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路曉燕從醫院出來時，天已經亮了。
回到家，她第一件事就是給路欣瑤打電話。
“曉燕，你怎麽這麽早給我電話？”路欣瑤還躺在床上，看了看牆上的鍾，才七點多。
路曉燕在電話那頭躊躇許久才開口：“姐，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路欣瑤立刻警覺起來，不假思索的說：“如果是關於林楓的，我不想聽。”
“姐姐，楓哥他……”路曉燕剛提了個頭，就被路欣瑤打斷。
“我不是說過別再跟我提他的事嗎？”
路曉燕半天沒聲響，路欣瑤急了，“你不說話我掛了啊。”她發現她們的對話很難再繼續下去，路曉燕要說的無非關於林楓，而她根本不願聽。
路曉燕的聲音有些生硬，“我知道你不想再跟楓哥有聯係，但這次不一樣，楓哥他……”路曉燕欲言又止。
“怎麽了？”路欣瑤覺得奇怪，路曉燕一向聽她的話，這三年來每次通話，幾乎都沒再提起過林楓，今天是怎麽回事？莫非是林楓出事了？她一下從床上跳起，顧不得披上外衣，急匆匆的對著手機喊：“發生什麽事？”
“楓哥昨晚自殺了。”
“……”路欣瑤一下懵了，腦袋轟轟作響，吵得她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林楓他……是不是有危險？”路欣瑤說話太快，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昨晚在醫院搶救了一個晚上，醫生說已經脫離危險了，但他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路欣瑤跌坐在床上，大腦呈一片空白狀。
“姐姐，你知道嗎，你走了三年，楓哥就找了你三年，一直沒有放棄過。你不讓我提他，我從來就沒敢跟你提他的事。可是楓哥現在都為你自殺了，你還覺得你還能置身事外嗎？”路曉燕都開始為林楓不值了。
“……”
路曉燕想起昨晚的事就後怕，“姐你知道嗎？昨晚我在急診室外麵等了一個晚上，我真怕楓哥進去就出不來了，如果楓哥真的……那我就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他……他不是誤會我跟張德和走了，已經對我死心了嗎？”
“張德和回來H市了，上個星期還跟劉氏集團的千金訂婚了，為了這事楓哥特地跑到劉氏集團去找張德和，他已經從張德和那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你離開不是為了張德和。”
“那他怎麽會突然……突然自殺？”三年前她剛離開的時候，他都挺過來了，為什麽隔了三年他又突然來這一出。
“他大概是覺得絕望了吧。”路曉燕歎息，這幾年來她都沒跟姐姐提林楓的事，所以姐姐對林楓是一無所知，但她是一直在H市，這三年來一直看著林楓傷心難過，她都覺得心疼林楓。
收線後，路欣瑤雙手抱住膝蓋，眼睛機械化的盯著手機，一瞬不瞬。
手表指針有條不紊的跳動，一格格的慢慢爬過，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失。
她不能停止思考，也無法停止想念。路曉燕剛才所說的話，一片片的拚湊成形，壓的她喘不過氣。
如果林楓出了事，如果他不能平安醒來，如果……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哆嗦著伸出手，狠狠的啃著指甲。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音樂聲突然響起，驚了路欣瑤一下。
她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喂，”話出口的同時，眼淚也隨之滴落。
“欣瑤，是我，你怎麽又沒來上班？”裴桐的嗓音微微沙啞。
路欣瑤不知道此刻可以說些什麽。
“欣瑤？你怎麽了，你在哪裏？”聽不到路欣瑤的聲音，裴桐有點擔心。
“今天有點事，你能不能幫我請一天假。”
“你在家嗎？我過去找你。”
“別，我不在家，在外麵，我沒事，明天我會上班的。”路欣瑤如今無法麵對裴桐，隻好對他說謊。
“那好吧，明天見。”裴桐隻好答應。
掛了電話，路欣瑤終於哭出聲音，“我該怎麽辦？”
她泣不成聲。
她不知道此刻的她可以怎麽辦，她隻清楚的知道此刻她願意用一切去換取林楓的平安。
一整天，她在患得患失中度過。
晚上做夢，林楓鮮血淋淋的站在她麵前，朝她伸出手，告訴她，他愛她。
醒來時，一身的冷汗。
她再次給路曉燕打電話，問林楓醒來了沒。
當路曉燕告訴她，林楓在傍晚的時候已經醒過來了，她才終於放下擔了一整天的心。
她突然明白，有些事情無法逃避，越想逃跑就越會讓她的人生變得一塌糊塗。
她無法承受失去林楓的痛，沒有辦法忘記她們曾經的過往，如果她還是堅持和裴桐在一起，那痛苦的，將會是三個人。
……
“路小姐，早！”
一大早，路欣瑤就在大堂裏遇見保潔組的大嬸。
“哦，早。”路欣瑤有點訕訕地打著招呼，來得這麽早，就是怕跟人擠電梯。現在中興地產隻怕是沒有不認識她的人了吧。
“昨天晚上沒睡好啊？”大嬸放下抹布和水桶，湊了過來，“看眼圈都黑了。”
“是嗎？”路欣瑤下意識地摸了摸臉，睡得好才怪，翻來覆去都是林楓自殺的事。
“年輕人不要那麽大的心思，很傷神的。”大嬸臉上的笑容像朵菊花，“別管那些人胡說八道，你看咱們總經理也都一心一意護著你，還怕什麽？”
路欣瑤愕然，抬頭看著麵前這張笑臉，突然慚愧得幾乎想逃。
昨晚已經想好要跟裴桐說清楚，可是，在這個早上，她幾乎連走進電梯的勇氣都沒有。
前兩天才剛跟裴桐把戀人的關係確定下來，今天就想要反悔。
路欣瑤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已經是進退兩難。
慢慢走向自己的辦公室，路欣瑤覺得兩條腿好像灌了鉛。放棄吧，算了吧，才剛剛開始，她已經這麽疲倦。
推開門，一陣淡淡花香撲麵而來，路欣瑤呆住了。
辦公桌上一大束新鮮的粉紅玫瑰，正粉嘟嘟地綻放著，朝她嬌嫩可愛地微笑。
裴桐從椅子裏站起來，“這麽早？”
路欣瑤呆呆看著他，“你……你怎麽在這裏。”
“已經等你半天了，一直猶豫，到底要不要把花放在你桌子上。”裴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麽一個下意識的小動作，泄露了一絲靦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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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皇帝後宮裏的一名妃子；
他，是皇帝身邊最倚重的王爺。
她，用盡心機隻為爭寵上位；
他，不擇手斷隻為得到所愛。
她，要名要權就是不要愛情；
他，舍名舍權就是舍不了她。
她是奸妃，他也不是忠臣；
這場暗地裏的輕量，最終誰能得償所願？
是她如願當上皇後，還是他如願得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