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被奪與記事本
月亮當空,月明星稀,隻是今晚的月亮猶如魔魅,紅的似血,獠牙一般的懸在夜空中,說不出的詭異。
“這是···”天機在鬼遮眼中來去自如,但似乎在最後關頭被什麽驚呆了。
天機此時正處於一個熟悉的地方,這是天機的小學母校,突然,在前方不遠處出現三個人,一名穿白色連衣裙的長發少女,她身邊站著一位老人,這老人如此的熟悉,那是天機的奶奶,而剩下的一個,竟然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不!那就是自己。
“去,把他殺了。”少女單純的臉突然變得猙獰,隻見奶奶正拿著刀走向另一個自己。
“為什麽,我不信。”另一個天機叫道,可當刀子沒入他的體內時,他隻能睜大眼睛望著這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奶奶,滿滿的不可思議,一向最疼自己的奶奶,竟然真的聽從一個陌生人的話,殺他。
“對不起對不起,奶奶不是有心的啊,奶奶欠她的實在太多。”奶奶淚眼婆娑,眼裏滿是無奈,不舍。似乎這刀子結束天機生命的同時,她也將不久於人世。
“怪隻能怪你自己多管閑事。”少女冷笑。
“我···不懂,難道···她殺了那麽多人還不夠嗎?奶奶···求求你,別再殺人了好嗎?”另一個天機泣不成聲,似乎在哀求,可奶奶的動作已證明她的選擇,他推開奶奶,捂著被刀插入的腹部冷笑。
天機看的莫名其妙,這什麽?奶奶會親手捅死自己?看什麽玩笑,場景結束,天機回到了現實,但這裏並不是原來的地方,而是黑漆漆的樹林,不遠處,忠華正躺在那裏。
“忠···”正要呼喊著跑過去,卻看見左邊也有一個忠華被綁在樹上,右邊忠華正和一名女子親熱,後麵甚是駭人,忠華正拿著刀向自己自己衝來,這···這他媽怎麽回事?
正拔腿就跑,隻聽見一聲:“別動。”
聽見聲音,天機頓時心安,在刀要劃到自己的喉嚨的時候,光芒一閃,天機消失在樹林之中。
第二天,天還沒亮,天機睜開眼睛,刺眼的燈光讓他腦袋又暈又疼,他隻記得見到奶奶後便不省人事了,忠華也···
“忠華···”天機猛地起身,感覺全身都疼,無力的又倒了回去。
“乖孫子,你醒啦,來,喝點定神湯,放心!奶奶這次可加了冰糖,不會太苦。”奶奶捧著碗冒著綠氣的料理,瞬間,天機的房間都充斥著一股怪味,天機很熟悉這碗湯,以前每次鬼遮眼後,他總是被奶奶逼著喝,說也奇怪,不喝或是沒喝完,身體總是冷冰冰,下樓都覺得無力。
“忠華呢?”將空碗遞給奶奶問道。本來想告訴奶奶,自己在鬼遮眼最後看到的一幕,但想了想,隻不過是幻覺,還是忠華的事更為重要。
“放心吧,那孩子就在我們家先住一段時間,他這麽乖,一定可以幫很多忙,洗衣服,做飯···”
“說重點。”天機有時真的佩服奶奶,有的沒的怎麽能扯這麽多。
“好好。”奶奶一轉玩笑之態,立即換上嚴肅的表情,“人是救回來了,在客房睡著,隻不過,魂魄離體。”
“咳咳···什麽?”天機驚得差點嗆到,魂魄離體在某種意義上稱為死亡,這可不是件好消息,竟然還讓自己放心?
“先別衝動,聽奶奶說完,雖然那孩子隻剩軀殼,但生命特征俱在,也就是現在醫學上所說的植物人,乖孫子,出事前,你們有沒有碰到奇怪的人或事?”
奇怪的人?貌似沒有,說道奇怪的事,天機不由想起昨晚在班上所見所感···
“學校?外來的鬼魅一般都不會進學校作祟,學校乃學習聖地,浩然正氣所在,真能在學校害人的,很大可能性曾經有冤死之人,而且自殺的可能尤其之大。”聽完天機的敘述,奶奶若有所思。
“那怎麽辦?”天機問道,他真的不想忠華有個三長兩短。
這時,天機的母親,龍美芬走了進來,說道:“怎麽辦?當然先查出事情的原委,不然那孩子隻能永遠這樣咯。”
當天,天機請假了,連同帶上強勝一起,強勝本就不喜歡聽老師念經,有機會逃出,何樂不為?至於忠華的家人,他們也不打算隱瞞了,知道實情後,兩人著實嚇了一大跳,不停拜托奶奶一定要救忠華,就這樣,天機捧著電腦不停得翻找關於英華二中這所學校的自殺事件,而強勝則在他的人際網中放出消息,看有沒人幫得上忙。
從上午忙到下午知道傍晚,兩人飯都沒吃,隻吃了幾塊麵包墊肚子,天機眼睛都澀了,別說有需要的,即使他殺,傷人事件都找不到,強勝這邊也沒接到有用的電話,都是約架,劈酒什麽的,隻能垂頭喪氣著。
“我願變成,童話裏,你愛的那個天使···”強勝的手機響了,是一個名叫強子的小弟打來的,“聽著,大爺今天很忙,約架的事改天。”
正準備掛電話,話筒那邊卻是大聲叫道:“勝哥,你要的資料,兄弟們都找齊了,什麽時候要?”
