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4月19日淩晨5點14分,距離羅戰峰逃離火車之後,已經是半個小時了。
羅戰峰已經離開了鐵路一段距離,此時正在觀察著自己正處於什麽樣的地方。
這時候的天氣剛是初春不久,雖然還隻是5點14分,天已經有點蒙蒙發亮了,幸運的是天氣並不是特別的寒冷,不然以羅戰峰現在身上所穿的兩件單薄內衣,一件外套,即使身體強壯,也未必受得了,這時候可以說是一天中最冷的時段。
不過他也不是特別擔心這一點,反正背包裏麵還有衣服可以讓他拿出來穿上取暖的。
風也不是特別的大,有點緩緩的微風,吹著非常的舒服,羅戰峰此時所在的地點,看上去就能感覺到是那種剛脫離了最荒涼的地區,開始進入比較繁盛的地方的那種交接地區,既不會特別的荒無人煙,但距離城鎮,明顯還有一定的距離。
除了剛才的鐵路之外,羅戰峰根本看不到還有任何的道路,連羊腸小道都沒有留給他一條,明顯就可以看出這附近可能連居住的人家都沒有啊,想到這裏,羅戰峰不由痛苦的哀歎一聲:“哎。。。歹命啊,看來要步行很長一段路才有可能碰到車輛了。”
認命地,羅戰峰開始了往前走的“十裏長征”,隨著羅戰峰越走越遠,時間慢慢的消逝,天也開始完全亮了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羅戰峰的腳雖然還不至於有累到麻木的感覺,但至少他也開始覺得兩邊的肩膀開始麻木了。開玩笑嗎,250萬美金的重量,說輕不輕,說重其實也不重,但要是這樣長時間背著走,估計也沒多少普通人能受得了,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和體育運動員當然是不包括在內,問題是,羅戰峰可並不是什麽軍人,也不是專業的運動員,他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認真訓練過了,多數時間都是在打工,尤其是還損耗了不少生命的精華給女人,差點因為縱欲過度而虛弱得要暈倒(嗬嗬,開個玩笑,羅戰峰還不至於這麽放縱,他還是一個做事很有分寸的男人,更何況他的能力也不弱,加上每一次都隻找一個女人,還沒有多少個女人可以讓他縱欲過度的,最多也就是彼此一起登上快感的高峰罷了)。
羅戰峰中途除了停下來不少次,把背包脫下來,揉揉麻木的雙肩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的停頓,隻是專心地趕著路,因為羅戰峰急需知道他現在所在的位置在哪裏,之前一直都在火車上發呆和睡覺,根本沒有注意火車已經開到哪一個地方了,現在可以說他已經等於迷失了方向,這不是他的性格可以接受的一件事,他隻喜歡萬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
最後,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的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羅戰峰終於看到了正規的瀝青公路,看到了馬路上的一些正在趕路的人,還看到了一些正來來往往飛馳著的汽車,讓他終於有了“守得雲開見月明”感覺.
