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大門一關就是9個小時。老秦兩次想進去問問裏麵的人是不是要吃飯，都被惠子攔住了——她知道阿華擬定作戰計劃時候的樣子。而情報組的人都奇怪，9個小時不吃飯就算了，難道他們不用上廁所嗎？
情報組接班後，一審就是10個小時。等阿華他們睡足了一覺起來的時候，惠子已經拿到了厚厚一疊的審訊記錄。
“情況怎麽樣？”阿華有些不好意思，這一覺，睡得太長了。
“還你的刀。審訊結束才給他取出來，你別說，還挺好用的。”惠子還刀的時候還有些意猶未盡地笑著。
“審訊分3個部分，首先，我們確認了他接受任務的時間，與你從M國出來的時間吻合，也就是說，對方發現跟你的線斷了，緊接著就找到了這夥人。還有，他知道那個彼得?布羅維斯基，和你了解的情況基本一致，BL牆倒塌之後就失業了，後來進入漢諾威家族擔任安全顧問，差不多就算是門客，沒見過麵，但你的小龐聽說過‘天行者’這個名字。”
“其實我本來想問的，但是給這個公子哥搞失敗了，全亂套了。”阿華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部分是確認了目標位置，那棟建築是夏洛克的祖宅，而且，一般隻用於召開13人會議時使用。看來，他們挺把你當回事的。”
“他去過嗎？”
“沒有，也是聽他父親說的，他父親在那裏有很多照片，所以他能辨認衛星照片。另外，警衛的事他不知道，平時應該隻有兩個看門人。”
“你覺得可信嗎？”阿華抬頭看著惠子和老秦。
“我覺得可信，不是還有你的刀幫忙嗎？”老秦又笑了。
“目標有新資料了，一會兒給你。先說最後一部分，共濟會在歐洲的組織結構。”惠子拿出三張A4紙，上麵畫滿了圖表和人名，還有公司。
“我靠，這小子認識這麽多人？”阿華看著足足幾百個人的名單，著實吞了一口口水。
“你仔細看，這裏麵，各國王室、前任或者現任的首相、總理、跨國公司總裁、大學教授……大多數人的名字互聯網上都有。”
阿華仔細一看，這些名字真是一點也不陌生。
“看來我也該去辦張會員卡了，交上這些朋友，辦事該多方便啊。”阿華越看越覺得“羨慕”。
“想得美，共濟會隻邀請，不接受申請。”惠子沒好氣地應著。
“這個算戰略情報，你留著用吧，其實我也關注共濟會很久了，包括光照派、骷髏會之類的，很多資料網上都有。好在現在目標明確了，後麵的事可以交給我們了。”
“你打算怎麽辦？”
“不是說目標是用來開會的嗎？又加了這麽多的保安，我估計，13人委員會也差不多該到齊了。”
“幹嗎，你想去申請入會嗎？”
“去要個名片，交個朋友總可以吧。”
“呃，你，打算……”老秦見阿華和惠子倆“聊”得甚歡，著實有點摸不著頭腦。
“當然是過去抓人啊，抓到了還是你們審吧，搞清楚他們為啥跟蹤我。”
老秦滿臉狐疑地望著惠子。
“他有辦法的，咱們也該休息去了。”惠子把最後一疊衛星照片丟給了阿華，微笑著示意老秦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的大門一關就是9個小時。老秦兩次想進去問問裏麵的人是不是要吃飯，都被惠子攔住了——她知道阿華擬定作戰計劃時候的樣子。而情報組的人都感覺有些奇怪，9個小時不吃飯就算了，難道他們不用上廁所嗎？
會議室打開門的時候，首先噴湧而出的是一團煙霧，一樓的1名綠隊隊員甚至帶著滅火器奔了上來。
惠子耐心地等到煙散得差不多了才進去，室內是她見過的一片狼藉。
“怎麽，不順利？”惠子發現阿華的表情依舊疲倦，但疲倦中並不像上次那樣透露著自信。老張和王超更是一臉愁雲。
“嗯，有些問題……有吃的沒有，我們要吃點東西。”阿華的聲音異常嘶啞。
惠子實在想不出，能近乎完美地策劃並且實施了攻擊一個國家“陸軍”司令部，並且零傷亡全身而退的人，怎麽可能會被一棟孤零零的古堡給難住？
早餐，或者說午餐是在餐廳進行的。
3人和樸春吉以及另外4個不值班的綠隊隊員邊吃邊討論著作戰計劃。
情報組的大多數成員都很識趣地有意避開了，隻有惠子和老秦，阿華主動邀請他們留了下來。
“現在的難點是，我們不是要摧毀它，而是要進去抓捕，但同時我們又不能有傷亡。”阿華主動地介紹著情況。
“我知道最新偵察顯示，在半島的蜂腰部新增了一個前哨陣地，但我們可以從海上繞過去呀。”
惠子見過“好萊塢”計劃的作戰圖。眼前的作戰圖，蜂腰部前哨的位置上畫了很多行進線，但沒有火力線；還有幾個大大的“？”，但沒有代表消滅的“×”。
惠子並沒打算問“為什麽不用遠距離狙擊來解決這個問題”，因為她不信阿華想不到這個最簡單的辦法。