“什麽?現在,拿到天機家,快。”強勝坐了起來,最後一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五分鍾後,門鈴響了,果然送到,速度真不是蓋的,強子家到天機家可不算近,飛車來的麽?
一大坨根本沒有絲毫整理過的資料就這樣拿了過來,舊報紙,舊信紙等等雜七雜八,不過看上去都有些年代了。
“這都是什麽啊?”天機抱頭,這些垃圾根本沒有他想要的資料。
“誒··,不可著急,淡定,不都還有沒看的嘛!”美芬坐在一旁修著指甲,一邊‘教導’兒子。
“啊···”天機大叫一聲,雙手砸向桌麵,一本黑色記事本掉了下來,“咦?”
這本記事本很舊,按天機老媽說的,至少有三十年了,打開記事本,裏麵寫得竟是日記,因時代問題,記事本的紙質變得有些發硬,黴味更是撲鼻而來。第一頁已經和封麵粘一起了,打不開,第二頁寫的是:
1976。09。25星期五晴
我很高興,今天上課,梅老師一直看著我,我知道,那眼神絕不是討厭,看來,梅老師收了我的禮物,明白裏麵的心意···
1976。09。29星期二陰
哇!沒想到,好開心,梅老師主動約了我出去,我們還···還牽了手,他的手真的好溫暖,一刻也不想離開···
日記前麵都是些看的想吐的狗血劇情,而且並不是每天都記,秀恩愛死得快,正當不想再看的時候,卻見折角有個死字,奇怪?日記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字,翻開:
1977。09。25星期三晴
為什麽?我好傷心,雖然我隻是個高中生,但梅老師,我是真心愛你的啊,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選擇那女人,愛能用錢買得到嗎?我不要錢,我要你,那女人,死了就好了,今天太陽好大,你也在嘲笑我麽······
之後的十幾頁寫得都是各種怨恨和乞求,直到:
1978。08。10星期四暴雨
我的臉,我的臉沒了,沒你的世界,活著有什麽意思?我要詛咒你們,這對狗男女,這所學校,聽說,鬼節穿紅衣自殺會變成厲鬼,厲鬼好啊!你們欠我的,都是你們····
08。10,這天的日記似乎真成了日記主人最後的絕筆,每一筆,每一劃,字裏行間都透著一個字——恨,滿滿的恨意,這一頁寫得特別用力,感覺充滿魔力一般,天機越看,腦袋似乎越不清醒,茫茫然,一股怒氣不由而起。
“好啊!連老娘我兒子也想忽悠。”美芬放下指甲鉗,反手就是一張符紙打向記事本,似乎聽見一聲怪叫,天機從迷糊清醒了過來,強勝在沙發睡的正香也被怪叫驚醒。
“怎麽回事?”天機晃晃腦袋,卻見手中的記事本被老媽奪走了。
“這東西還是老媽我來保管好了。”美芬突然眼神一轉,盯著記事本說道:“看來忠華那孩子遇到的事和這日記主人脫不了幹係。”
“日記有說到一個叫梅老師的,可以查校史,要是有那女生的資料就更好了,不過就這點信息,想知道事情原委還真有些困難。”天機說道。
“哪裏,其實也不難,隻要能拿到那叫什麽,姓梅的老師的貼身之物,頭發,鋼筆什麽的,保證讓你看到事情原委。”美芬見天機眼睛已經發亮,突然又說道:“這周末的美容湯應該有人煲吧?”
“龍女士,有時候,本人一直很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什麽都要量著來。”
學校不大,打聽個老師十分容易,但打聽的是幾十年前在這任職的老師人家隻會當你是神,經病,正當打聽了兩天無果後,天機決定當夜行人,夜襲學校檔案室,這種又壞又缺德的事怎麽能少得了強勝,不是天機想讓他一起來,但說實在,學校在白天陽光萬丈,顯得是那麽神聖不可侵犯,到了晚上無人之時,卻像進了幽靈古堡般,有些毛骨悚然。
“我是怕啊,咋樣,要去不去。”天機一句話,強勝還是來了。
好不容易翻進來,到了檔案室,卻發現門竟然鎖了兩個鎖頭,牌子還不一樣,強勝以為沒戲時,正要叫天機走人,卻見天機從口袋拿出鐵絲和小扣針在搗鼓著,幾秒的時間,一個鎖頭被打開了。
“我靠,天機從哪學的,哇···看來偷看過不少良家婦女啊。”強勝小聲說道,雖然學校被黑夜籠罩著,看似無人,其實有四個巡邏室,聲音稍大都可能驚動他們,要是被抓到可是要被記大過的。
“閉嘴,就你隻知道大家。”說話間,天機把另一把鎖也開了。
“你們在幹嘛啊?”一個聲音突然從二人背後傳來,蒼老沙啞顯得有些氣不足。
兩人著實嚇了一跳,同時天機掐了強勝一下,要不是他放哨不力,怎麽會被發現?檔案室在一樓,而且周圍都被教學樓擋著,老人堵在前麵,跑不是不跑也不是,強勝事先開口:“那個,我們隻是路過。”說完還嘿嘿的笑,天機一陣冷汗。這老人是在學校撿破爛的,平時都沒見說話,像是看破紅塵般,與校內的學生有著鮮明的對比,據說老人在這所學校撿破爛都有好些年頭了。
“你們是來找梅老師的檔案吧?”老人問道,白天撿破爛的時候,就聽說有人打聽梅老師的事,今晚卻恰巧碰見有人夜襲檔案室,傻子都能想到幹什麽。
天機卻是一驚,難道他知道什麽,看看老人的年紀,不看也是,說道:“請你告訴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