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安任擎劍眉一挑,眼裏已經醞釀出了一點的怒氣,安謹墨一直以來都是他最寵愛的兒子,而現在安瑾瑜說的這句話明顯還有後話,那後話就是他在跟那個人說著些什麽或者是正在做著什麽,而可以肯定的就是,那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聲音不由得陰沉了下來,他當然是知道他的這幾個兒子之間的明朝暗湧,本來還將安祈洛排除在外的,但是從現在看來,安祈洛亦是不能避免。而安謹墨一直都在他最疼愛的兒子,一方麵可能是因為他是他的第一個兒子,而另一方麵,也有可能是因為他是皇後的兒子。而對於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即使知道接下去的話真的很重要,他也會下意識地出言阻止,最大限度地保護自己寵愛的兒子。
“夠了瑾瑜,朕知道你想說些什麽話,所以就到此為止吧,你可以退下了!”
安瑾瑜聞言身體猛地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緩和,如果說在皇室中還有一點親情,安任擎的心裏還有一點骨肉親情的話,那麽他就已經把他九成以上的親情給了安謹墨和安沁如,而其他的皇子,雖然表麵上要比安祈洛好得太多,但是卻並沒有多少的骨肉親情。他們對於他來說,隻是一些可以利用的工具,可以讓他覺得臨月國後繼有人,讓他麵子上有些光彩的工具而已。
眼裏出現了隱忍的恨意,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不想再跪在地上了,因為這樣做會讓他覺得他真的很可憐,即使對方是他的父親,也讓他覺得自己真的好可憐!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還不如像安祈洛那樣,被皇家徹底的排擠也要好過像現在這樣雖然表麵光鮮,但是卻要整日裏麵對這樣可憐的父子親情。
在安任擎不悅的眼神中,安瑾瑜開口說道:“不管父皇想不想聽,兒臣都想跟您回稟一下,據兒臣所知,玉璽早就已經落到了太子的手上,您讓他去追查玉璽的下落,可是都過去有三個多月了,為何他還沒有找到?即使找到,也隻找到了一個假的來,您認為他會乖乖地把玉璽還給您嗎?”
“住口!”安任擎怒眼圓瞪,眼裏出現了暴桀的殺氣,他不想聽到這樣詆毀太子的話語!
安瑾瑜亦是滿臉桀驁地看著他,甩袖說道:“父皇如此信任皇後和太子,卻讓兒臣十分的不解。自古以來,外戚專權的事情屢見不鮮,現在皇後娘家——戚丞相的勢力已經夠大了,父皇是否還要讓其繼續盛行下去?就算您再寵愛太子,是否也不該拿江山的穩固來作為交換呢?”
安任擎“謔”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滿臉淩厲地看著安瑾瑜怒聲喝道:“夠了!瑾瑜你給朕記好你的身份,也守住你的本分,否則別怪朕不顧念你我父子之情!你以為,這種事情是像你的身份就能夠評頭論足了嗎?”
桀驁地對上安任擎那淩厲的眼睛,他本就是驕傲之人,隻是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都用風流來掩飾著本性的冰冷,所有人都知道他安瑾瑜風流成性,見一個愛一個,甚至是見到美麗的女子就會連路都走不動。但是又有幾個人知道,這隻是他用來擾亂世人認識的一種手段而已,他並不想這麽做,但是生活在這個隨時都有可能丟命的皇室,如果他不悠著點,能活到現在嗎?
就想他上麵的二皇兄和三皇兄,還有在他之下的六皇弟,二皇兄在三年前被人在茶中下毒,讓向來都是所有兄弟中最健壯的他變成了體弱多病的病央子,三皇兄在兩年前的狩獵中遭受意外,被箭射中胸口,掉落懸崖,在一年前,原本是應該他死的,但是卻無意地讓來他府中探望的六皇弟替他擋下了毒蛇的襲擊,當場就毒發身亡。
每年都會有一個,今年應該也不會例外,相信那個人的目標依然是他安瑾瑜,本來他在一年前就應該已經死了的!
手緊緊地握成了拳,身上散發出了不下於安任擎的威勢,竟是讓安任擎都忍不住微變了色,眼裏的恨意滿天而來,這麽多的兄弟之中,他與六皇弟是感情一直都是最好的,而在一年前,亦是六皇弟替他擋下了那致命的襲擊,他現在的命根本就不應該是他自己的!
