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劫(四)
嶽水南在一旁聽得真切,滿麵羞愧,上前將暮雪拉到旁邊。
他知道自己在白芷萱麵前從沒有真正地抬起過頭來,可並不想死黨再為自己低三下四。
沒人真的了解,這麽多年白芷萱在嶽水南的心裏意味著什麽。圍繞在小龍女的周圍已然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不追著白芷萱跑,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曾經多少次,嶽水南也質疑過自己的行為,這樣為了一個根本遙不可及的女生而浪費自己的青春,真的值得嗎。
但糾結到最後答案隻有一個,太陽每天照常升起,他也要每天照常追隨在白芷萱的左右。
他知道白芷萱是絕對不可能喜歡上自己,但哪怕隻是一個夢想,就會義無反顧的去追求,仿佛那是宿命。
這麽多年的夢,始終沉醉其中不願醒。
但現實就是這麽殘酷,白芷萱的心冷如堅冰,從沒為嶽水南感動過。
“她不肯為了你放棄追究梁佳倩。”暮雪冷冷地刺痛著嶽水南。
嶽水南搖搖頭,讓暮雪別再逼白芷萱,有任何結果,他都願意承擔。
暮雪冷著臉盯著嶽水南,忽然氣急:“既然如此,你喊我來幹嘛?直接認罪坐牢不就行了?”
嶽水南張了張嘴沒說話,但是,這次真的不能再坐牢了。因為醫院已經對母親下了病危通知書,現在坐牢對母親而言就是雪上加霜。
暮雪從沒見過嶽水南這麽窩囊過,平時不管是追求白芷萱還是出去惹是生非,都是生龍活虎的。而今天,滿臉糾結的樣子,心裏不禁一動。
“那嶽媽知道這件事了嗎?”
嶽水南搖了搖頭,這一針戳在了他心窩上。忽然一顆晶瑩,滾落下來。
暮雪不由皺起眉,從小到大,她從沒見嶽水南哭過。不管是打架受傷去醫院縫針還是被嶽爸爸用雞毛撣子打得滿身是傷。
嶽水南常說愛哭的男人,那是慫蛋。他這輩子可以做笨蛋、傻蛋,但絕不做慫蛋。
良久,嶽水南艱難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遞給暮雪。
暮雪遲疑地接過來快速過了一遍,臉色越發難看,這竟然是醫院給嶽媽媽下的病危通知書。
以前隻是知道嶽媽媽身體不好,後來跟著嶽水南的父親搬到了別的地方。因為工作原因,有很久沒去看過她,誰知道現在竟病的這麽重。
嶽水南蹲在旁邊,再不說一句話。
暮雪長歎口氣,起身走到白芷萱身旁,將那張病危通知書拍在桌子上。
白芷萱冷眼撇了下,看了幾個字覺得有點觸目驚心,便收了目光轉回臉去。
“他媽都下病危通知了,你難道就不能替他想一想?”
白芷萱此刻的氣已經消了一半,但她始終不願意與嶽水南扯上關係。今天受了侵犯,作為律師自然要替自己找回公道。
可是現在這份公道,就要因為旁邊這個無足輕重的男生而失去了討要的機會,她又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
“不管是什麽與我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