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疑是故人來

話說當初他們一下子冒出來這麽多人,羽依連眉梢都不曾動一下。那番處變不驚的小樣子讓清雅他們有理由相信,羽依果然是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雖然這一路上羽依都在向他們隱晦地暗示夜城比青城更有前途的道理,再加上他們一路上入眼看到的情景也的確是和諧而繁華。但是這也一點兒都不影響眾人想往青城的決心。

其實說是眾人……不如說就清雅一人。其他人對於往哪裏走都是無所謂的,而清雅這個叛逆期早已經過了的人,此時卻是表現出對於叛逆無限的熱情。羽依說服他們往夜城走的決心有多重,她想往青城走的決心就有多重……

對此,眾人心中明白,不過……沒有微詞。

他們一路上雖然每天都在趕路,卻也並非十分急切。每到一處大一點的市鎮他們會停頓一天做休整。這天他們便是到達了臨近青城與夜城交界處天河的青山鎮,便留在此處休整。

逛街是女生的專利,在清雅一群人熏陶之下逐漸開朗起來的雨萱,這天便是和清雅、夜沐天、雨希一起出去逛街了。至於雨澤,這家夥這幾天總是無精打采的,說自己要養精蓄銳。而羽依則是據說有什麽事情要出去一趟,不然依著她的性子,絕對是要緊緊地粘著夜沐天的。

可能是因為臨河而居的緣故,青山鎮的商業貿易十分繁榮。

青山鎮盛產礦產,這是為什麽一向不喜歡出門的夜沐天也跟著出來的原因。而這裏漁業繁榮則是另外幾個吃貨出來的原因。當然不管怎麽說,吃貨為大。所以他們此行的首要目的便是嚐一嚐這裏天河出產的銀魚。

坐在一個臨河開放的雅致的飯館中,看到桌子上已經烤的焦香酥脆的銀魚,幾個人都是食指大動。夜沐天知道的,清雅雖然十分擅長燒烤,但是對於魚刺這種東西一下都不擅長。於是也習慣性地默默地為她挑去刺,然後放到她的碗中。

“店家,兩條銀魚,四隻獐鼠,一碗烈酒。”這個也不管桌邊坐著幾個人,硬生生地拉了個椅子擠到他們身邊的人,自顧自地向店家張羅著自己要吃的東西。

當然,這雖然是挺實在的八角桌,但是對於這幾個人來說,均是曾經生活奢侈的人,都不怎麽習慣有生人在他們的身邊。此時,碰到這種不客氣的方式——他們當然……隻是皺了皺眉毛,沒說什麽。

開玩笑呢吧,這裏的人隨便一個都有可能比他們強,如果他們隻知道無謂的惹火,能活到現在麽?更何況,這個將自己整個人都包裹在黑袍中的根本分辨不清出年紀與長相的人總給人一種忌憚的壓迫感。

他們這一安靜不妥協的樣子看在黑袍人眼中那就是默許了他的行為,當然他們默不默許對他來說也不重要的。

隻是,他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這幾個人眸光一亮,張口便是說道:“誒,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們兩個,我想想……恩……”

周圍的幾隻更沉默了,對於這種自來熟的搭訕方式他們經常會遇見的。畢竟這一群人的顏值,嘖嘖……所以,對於這種無意義的勾搭方式,他們幾乎已經算是免疫了。

“絕對見過,唉呀媽呀,我這記性。你們小兩口不就是那個……招親現場的麽?”

誰知道這個人明顯是個沒眼色的,他們幾個明顯就沒打算搭理他的樣子了,但是他還是說了一句神經倒置的話。雨希撇了撇嘴,賞了他一個眼白。

開始清雅根本一點兒都沒有抬頭的打算,但是聽到他那一句之後,她終於還是覺得這個聲音似乎的確是有那麽一點兒熟悉,再加上他提到了“招親現場”。她驚訝的抬起頭來,看到黑袍人的長相之後又是一愣,轉頭看向她身邊坐著的夜沐天尋求確認。

夜沐天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這麽一個幾乎讓人想不到會出現在這裏的人。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浩瀚大陸之上,當初清雅的招親現場上闖到最後的帕斯汀。

看到清雅遞過來的詢問的眼神,他略微點了點頭。其實,不管清雅記得是否清楚,當初他可是將每一個闖到最後十個名額的人的臉都深深地刻在腦海中的。畢竟有膽搶他的女人,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準備。隻是後來沒多久他們就來到了這裏,後續的“紅顏一怒”工作就沒有貫徹好。