羅戰峰趕快穿越了隔著大路的野地,來到了公路上,先找了一個正雙肩擔著一擔東西趕路的農民大叔問了一下情況,才知道他自己現在離廣西的柳州市已經很近了,如果坐車的話,大概兩個小時就能抵達柳州城裏。
這也讓終於知道自己已經在哪裏的羅戰峰鬆上了一口氣,他可以根據現在已經知道的情況再作新的計劃了。
羅戰峰有他自己的考慮,雖然現在去柳州城的話非常的近,但他並不準備直接去柳州城,那太危險了,他根本不知道火車上那些劫匪後來怎麽樣了,如果是對他自己最不利的那種情況,剩下的劫匪後來回到後麵的車廂,發現自己的同夥死掉了,自然是大為的震怒,肯定是逼問當時在場的乘客,然後知道了他的樣貌特征,然後肯定把整列火車都搜查了一次,最後如果看到火車尾部的玻璃破碎了一個洞,自然能猜到他跳火車逃走了,而且可以斷定他一定還留在這柳州地區的附近,在正常的情況下,肯定是會到柳州城去的,這是附近地區最大的城市了,而劫匪本身應該就是這一帶的地頭蛇,非常熟悉這一帶的環境,還有一定的勢力,不然也不會想到在這段地區打劫火車了,如果他們想找他的話,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難道羅戰峰還會愚蠢到他自己送上門去給他們發現嗎?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這裏找車直接坐到遠離柳州城以及附近地區的地方去。
有了這一個主要目的,羅戰峰開始了行動:就是站在路邊上等著攔車,他想坐上在路上目的地是前往南寧方向而去的順風車。
在羅戰峰的估計裏,就算沒有免費的順風車乘坐,花上個一兩百塊的,基本上應該也不會是什麽大的問題了。
可惜,羅戰峰完全是高估了中國同胞的素質了,結果也就是他一直站在原地,看到有車來了就招手攔車,攔了不少於100輛的各種大小車輛,基本上有一半的車輛是對羅戰峰視而不見的直接呼嘯而去,順便送了羅戰峰一臉的灰塵;另外一半肯停下車來的汽車當中,再有一半的汽車司機當聽到羅戰峰隻是想坐順風車到南寧去的,還沒有等羅戰峰說出會付給他們豐厚的酬勞之前,就已經直接踩下油門遠去,連個招呼也不打一下,差點沒把羅戰峰的鼻子都氣歪了,恨得牙齒咬咬的,產生了當時就把刀拿出來進行武力威脅的念頭,別忘了現在的羅戰峰,可是已經有了一條“人命”在身上的“殺人犯”,雖然是正當的防衛殺人,但看羅戰峰他那仿佛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樣子,就可想而知,他根本就沒有把他殺了一個人的這點“小事”真正放在心上。。。
在最後剩下的四分之一停下來看羅戰峰招手攔車有什麽目的的車輛裏麵,再有其中的三分之二在羅戰峰問出目的地是哪裏的時候,已經都回答了一個讓羅戰峰失望的相同答案:柳州市,以致於羅戰峰連想上車的意思都沒有向那些司機提出來,就直接說了“不好意思,打擾了。”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隻有剩下的三分之一,大概也就是八九輛左右的車輛當中,都是開往南寧方向而又表示願意承載羅戰峰的。
但在羅戰峰看來,有很多都是不適合搭順風車的,主要就是車的路程開得不夠遠,在他的想法裏,最理想的就是剛好是那種像東風牌的大貨車,然後隻是路過南寧附近,隻是從旁邊過去不進入南寧城裏,他心中想的真正目的地是一個鄰接著越南的中國邊境城市,而並不是真的是南寧市,那是廣西省府,耳目眾多,同樣的容易暴露他自己。
所以,最終羅戰峰選定了最後的那一輛,也剛好是最符合他自己的要求的運貨車,在事先說好了到達目的地後將會付給那個司機150元的路費,另外再加上他同時也表明了大學生的身份,露了一下學生證,現在這年頭,畢竟大學生的身份比較容易讓人有信任感啊(馬爵爺這種是特殊的存在,已經跳出了三界五行中的了),因此,那個滿麵胡子的司機大漢在雙重因素的影響下,欣然同意了他的乘車要求。
羅戰峰直接坐上了貨車的前座,那胡子大漢隻是一個人走車,在豪爽胡子司機的嗬嗬大笑中,車子發動了,往著越南的邊境的方向而去,漸漸遠離了柳州城的附近地區。。。