眼色微斂,斂去眼裏的那些殺氣,低沉著聲音說道:“既然父皇都這麽說了,那兒臣自然是沒別的話可以說了,相信父皇也不著急著要找到玉璽的下落了。其實這樣也挺好,反正等父皇百年之後,太子就是皇帝,那玉璽也是遲早都要落到安謹墨的手中的,現在隻不過是提前了幾年而已,相信父皇也不會介意少當幾年皇帝的!”
安任擎的胸口急劇地起伏著,看著安瑾瑜的眼裏更是殺氣滿溢,突然朝著禦書房的門口大聲喊道:“來人啊!馬上將瑜王押入天牢,聽候發落!”
安瑾瑜冷冷地看著他,對那從禦書房外衝進來的幾個皇宮侍衛的虎視眈眈視而不見,猶自滿眼冷冽地看著安任擎,突然發狂般地大笑了起來,指著安任擎充滿恨意地說道:“你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為今天對我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如此帶著狂亂的神情,竟是讓安任擎的心中也是一凜,但依然朝著站在旁邊一下子有點不敢衝上來的皇宮侍衛揮手說道:“還愣著幹什麽,馬上把瑜王帶下去!”
“遵旨!”
那幾個侍衛朝著和安任擎拱手一禮,然後就朝著安瑾瑜衝了上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從禦書房門外傳來了嘈雜之聲,似乎是有刀劍出鞘的聲音,但是卻並沒有相擊的聲音。就像是才剛來得及將刀從刀鞘裏拔出來,人就已經被殺了,然後又傳出了一個倒地的聲音。
在禦書房內的幾個人全部都是愣了一下,就連正在狂笑不止的安瑾瑜也停了下來,側耳聽著門外傳來的聲音。輕挑了下眉,眼裏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疑惑和不解。
而那幾個侍衛在安任擎的示意之下馬上就朝著門口衝了出去,但是隻傳來了“噗噗”的幾個鮮血噴濺的聲音,隨著倒地的聲音再次下去,不管是在禦書房的裏麵還是在外麵,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半餉,安任擎稍微反應了過來,將視線轉移到了安瑾瑜的身上,陰沉地說道:“安瑾瑜,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禦書房外埋伏了人,還將皇宮的侍衛給殺害了!”
安瑾瑜轉過頭來看著安任擎,冷漠地看著他,他自己也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而父皇竟然就已經認定了此事與他有關。他還能有什麽好說的?承認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卻也不會出口反駁他的話,因為知道就算自己解釋得口吐白沫,他也不會相信自己。
現在的安瑾瑜眼裏,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對安任擎的那種尊敬,雖然那些尊敬本來就隻是假意的,隻是表麵上的功夫,但現在他連假意的都不想再假裝了。他對禦書房外的那些人也很好奇,為何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竟然一出現就將守在禦書房門外的侍衛給殺了,而殺了之後也不見他們有進來的打算,隻是一直都安靜著,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們是否在殺了人之後就馬上離開了。
與安任擎冷冽地對視著,嗤笑了一下,說道:“父皇你這樣的行為可一點都不想是一個明君所應該有的反應哦!在沒有得到確鑿的證據之前,您要做的應該是先把證據找出來,然後再來指證兒臣是否與這件事情有關!”
聞言,安任擎猛地一拍麵前的桌案,怒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你這話的意思就是在說朕根本就是昏君嗎?你知不知道你憑你剛才的那句話,朕就可以將你拉出去斬首示眾!”
安瑾瑜根本就不將他的話聽進耳朵裏,隻是輕嗤了一聲,語氣中滿是嘲諷地說道:“斬首示眾?無妨,反正你的兒子早就已經少了幾個了,再少我一個又有什麽關係呢?隻要留下一個留著給你送終就行了!”
“你……”
“我怎樣?我忤逆不孝,大逆不道,欺君犯上,罪該萬死,這樣總行了吧,父皇?”
安瑾瑜的眼裏寒光閃爍,安任擎的眼裏怒火中燒,兩人一冰一惹的視線毫不客氣地碰撞在一起,誰都沒有要相讓的意思。父子兩本就沒有什麽深厚的感情,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更加顯得兩人之間有著一觸即發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