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話題轉到了自己身上,姬白收拾起溢出的回憶,調整自己的情緒,複雜而一言難盡的目光重新恢複了平靜。

逝去的終成過往,如同流過的江水一去不複返,為什麽總是念念不忘呢?

見著姬月與兩位騎士的目光轉向自己,姬白微微低頭,行了個騎士禮。

“好的,我了解了。”姬月隨意的瞥了眼姬白,並沒有感到任何的訝意,也沒有因為分會長隨便找了個屬下敷衍而表示不滿。

淡然的紫色眸子意興闌珊,仿佛對什麽都漠不關心。

“騎士先生貴姓。”姬月雖是在問姬白問題,目光卻漫不經心的看著手中的文案。

除非是必要的事情,姬月不會多問任何一句,更不會對什麽事情發表自己的觀點,就像是詢問姬白姓氏也隻是因為禮儀問題以及待會兒不好稱呼罷了。

就像姬白印象中的那樣,自己的‘妹妹’對於任何事情都不上心。

過了這麽久,你的性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離開你這麽久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被什麽人欺負,飯量又怎樣,女仆傭人做的飯合不合口味.......不過現在看來,你過得一切都好,比我在的時候都好,那我就安心了。

從今往後,也許咱們就是兩條平行線了。

麵盔中,姬白垂下眼簾。

“鄙人免貴姓李。”姬白壓低嗓音,甕聲甕氣的回答道。

姬月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將文案合上遞回給了身後的騎士。

“恕某多嘴一句,麵見聖殿總司大人,閣下是否應當除去麵盔,坦誠相見?難道閣下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麽?”見姬白隻是行了個不痛不癢的騎士禮,完全沒有摘下頭盔的意思,姬月身旁的高大騎士似乎有些不滿。

“這是一個騎士的堅持,還請總司大人見諒。”姬白靜靜地目視著姬月,身後那位開口的騎士他是完全沒有理會。

皇上不急太監急,這裏又不是你說了算,沒見你家主子都沒發話麽?你多個什麽嘴?

“無所謂。”姬月對此沒有任何表示,一如既往地不作關心。

對比起‘姬總司’或者‘姬大小姐’這類帶姓的套近乎,麵前這個怪異騎士的對自己的稱呼可謂是一股清流。

“多謝總司大人理解。”姬白簡短的表示感謝,不去管那位因遭到無視而感到有些惱羞的高大騎士。

“嘿嘿嘿,不知姬總司用過早點了嗎?不介意的話,我們還備得有些食物......”羅多胖子像個皮球似的擠了過來,滿臉堆笑問道。

一旁的姬白挑了挑眉。

好你個羅多胖子,之前請我吃頓飯都磨磨唧唧支支吾吾的,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大方了?

“不必了,你想讓我家小姐吃那些殘羹冷炙麽?”另一位騎士冷冷的說道。

“嗬嗬.....那,那就在此暫作歇息一會兒吧?咱們邊城別的沒有,就是房間特多!品質上甩五星級酒店都不知道幾條街的那種,一定會讓三位.....”

“是審判席到場的時間了。”姬月合上小冊子,抬起腦袋,漫不經心的視線中帶上了幾絲認真。

“呃呃呃....”兩次開口都遭到強行打斷的羅多胖子強扯著一張笑臉,十分的尷尬。

“李先生。”

“我在。”時隔多年,妹妹用著陌生人的口吻叫自己,讓姬白感到有些微妙。

“勞煩了。”

“職責所在。”

..................

輝煌騎士團駐防邊城部,門前的露天演武場上。

台子上的人性標靶捆綁著被扒掉衣服的先鋒騎士們,鐵柵欄隔著的下方,吃瓜群眾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家頂著太陽,克服一切重重困難,為的就是觀看這一出大快人心的好戲。

人群中,備有凳子的安逸的坐著,出門倉促的隻能苦悶的站著曬太陽,或者坐在地上,甚至還能聽到吆喝著叫賣瓜子和雪碧的。

藍玉早早地便在演武台上布置了審判席與自己本部文職團的位置。

他披著官將禮袍,打著遮陽傘啃瓜子,愜意的俯視著下方看熱鬧的民眾,以及被綁在標靶上的死刑犯們。

聽著民眾們對於先鋒騎士的指控與謾罵,戲謔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部長大人,審判席還未到場,需要屬下催促一番麽?”格姆請示道。

“不用,到手的鴨子,自然不會飛,耐住性子的人才是最後的贏家。”藍玉開了瓶紅酒,搖著杯子細細的品味著。

“格姆,這個世界腐朽潰爛的話,你會想著去改變它嗎?”

“嗯嗯?”格姆有些不明白藍玉的話所指。

“嗬嗬,讓世界遵照自己的想法做出改變,幼稚的想法!既然世界變髒了,我們唯有隨波逐流,誰更下流更不要臉,誰就能笑到最後。”

“聖殿協會創立三代,根深蒂固,無人可撼動,沒有人敢去挑戰他們的權威,既然這樣.........看著吧,有一天,聖殿主教十二席會多出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