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靈魂召喚
“不僅如此。”說到這裏，天顏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在兩個人額頭上輕點了一下，再次問道：“如何？”
雨澤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變化，雨萱則是一臉驚奇地看著天顏。仿佛是第一次認識天顏一般。其實天顏所作的事情隻是解除了他們記憶的封印。
雨萱的愣怔隻是一瞬間，她像是忽然聰明了一般，看著轉生石，然後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地問道：“小姐，那麽雨希他……”
“所以，我實力與記憶的恢複對雨希來說亦是一個契機。他會加速成長，不必再花費數百年的時間。到時候他再修成人形時，將會直接到達他的成熟期，而且其實力恐怕不會低於雨澤。”聽到天顏的話，雨萱終於喜極而泣了，她不在乎雨希的實力會如何，但是她在乎他能不能夠醒過來，什麽時候醒過來。這一次，如果他能夠醒過來，她一定會好好地向他說明她的想法。
這些事情解決之後，天顏便是將他們收入了幻獸空間之中，做了一個隔絕結界之後，表情才漸漸嚴肅下來。
直到這種時刻，帕斯汀才遲疑地問道：“天顏，你的實力，你的記憶，你……”
“你不必如此期待地看我，即使恢複了記憶，以我現在的心態，也還是喊不出來美人哥哥的。”天顏知道他必定是看出了一些什麽，但是不知道怎麽的，此刻，她卻是什麽都不想說。
“不要給我打馬虎眼，你明明知道我在問什麽。”帕斯汀顯然被她的這種態度激怒了，連聲音提高了許多。隻是十分了解天顏的夜宇曦扯住了他，用眼神示意他先住嘴。
“嗬嗬，你們——為何都如此看著我呢？那目光裏是憐憫，還是憐惜？我告訴你們，我不需要。我隻是……我的父親那麽愛我……嗬，我有什麽好難過的。”似乎被三個男人眼神中的情緒刺激到了，天顏咧嘴笑了起來，說道。
夜宇曦的拳頭緊握，嘴抿得更緊了。一直未曾開口的他終究動了動唇，開口道：“你可怨她？”可怨我？他想要這樣問，開口卻成了“她”。隻是因為，如今的他實在沒有把握在聽到她的答案之後，他的情緒是否還能穩得住。他自嘲地一笑，心想著即便知道了答案，他又能如何？那是他的母親，再怎樣也是他的母親。
“我誰都不怨，誰都有自己的執念，父親他未嚐不是。隻是沒有人問過我是否願意罷了。”天顏笑著說道，她隻感覺一路走來竟是如此疲憊，或許事情也該有個終結的時候了。隻是到了那個時候，結局會是如何，她……不知道。她雖然誰都不怨，但是她很想盡快了結一切。
明明在笑，可是此時的她看起來卻是那樣的柔弱。這樣的她即使近的就像是在他們的眼前，看起來卻是距他們很遠。夜宇曦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手覆在天顏的手上，仿佛這樣便能夠證明她的存在一般。
“我……”說話間，夜宇曦的臉色卻是忽然一變他握著天顏的手也驀地一緊。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他的臉上終於還是顯出一絲的絕望，他深深地看著天顏，然後說道：“對不起，我果然還是不能夠陪伴在你的身邊了。”
“誰在那裏？”感受到夜宇曦的不同的同時，天顏也感受到了空氣中那股非比尋常的靈魂波動，她驚怒地問道。
“如今的你，恐怕已經融合了青淵的實力了吧！看來我沒有估計錯呢！”空氣中傳來一陣縹緲而清冷的聲音。
感受不到聲音從哪裏傳來，天顏也放棄了，或許如今曦帝在夜宮之中。遠距離的傳音不簡單，但是到了這種實力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曦帝？”雖是問句，但是語氣中卻多了幾分了然與肯定，“既然你是宇曦的母親，你擒住宇曦做什麽？”
“嗬嗬，挺好。你那麽聰明，所以一定知道的吧！如果你想要救他，就自己親自來夜宮地下宮殿吧！到時候我會好好招待你的！”說完曦帝的聲音便消失了。隨之消失的還有夜宇曦。
隻有到了這種時候，天顏才真正地對曦帝動怒。她隨手劃開一個空間，正準備做些什麽的時候，卻是被阮昊天和帕斯汀攔住了。
阮昊天說道：“天顏，你不要衝動！既然她決定在你的眼前將他抓走，就是想要擾亂你的心神！她既然這麽做了，在你去她那裏之前，她也不會怎麽做的！更何況夜宇曦本就是她的親子，她實在沒有理由對他出手！如今你的傷還沒有完全恢複，不能太過於勞心勞力！”