自從羅戰峰上了大貨車往越南的方向奔馳而去,一路上的過程不需要再多說,除了吃飯外,就是在車上睡覺,還有就是和那個異常好客豪爽的大胡子司機談天說地的,那司機走南闖北的豐富經曆和見聞,讓沉默寡言的羅戰峰也產生了與他暢談一番的欲望,增加了他的不少見識,學到了許多有用的經驗,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羅戰峰從來都是不恥下問的;而在同時,他自己豐富的學識,幽默的談吐,獨特的見解,等等,也讓那胡子司機感到佩服,彼此兩個人都有點惺惺相惜了起來。
在貨車裏顛震了6個多小時後,羅戰峰抵達了廣西省的憑詳市,一個鄰接著越南邊境的城市,羅戰峰對這個城市的名字可以說是無比的熟悉了,因為他的父親曾經在這個城市呆過幾年的時間,那時候還是父親比較風光的幾年,以前在父母嘴裏,經常都能聽到這個城市的名字。
正因為如此,憑詳市被羅戰峰選擇了第一優先考慮的目的地,廣西其餘的出名城市,都被他排除了在外,至於四川的成都,在發生了火車上麵的那件殺人加劫匪搶劫的事情,估計現在警察也正在成都找著羅戰峰吧,雖然沒有人知道羅戰峰是誰,但羅戰峰被檢查過幾次車票的時候可是有登記過目的地是到達成都的,這一點,在事後一查記錄就可以知道了。
現在既然已經去不成成都了,與原訂的計劃不符,羅戰峰雖然覺得很可惜,但並沒有到達感覺難受的程度,意外都已經發生了,就沒必要再去多想。
他同樣的明白一個道理,計劃是永遠都趕不上事情的變化的,而製定計劃的人就是應該不斷地隨著變化而修改計劃,最好的當然是同時製定幾個麵對不同變化的計劃以隨時應對意外情況的發生,然而羅戰峰也實在沒想到居然現在還會發生火車被搶劫的事情,他以前又不是沒有坐過長途火車,一路上都是風平浪靜、安安全全的,計劃的被破壞,實在是非他之過。
在付給了那豪爽的胡子大漢150元,同時還記下了胡子大漢的聯絡電話之後,羅戰峰下了貨車,他並沒有留下自己的手機了,此時此刻,都不方便,隻能等以後他在適當的時間再聯絡那相處感覺很不錯的大漢了。
而那貨車的司機也不再多羅嗦,交待了羅戰峰以後有時間找他之類的幾句話後,一踩油門,貨車開動遠離而去。
羅戰峰走在憑詳市的一條街道上,根本就沒有普通人來到了一個陌生城市都會有的茫然感覺,就好像這裏是他已經生活了十幾年的家鄉一樣,隨意的招了輛摩托車,讓摩托車載了他自己到他所要求的目的地――“城裏的市中心”,羅戰峰雖然不知道這裏的具體地名和環境,但不管怎麽樣,羅戰峰的目的首先是要先找一個酒店住下來,然後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再洗個熱水澡,安定下來了才再去想下一步應該怎麽做,而這一切的事情,隻需要去一個城市的市中心就足以滿足所有一切了。
通常一個城市的市中心,肯定也將是整個城市中最熱鬧最繁華的地方,這可以說是一種常識了,自然不會難得到經驗老到的羅戰峰。
順便交待一點事,廣西大部份地區也是聽得懂羅戰峰的廣東話的,加上憑詳市作為一個邊境城市,自然各個地方的人都有,實在是可以稱之為“龍蛇混雜”,羅戰峰當初從自己父親嘴裏就已經對這一種情況知道的很清楚了。
因此,羅戰峰故意的使用著一種並不標準的廣東式普通話來和摩托司機,以及以後所碰到的每一個人進行交談,羅戰峰的普通話聽起來也許沒有北方人的標準,能聽得出那是南方人的口音,但遠遠還沒有到達會被認出是廣東人的地步,廣東式的普通話可是非常明顯的,隻要一聽到就能分辨出來了。
在摩托車司機口中所說的“市中心”,僅花了4塊錢,羅戰峰下了摩托車,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家酒店,雙人房的房價還不錯,雖然是市中心的酒店,但也隻不過是70元一個晚上,交了70元和另外100元的押金,拿著鑰匙,自己走到了樓上的307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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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店房間裏洗完澡出來,依然是背著背包的羅戰峰開始了到處逛一逛,既是準備找個地方吃頓好吃的,也好找一個銀行支取點現金出來,到現在為止,羅戰峰的錢包裏麵的現金已經不足1000元了,必須補充一下“彈藥”,而且,最重要的還可以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畢竟始終是一個從來都沒有來過的地方,視察一下是很有必要的,萬一有什麽意外出現了,也好方便自己“著草”啊(著草=潛水逃跑)。
