穴進行要挾。
他當然明白三郎等人來此是為了解去冷雪梅天珠草之毒,即使古尚肯給他們續魂丹,他也下定決心要殺死古尚,此時求藥無望,一怒之下將之擊斃也在情理之中。
擊斃古尚,柳玉庭更不停留,緊隨其後翻出了後窗。
驟逢此變,三郎閃電般翻進屋內,將古尚抱在懷內,見許南蓉與寶鏡要去追趕,惟恐他們敵不過忙出聲喝止:“蓉兒,你二人不是魔頭對手,快回來!”
兩人很清楚自己的身手,見三郎不追趕,也各自返回,將房門打開讓玲兒進來。
三郎一隻手放在古尚後背上為他輸了些許的功力,古尚漸漸有了呼吸,緩醒過來。三郎急道:“前輩,天珠草之毒何解?”
他知道古尚活不成了,百匯乃人體要穴,為其輸入功力也隻是沒辦法的辦法,沒想到他真的醒了過來。
神醫古尚艱難地張開眼睛,眼中的神光也散了,掙紮著指了指左邊架子上的一隻白色玉瓶,然後又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原來方才柳玉庭拍向他腦門的一掌,雖然使他受了致命之傷,卻恰好替他解開了穴道,是以他現在四肢能轉動。
許南蓉冰雪聰明,立刻明白了,閃身來到紫木架子前麵,拿過玉瓶,不多不少裏麵隻剩三顆丹藥了。
許南蓉拔開塞子,倒出三粒清香的藥丸,她明白:“想來這個必定就是專治內傷的靈藥續魂丹了。”
原來神醫古尚的“續魂丹”為專治內家掌傷的聖藥,而上次送給三郎的雪靈丹則是醫毒的良藥,武林中人多半知道,但是妙手神醫固步自封,輕易不以之示人。
也是他對當年孤島一飛鴻為尋自己墜入懸崖心存愧疚故此才將六粒雪靈丹相贈。
可是三郎卻不知道,雪靈丹雖能解去玲兒所中天珠草之毒,卻難以助她恢複功力。
三郎接過蓉兒倒出的三粒“續魂丹”全部放入神醫古尚的口中後,續魂丹雖是不可多得的良藥,他卻無心搶奪,即使這藥隻剩了三顆。
神醫古尚將那三粒藥丸咽下後,神色似乎稍見好轉,掙紮著坐了起來,閉目養了一會神,長歎一聲,睜開眼來。
三郎趕緊問道:“先生可好些了嗎?”
神醫古尚搖頭歎道:“柳玉庭這魔頭果真名不虛傳,受了重傷後,仍有如此掌力。”他喘了一口氣,又道:“我腦海命門上中了他一掌,此刻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我的命了。”
三郎雖擔心他會死去,卻不便催促,此時見他並無異樣,不由疑惑道:“不會吧……”
古尚果真是個怪人,突然怒道:“什麽不會,我難道沒有你知道……”
他這一發怒,立刻就現不支之狀,上氣不接下氣,喉嚨中咕噥咕噥直響,勉強打起精神斷斷續續地接著說道:“我不……不行了,唉!隻可惜我的醫術,沒有……”
說著話就向後仰去,三郎大驚,猛烈搖晃道:“前輩,天珠草之毒何解?”
這一搖晃果然管用,古尚艱難地咕噥著又吐出幾個字:“石花鎖,生於天地靈……”
剛說到“靈”字,他兩眼一翻,立時氣絕。
須知腦海命門穴上如果稍加擊打,便會暈眩,甚至致死,何況是魔頭柳玉庭這種深厚的內家掌力,也虧他有傷在身又匆忙出手,神醫古尚方能支持這片刻,不過是靠了他平日對身體調理得當,內功又頗具火候,和三粒“續魂丹”的功效罷了。
神醫既死,三郎無奈將他放下,又飛身騰出窗外追蹤了片刻,哪裏還有柳玉庭等人的蹤影,他擔心玲兒等人的安全不敢追的太遠便又返回。
此時夕陽早已落下山去,天色也黑下來,幾人找了處山明水秀之地將神醫古尚埋葬,趁著月色,垂頭喪氣地往山下走。
“石花鎖,石花鎖……生於天地靈……靈什麽呀我靠!”
三郎氣極之下,不覺把現代的話罵了出來。
三位夫人見沒能幫張小玲恢複功力,那稍後客棧獎賞的事也不敢提了。
回到客棧,玲兒見他沮喪模樣,忍不住勸慰道:“相公也不必如此著急,我們雖然不知道這石花鎖為何物,卻總是有了條線索,醉風僧前輩輩分極高,見多識廣,來日我們若見了他可向他詢問,也許他知道也說不定。”
三郎聽他提起猛然醒悟過來,“嗯,玲兒說的對,苦智大師遊曆天下,見多識廣,想必能知道這石花鎖生於何地,可是……哎”
三郎歎口氣,“這位苦智前輩來無影去無蹤,上次因為珠兒的事他曾出現過,未等我謝他,他就沒影子了,這要到哪去尋他,要不我到離芳島去尋他試試!”
“相公,雲羅公主在京城想必已等得不耐煩了,沉鹽事件也需要你前去相助,我們還是先趕回汴京的好,為妻即使沒有功力也沒事的,隻要相公開心,妾就無憂了,說不定哪天苦智大師就出現了呢。”
說著話,張小玲也不管許南蓉、寶鏡二人正看著自己,兀自一側臻首靠在他的懷裏。
三郎不無愧疚地撫了撫她高挽的發髻道:“也好,我們先返回汴京,待沉鹽事件完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去離芳島一趟!”
玲兒抬起明媚秋波,輕啟皓齒幽幽道:“相公,兩位妹妹已來了多日,你卻日日陪著妾身,你看今夜難得我們姐妹湊在一起,你白日可是答應過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