“這個前哨陣地的位置選得非常好，視野是360度的，正好覆蓋了旁邊的沙灘，並且能直接與目標屋頂的火力呼應。我們繞過他是沒用的，後麵是1222米的平地，毫無遮掩，我們在這1000多米的距離上就是移動靶。”
阿華好像看出了惠子的問題，耐心解釋著前哨陣地的作用。
“海上呢？”
“除了這處沙灘，其他的沿海都是懸崖，衛星照片雖然角度不是太好，但按陰影的角度和人體比例計算，懸崖在7~17米之間，如果從最近的點上去，最快也要20~30分鍾，在這段時間內，我們沒有一點反擊能力。”
“如果從其他方位上去，就和從正麵進去一樣，對嗎？”惠子很快理解了滲透的難度。畢竟，這不是A國劇《尼基塔》，“摸進”什麽地方都那麽輕而易舉。
“我……能插一句嗎？”老秦小心翼翼地“舉手發言”。
“哦，當然，您說。”老張很客氣。
“我們老秦也是偵察兵出身。”惠子趕緊補充了一句。
“這個懸崖目前看不清，但我們可以用無人機從側麵拍一些照片。我想，單純就攀岩來看，應該難不倒你們吧。”老秦邊說邊對照圖指點著，單憑選的點就看得出來，應該是個行家。
“嗯，是需要無人機再拍細一點，但如果他們在崖壁和這幾處設置震動傳感器或者陣地雷達，我們一冒頭，就會被發現。”老張解釋得很認真，絲毫沒有敷衍的意思。
“哎，看來我是老了，一把匕首一根繩的年代真的過去了。”
阿華抬手扶了扶老秦的胳膊，表示了尊重。
“這條應該是他們撤離的路線吧，你們有準備了？”老秦並沒有因為感覺自己“落伍”而縮回去。
“對，他們從海上撤離，這個沒問題，安排一個蛙人就行，開火後第一時間摧毀遊艇。”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反向上去，這裏的距離很短，他們自己的撤離線路上至少不會布雷，我看，大概隻有250米，暴露在火力下的距離短很多，同時，這個點可以架設火力支撐。”
阿華抬頭看了一眼王超。
“薑還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到了。但這棟建築有3層半，僅正麵就有26個窗戶，包括這4個半地下室的小窗。這種建築的牆體又特別結實，所以，這段距離是282米，我們始終處在立體交叉火力範圍內，我們的火力不夠全麵壓製的。頭兒算過了，以對方的武器和實力以及雙方兵力對比，光這一段抵近線路，我們的傷亡就會超過25%。而頭要求的是，零傷亡。”
王超耐心地解釋了為什麽放棄了這個方案。
“我們還考慮了空降，但這個季節大西洋沿海的風力太大，我們的傘降無法保證著陸點正確，兵力上也有問題。”
“傘降？你們哪裏去搞裝備？”老秦睜大了眼鏡，感覺這幫人也太敢想了。
“這個你放心，隻要他們想要，0號就能搞到。”惠子對阿華的信心從來都是那麽滿。
“那為什麽不用直升機？”老秦不死心，又追問了一句。
“你看這個點，初步判斷是對空警戒雷達，這個東西的尺寸應該是‘標槍’，我們進入射程前，就可能被擊落了。”
“地麵先開始，迫擊炮直接幹掉屋頂的陣地，然後再機降垂直攻擊。這裏非常荒涼，整個半島就這麽一棟建築，我想，打個個把小時也沒問題。我回頭測算一下最近警局的出警時間。”
“這個是目前的方案，但這樣一來，突襲就變成了強攻。我們不了解戰場環境，強攻對我們很不利。兵力上也不足，而且，對方還在增兵。”
阿華接過了話題。
“我們也可以增兵啊，你的綠隊不是還有人嗎？”惠子突然插了進來。
“不僅僅是兵力有問題。如果是滲透，我們能摸進去就好辦，但如果被動的強攻，以對手的人數、訓練以及武器裝備，我們毫無優勢。這和上次不一樣。”
惠子知道阿華說的“上次”是指“好萊塢行動”。那次雖然人數方麵處於絕對劣勢，但陶子健搞到了非常準確的地圖和情報，也具備充足的戰場空間，可以發揮不同火力的優勢。而這次是室內近戰，對戰場環境一無所知是個非常致命的問題。
“哎，這次是抓捕，要是簡單點，搞門125炮，我自己就搞定了。”一個旁聽的綠隊隊員說得牙根直癢。
“這種古堡內部結構太複雜，如果他們在內部布雷的話，我們幾乎寸步難行。”阿華想到自己曾經就解釋過本?拉登的防衛漏洞，眼下要對付的可不是草寇一樣的塔利班，而是黑水，自己能想到的，對方也應該能想到。
“那——我們就隻有等他們出來了？”惠子怯生生地問了一句，她知道，阿華絕不會如此被動。
“如果有個頭，我們等也就等了，但看他們這架勢，一時半會兒也沒打算出來，什麽時候算是個頭啊。這畢竟也是人家的地盤。”張向東也有些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