飯飽喝足的羅戰峰,懷裏揣著剛從銀行櫃台機取出來的1500大元,先去了一家超市買了幾包壓縮餅幹,裝在背包裏,再去找了一家網吧,上了一個小時的網,查了一下關於憑詳市的資料,以及廣西、雲南兩省的主要地理資料,然後,就準備回酒店休息了,明天再作新的行動。
然而,非常的不幸,人算不如天算,即使聰明如羅戰峰,他也算漏了一件事:他完全沒有去買一套新的衣服,把他現在身上一直在穿著的衣服都換下來,就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以致他原來還有一點舒服、輕鬆自在的“逃亡”生涯變成了真正的逃亡。
本來在來到了憑詳市之後,他首先應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一件新的外套,一條新的牛仔褲,一對新的跑鞋,然後全部換上,而且還要和他原來穿的那一套看不出哪怕有一點是一樣的。
因為,也許他的樣子不會太顯眼,但如果“戴著四方框眼鏡,穿著藍色的風衣外套,深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ANTA舊跑鞋,還要背著黑色背包”這種特征,都不足以讓某些刻意尋找他蹤影的人認出他就是在火車上殺了自己兄弟的“混蛋”,那也未免太沒有道理了,簡直是天理何在啊。
也虧得羅戰峰還敢大搖大擺的出來逛街、吃飯、買東西、上網。。。實在是。。。沒有辦法去說他了,畢竟他也沒有沒辦法想得到,“該死的”老天又稍為輕輕的“陰”了他一把。
對羅戰峰來說是非常倒黴的一個偶然,他在火車上所殺的那個劫匪的另外三個同伴的其中一個,當初被稱為劫匪乙的那個手拿著獵槍的中年男子,此時此刻也已經來到了憑詳市,在時間上,剛好是緊接著羅戰峰抵達了憑詳市後的不久。
而劫匪乙之所以會這麽快就來到了憑詳市的原因,卻不是因為他們幾個劫匪已經發現了羅戰峰的行蹤,從而馬上趕來憑詳市的,僅隻是因為他和那個被殺的劫匪剛好是表兄弟。
自己的表弟被殺了,最想報仇的就是他,但更因為死的那個是他的“老表”,因此他暫時放下了自己親自去找出那個殺了他表弟的凶手羅戰峰,而是交給了他們的老大以及另外一個劫匪同夥去負責查找,他自己卻決定了先送表弟的遺物回他們共同的老家,也算是落葉歸根,至少也要告訴家裏人這個不幸的消息。
另外的就是還準備交給他自己和老表的兩人家裏一筆錢,就當是當初老表的賣命錢和他自己的安家費。
劫匪乙他自己大概也沒想到剛從家裏交待完一切,然後準備去坐車回柳州城找仇人,剛好在前往車站的路上,碰到了羅戰峰這麽一個和火車上的乘客嘴裏的描述非常相像的家夥,尤其是這個家夥還同樣的一直都背著一個黑色背包,特征太明顯了,明顯到無法讓那劫匪乙覺得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很自然的,羅戰峰暴露在一個他自己絕對不想碰上,更絕對不會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這麽快就會碰上的人的眼皮底下了。
羅戰峰剛剛走出了網吧的門口,網吧正對麵馬路上那個已經等候羅戰峰多時的劫匪乙就向著羅戰峰衝了過來。
剛才因為網吧裏麵正好有幾個身穿警察服裝的人在進行突擊檢查網吧是否合法經營,他不敢進入網吧找羅戰峰,隻能一直在網吧的對麵等羅戰峰出來,現在終於等到羅戰峰出來了,對他來說,自然是再也按捺不住的衝了過來。
然而,對羅戰峰來說非常幸運的一件事是,那正衝到馬路正中間的劫匪乙,剛好被開過來的小貨車差點撞上,幸好車速不是很快,那小貨車的司機馬上急停車,總算在擦到劫匪乙的身邊的時候把小貨車停了下來。