感受到天顏的抗拒，帕斯汀說道：“天顏，夜家那個小子是不會希望你為了他去冒險的。你沒有看到他走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留給你麽？他絕對不希望你現在就去。而且……你如今這個樣子，對得起為了你賠上一身修為的帝君麽？”
聽到這些話，天顏身體一震，手上的動作也是停了下來。隻是她的表情卻並沒有跟隨著她的身體平靜下來。
“嗬嗬，哈哈哈～你們說奇怪不奇怪，好笑不好笑？夜宇曦是她的兒子，她用她兒子的生命來威脅我？哈哈～太好笑了！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嗬嗬～”天顏推掉兩個人捉在她胳膊上的手，坐了下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兩個人不喜反憂。他們都知道的，天顏一向是一個善良的人，她從不會選擇去招惹別人。但是這個世界上卻總有那麽一些人，你不來招惹他們，他們卻會來招惹你。他們能夠感受到，之前天顏對於曦帝本沒有恨意。雖然曦帝曾經傷害過她不止一次；曾經傷害過雨希；曾經逼得青帝散盡自己的實力隻為救天顏。可是她的心中無恨。
可是如今，天顏那顆善良的心卻終於硬生生地給逼出了一絲絲的憤怒。盡管她現在在笑，他們卻能夠聽出那聲音裏的悲哀，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那個遇上了那樣母親的夜宇曦。看著她這個樣子，本來想好的阻攔她的話，竟是竟是什麽也說不出來了。他們對視了一眼，雙雙離去。她需要好好靜一靜，他們便把地方讓給她。
被被一瞬間帶到夜宮之中的夜宇曦臉上同樣閃過一絲悲哀以及痛楚。這一次的分離，又將會是多久？他的母親啊！生他養他的母親，那他的生命去威脅別人？這是一種怎樣無恥的選擇？他的心又有什麽理由還會因為這種人而痛呢？
可是，該死的，為什麽還會痛？他強迫自己去想一些別的事情，別的人。仿佛這個樣子，他便可以忘記眼前的人，眼前的事情。
這樣想著，他想到了初見到天顏的場景，那個時候的她尚且還是一個被師父抱在懷中的嬰孩。他見到她的時候，他的師父正偷偷地將小嬰孩拋上拋下地玩兒。雖然知道自己師父的實力，他卻還是心中一驚。於是上前將她奪過，抱在懷中。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她粉雕玉琢的小臉上竟是一點兒驚怕的表情都沒有，卻是笑得見牙不見臉。他甚是驚奇，於是用手摸著她粉嫩的小臉，她卻用她的牙齒招待了他的手指。那濕漉漉的觸感，竟讓他一下子麻到了心坎兒之中。
後來他們便是漸漸熟悉了起來，他也正是後來他才知道這孩子竟是自己的母親與青帝崔化成人形的天顏果。可是他卻毫無芥蒂，她長得那麽可愛，她笑起來的時候讓人仿佛想要將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獻給她。他看著她一天天地長大起來，心中竟是十分安寧滿足，甚至連自己要做的事情都不想再理會。
但是，他知道他的父親對於母親的重要性，所以便知道她的母親如果找不到替代品，便是一定還會打她的主意。於是他對她充滿了憐惜。是什麽時候那情根便是深深種下的呢？想到那被母親傷害了不止一次的天顏，夜宇曦在心中暗暗下決定：“我絕對不允許有人拿我的性命威脅於你，哪怕這個人是我的母親！”
如果可以，他多想在離開天顏之前說上一聲：“你放心，我不會輕生！我會等你！”這樣的話，那個丫頭是否能夠放心一些？不過她那麽理智，有那麽聰明，應該不會那麽魯莽的。這樣想想，夜宇曦的心更加柔和了一些。當然，如果他能夠再考慮一下當時天顏的情緒，應該就不會這樣放心了……
隻是，曦帝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路。他隻聽到曦帝說道：“我的兒子，你如今是不打算和我說話了麽？”
坐在上位之上的曦帝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無波無瀾地看著被她隨手扔在地上的夜宇曦。該怎麽形容那種冷漠呢？仿佛地上的夜宇曦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一般。
沒有聽到夜宇曦的回話，她也一點兒不惱，或者說她的情緒沒有半點兒變化更為合適。她隻是看著夜宇曦，然後低聲喃喃道：“為什麽你就不能長得像你的父親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