當初他們都是感到很奇怪的,因為浩瀚大陸上的高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個人物,或許是他們孤陋寡聞,但是尤其是這個高手還有個“帕斯汀”這樣奇葩的名字,他們相忘也不是很容易。

“看你們這反應應該是響起本帥哥來了。”說完,帕斯汀還臭屁地撩了撩茂盛地遮擋在他眼前的劉海。他這話果斷地被眾人各種無視了。

不知怎麽的,清雅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對這個人應該很熟悉很熟悉。對了,他說話的方式也很奇怪的給人一種熟悉之感。想到某種可能性,清雅被震驚地睜大了眼睛立刻將自己的視線鎖定在了帕斯汀的身上。

似是感受到了身上火辣辣的目光,正左手拿著獐鼠,右手舉著銀魚左右開弓的帕斯汀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清雅,附帶一個油膩膩的笑。

看到眼前的場景,夜沐天隻覺得十分紮眼。他蹙了蹙眉,冷漠地詢問道:“不知道這位少俠為何會在此地?”不要怪他多想,既然羽依說不要來自浩瀚大陸會比較丟人,那麽不應該有這麽多浩瀚大陸的人無緣無故地會往神之大陸蹭。

更何況此人最近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頻率如此之高,難免會讓人認為和他們碰上不是巧合。憑他看人的眼光,這人很明顯就是認出了他們才往他們身前湊的。但是他剛坐過來的時候還那樣虛偽做作,必然不是什麽好人。

當然……以上推斷絕對不摻雜私人情緒——那是不可能的!

“那個……你們都看著我幹嘛?哦,你們沒吃飽?這個,這個,我也不太夠吃——啊,好吧,我這隻獐鼠勉強給你吃啦,不過你一定要還啊!”帕斯汀看著自己心不甘情不願獻給清雅的獐鼠,就像要剜掉自己的一塊兒肉一般了。

當然,雖然聚焦在他身上的視線那麽多,他的眼中卻隻看到了清雅,至於清雅之外的其他人,關他什麽事兒,是吧!

隻是清雅看著他遞過來的獐鼠,溫順了許久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她不就是想要確定一些事情麽?怎麽給人誤會成這樣了呢?更何況,她有種預感自己的猜測是很準的。隻是這個人貌似一直在插科打諢。而且……她真的是最怕老鼠了……

夜沐天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連周邊的空氣都開始變得凝重而陰沉。

雨希對於這個一天吃好幾次醋的男人已經各種習慣了,於是沒等大戰爆發,他就拉了明顯保持沉默是金的雨萱離開了位置。

“謝謝你的獐鼠,隻是我吃飽了。謝謝!”事情進展到這一步,清雅也是感受到周邊氣壓的不正常,於是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便拖著夜沐天的手離開了。

她沒有看到的是,夜沐天雖然由著她將自己拖走,但是卻用威脅的眼神看了看帕斯汀,而帕斯汀一點兒不怕死地看著某個震怒中的人,用眼神傳達出挑釁的意思。

將夜沐天從客棧拖出的清雅,微微地吐了口氣,邊走邊說:“沐天啊,你不是還要找一些稀有材料用來煉器麽?我們趕緊與萱萱他們匯合吧!或許你要的材料雨萱能找到呢!”

聽到某個小女人明顯是在轉移話題,夜沐天也沒有追究什麽,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而接下來的時間裏,雖然夜沐天也的確備置了些自己需要的材料,但是一路上無言。清雅幾次想找話題來聊上一聊,都沒有什麽成效。而對於這種場麵,雨希和雨萱倒是很能適應地玩兒地很爽快。

對於清雅來說,一個沒有羽依的下午就這樣糟蹋了過去;而對於夜沐天來說,一個討厭的人不知道怎麽解決的思索就像是女人用的毛線團一樣揪扯了他一個下午。

偏偏他們都已經剪不斷,理還亂了,晚上的時候他們偏偏又遇上了帕斯汀。而他的房間還好死不死得就在清雅小兩口的旁邊。這下子,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這小子是故意的了。

雖然在知道帕斯汀的底細與功力之前,夜沐天不會輕易出手。但是這也不意味著他可以隨意地縱容一個人這麽明著覬覦自己的妻子,尤其還是這個人本來就有前科的情況下。所以此時看到貌似刻意等著他們歸來的“友人”姿態一般的帕斯汀,還有自己身邊看到帕斯汀在,明顯略微有些驚喜的自己大無畏的妻子,這場對峙就是在所難免的了。

心事重重的羽依剛回來碰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火藥十足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