而劫匪乙則猛然嚇了一跳,然後右手裏那把剛從西裝內袋裏拿出來的手槍掉在了地上,而這一切,站在網吧門口的羅戰峰剛好都看在了眼裏。
和那個在火車上被羅戰峰殺死的劫匪一樣的舊西裝,給人相同感覺的中年男人,甚至於有一點點相似的樣貌,再加上地上的那把手槍,如果羅戰峰還沒有明白到自己已經被發現的這個事實的話,那羅戰峰也就不會再是羅戰峰了。
第一時間,羅戰峰轉身就奪路而逃,對於被他蠻力推開的人,他也沒有心情去顧及了,再不逃跑,小命即將不保啊。
同樣看到了羅戰峰已經發現自己而逃跑了,劫匪乙也顧不得回罵以及報複那個差點撞到自己,卻還在車上伸出頭來狂罵著他是不是找死的小貨車司機,馬上就彎腰從地上撿起了手槍,迅速往羅戰峰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周圍的人群雖然都是一片混亂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眼尖的人卻看到了劫匪乙手中拿著的手槍,都飛快的散開了,或者抱著頭蹲了下來,有些膽小的還驚叫了出來。
而那個小貨車司機同樣也看到了劫匪乙彎腰撿槍的動作,更同時看到了劫匪乙撿起來的東西是一把手槍,馬上嚇得趕緊閉嘴,抱著頭縮在了座位上,不敢再去罵手中正拿著槍的劫匪乙,他可不想找死啊,要是劫匪乙順手送他一槍,他就完蛋了。。。
話說羅戰峰亡命地向前飛速奔跑著,一邊腦子飛速的轉動了起來,別的事情都顧不上了,最重要的就是先甩掉現在身後正跟著他的那個手上有槍的男人。
但羅戰峰很清楚,他在背著一個背包的情況下,相信沒有辦法有可能跑得過後麵那個身上什麽負擔都沒有的男人。
如果是在彼此條件相同的情況下,羅戰峰根本就不會認為身後的男人可以跑得過他自己,要知道當年中學的時候,他可是學校運動會的6000米長跑第一名,即使是當時的那一個和他一起競賽的體育特長生,都被他遠遠的拋在了身後的100多米遠,根本沒有辦法跟得上他的長跑速度,在最後衝刺的一百米,他甚至是以全速衝向終點的,這表明了他的耐力遠遠不是區區的6000米就可以損耗光的。
想清楚了自己跑不過對方,羅戰峰馬上就讓自己完全鎮靜了下來,無比清晰的腦袋轉動了幾下,瞬息之間,他就想到了一個非常有效的辦法,這得益於在以前的時候,羅戰峰他曾經虛擬過如果他在這樣被敵人追著跑的情況下,他自己會怎麽擺脫對方,現在,就是他來真正實踐一下他自己當初想出來的其中一個方法了。
羅戰峰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想出來的方法會失效,因為這是他以前分析過一個普通人類的每一種情況下的心理狀態才想出的應對方法。
在來到一個馬路轉角的地方,轉過了牆角之後,羅戰峰就停了下來,背靠著另一邊的牆角,先舒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胸口的喘動很快平複了下來,總共隻花了不到兩秒鍾,然後羅戰峰開始算好時間,凝神聽著應該屬於正在跑動著的腳步聲。
此時,羅戰峰的眼睛剛好看到對麵一輛的士的倒後鏡上可以顯示牆角另一邊,也就是他自己剛才跑過來的方向。
羅戰峰眼前一亮,心裏暗道一聲“天助我也”,然後不再凝什麽神去聽腳步聲了,退後了兩步,就緊緊盯著那塊倒後鏡,看到了正從後麵“勇猛“追過來的劫匪乙,一路都是被他撞開的人群,以及看到他手上所拿著的手槍而被嚇得紛紛驚叫以及蹲下來的路人。
“嘿。。。來吧,來吧,再跑快點。。。嘿,居然還在鬧市中拿著槍到處跑,大概是看得電影多了,也不想想這裏可是中國,簡直是沒有大腦,不知死活啊。。。”羅戰峰心裏冷笑了一聲,他當然不會想到完全是因為他殺了人家的表弟,劫匪乙當然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啊,急著想解決掉羅戰峰這個“仇人”,自然不會去考慮拿著槍滿街跑會有什麽嚴重的後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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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越來越近了,就在劫匪乙也開始有點氣喘,但依然高速飛跑轉過了羅戰峰正等著的牆角,還沒有看清楚前麵的情況的時候,一早已經算好了劫匪乙轉過牆角來的時間,羅戰峰已經向前衝了兩步,剛好是順著那劫匪衝過來的速度,橫著手肘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砸在了那劫匪乙的臉上。
隻聽到“哢嚓”的一聲,不知道是劫匪的鼻梁骨斷了還是牙齒碎了,隨著羅戰峰這一記力量非常凶狠的撞肘,再加上劫匪乙他自己衝過來的力量,那劫匪乙都來不及慘加一聲,就直直的往後麵倒飛了過去,整個人仰麵摔在了地下,而羅戰峰也控製不住的往後倒退了一步,開始感覺到整隻右手肘都發麻的痛著,一刹那的時間裏,羅戰峰甚至感到右手肘失去了感覺。
當失去的感覺再次恢複地來之後,羅戰峰開始感覺到的就隻有痛,非常的痛,痛得他使勁地猛揮著右手,想把那痛勁盡快緩下來,不然的話,現在他的右手等於被廢掉了一樣,應付不了再出現的意外。
但羅戰峰卻不是擔心那個劫匪乙還會襲擊他,他根本就一點都不擔心了,他自己的手肘都痛成了這樣,很難想象劫匪乙的臉部被這樣擊中了,會有什麽樣的感覺,或者說,如果這樣子劫匪乙都沒有痛暈過去的話,那羅戰峰願意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了。
抱著自己的手肘,背靠在牆壁上苦忍著,足足長達兩分多鍾才沒感覺到特別明顯的痛,但他根本就不敢耽誤兩分多鍾這麽長的時間,僅隻是半分鍾左右之後,羅戰峰就一邊抱著右手,一邊走到了那劫匪乙的身邊,很明顯就看到了那劫匪乙已經暈迷了過去,臉上一臉都是血,甚至有點認不出那曾經是一塊臉了,整個鼻子都快塌了下去,嘴巴歪著,還露出了被撞掉幾塊牙齒的空洞,而原來劫匪拿著的那把手槍,倒是還握在他的右手上,隻是已經因為暈迷而有點鬆開了手指。
來到了劫匪乙的身邊,隻是瞄了一眼劫匪乙,確定他的確是不可能還是清醒狀態,羅戰峰也不浪費時間馬上就用左手鬆開劫匪乙的手指,撿起了那把手槍,放進外套裏麵掩著,迅速離開了現場,轉過了兩條街之後,才招了一輛的士,吩咐的士司機往城外開去。
至於那還暈在馬路邊上的劫匪乙,羅戰峰當然不會好心到會幫他叫救護車,當然羅戰峰也不敢直接把那劫匪乙給殺掉了,這樣子等於是在對方失去了反抗能力的情況下,還把他殺了,等於犯了故意殺人罪了,要是被警察捉到的話,他就死定了,而且還是在這種鬧市上殺了人,眾目睽睽之下,事後他想抵賴都抵賴不了。
同時,羅戰峰也根本已經不敢再在憑詳市裏麵繼續呆下去了,剛才他迅速的離開現場,除了害怕警察聞訊趕來之外,他更不知道劫匪乙是否隻是一個人,又是什麽時候發現他的,知不知道他落腳在哪一個酒店。。。等等一切羅戰峰都是不知道的,因此,他必須在第一時間內先離開原地,然後最快的離開憑詳市,才可以確保他自己的安全啊。
羅戰峰會拿那把手槍,完全是因為能讓他自己有一點的自保能力,發現他的那些劫匪可都是有槍的亡命之逃,要是說想憑著他那把刺刀去對付他們,實在是有點異想天開,因此,他必須手上也有一把槍才行,這時候,羅戰峰也已經顧不得其他的問題了。
的士很快就載著羅戰峰離開城裏,出到了憑詳城外,途中,羅戰峰裝著很隨意的和司機攀談了起來,其中很“順便”的問了那個司機,他的的士是什麽時候入的汽油,得到的回答是“剛好是昨天。”
而這個答案,正是羅戰峰所需要的。
估計了一下大概已經離開憑詳城有一定的距離了,在來到了一個沒什麽人影的地方後,羅戰峰吩咐了的士司機停車,先下了車,他是從後車的左邊下的。
下了車,羅戰峰的動作沒有停頓,走了一步來到車子的前麵位置,直接拿出了一直藏在外套裏麵的手槍,輕輕指著司機擺了幾下手槍,這是在示意那司機開門下車。
他也不擔心那司機會看不懂,這可以說是很簡單明了的意思了,估計現在三歲小孩都能懂得拿著手槍,在一個渺無人煙的偏僻地方,用手槍指著一個人,還能有什麽意思呢?
那司機顯然沒有想到羅戰峰會有槍,樣子非常的慌張,以為羅戰峰是想殺了他,一直不斷的開口求饒,叫羅戰峰不要殺他,甚至冒出了“家裏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歲小兒”這類耳熟能詳的話,羅戰峰聽著這些熟悉的對白,不由也感到莞爾。
“別多廢話,先下車,放心,我不會殺你!!”羅戰峰裝著不耐煩的樣子對那司機說道。
“是。。是。。是。。。我這就下車。。。我這就下車。。。”
的士司機顫抖著打開車門下了車。
羅戰峰在司機開了門下車之前,已經先退後了幾步,這是防止那司機會在開門之後對他發動突然的襲擊,然後在司機完全離開了車子之後,再用槍指著那司機,示意那司機退後十幾步,屁股落地坐著,雙腿要張開並且向前伸直,普通人在這種姿勢下,基本上想完全站立起來,那需要至少5秒鍾以上,這5秒,對羅戰峰來說,已經足夠了,他不需要去擔心這個司機還有機會以及能力去反襲擊他。
大概已經感覺到羅戰峰應該不會殺他了,那司機的很快的就按照羅戰峰的所有指示去做了,動作也利落了很多。
等那司機坐好之後,羅戰峰上了的士,把門“啪”的關上,繼續用左手拿著槍指著那司機,然後用已經恢複過來、不再疼痛的右手去翻開那司機放錢的盒子,翻了翻那些錢,大概有200多塊,全是散錢。
羅戰峰伸回右手,從身上掏出了錢包,數了三張老人頭,丟在車外,對那司機說“說好不殺你就不殺你,借你的車隻是江湖救急,對此我也隻能對你說一聲抱歉,怪你自己運氣不好吧,碰到了我。你車上原來有200多,這裏三百,算我補給你的,至於這車,暫時不能還給你了。。。最後問你一個問題,這個方向是到廣東的方向嗎?”
那司機聽到羅戰峰說不殺他,先驚喜了一下,然後又聽到羅戰峰賠他300塊,又感覺有點奇怪,最後聽到了羅戰峰是想搶他的車,不由得表情沮喪得要哭了出來,一副有力無氣的樣子,對於羅戰峰最後所問的問題,又不敢不回答,小心的搖了搖頭說:“不是,方向剛好相反。”說完,還有點擔心的看著羅戰峰,大概是害怕羅戰峰會食言變卦殺了他吧。
雖然那司機的回答對於羅戰峰的問題是否定的,然而這本來就是羅戰峰想要的答案,事實上,他是故意說出“廣東”兩個字的,如果後來那些劫匪找到這個司機的話,通過司機的口,也許還可以迷惑一下那些劫匪,等他們以為羅戰峰其實是往廣東的方向跑回去了,那麽,他們追查羅戰峰的方向就完全相反了,因為,羅戰峰臨時已經有了決定,他要自己開著這輛的士車,直接往雲南省的方向去,而這,剛好是和廣東相反的方向。
羅戰峰不再理那司機,一踩油門,發動了車子飛快地往前開去,隻留下那個吃了一臉灰塵,依然苦喪著臉的的士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