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短發女生露出愛莫能助地微笑,又看了看時間:“不好意思,再過一會我們就該走了,所以……”
女生原本隻是想要提醒對方快做決定,卻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就被大鵬不客氣地打斷:“校廣播台就是這樣做事的嗎?不但滿足不了同學的要求,現在還想偷懶,連職責都要推掉?”
兩個女生隻是短暫地愣了一下,既而掃到大鵬高傲囂張的氣焰以及一身不俗的裝扮,心底雖然騰起怒意,卻也不敢得罪他們,紮馬尾的女生臉上卻仍舊淡淡的:“這位同學,為什麽不聽我把話說完?如果你堅持要播那首歌……”停了一下她突然笑著說:“因為,實在是廣播台資源有限,我隻好貢獻出自己的資源。”說完,拿出包包裏的U盤,晃了晃,“剛好我的U盤裏有這首歌。”
“謝謝!”林楓笑著向她們兩個點了下頭。
紮馬尾的女生不情願地推過紙筆道:“請在上麵寫,點一首《吉普賽情*人》,送給經濟係三年級的路欣瑤。”
“還要寫下來?……麻煩!”大鵬不耐煩的說。
“條例規定。”丟了句官方解釋,她開始轉頭把U盤插入電腦。
真到前奏響起來,送出祝福後,林楓他們三人方才滿意地離開。
歌與祝福,此時通過校園各處的喇叭傳送出去。
路欣瑤當然也聽到了,她知道是林楓看她心情不好,特意點她喜歡的歌給她聽,想哄她高興。
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卻讓路欣瑤覺得更煩惱。如果一段感情注定以後不會有好結果,那現在越甜蜜越幸福,以後將會更痛苦更難放下。
其實,路欣瑤有時候也會問自己,是不是太悲觀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哪裏還有那麽多的門弟之見。
而播音室的那位紮馬尾的女生,在林楓他們走了以後,就拿出手機打電話,接電話的人則是劉芳。
原來,這個女生就是之前路欣瑤差點出車禍時,陪在劉芳身邊的那個女孩。
她跟劉芳是同一個寢室的同學,因為劉芳有錢有勢,她從認識劉芳開始就一直跟著劉芳混,從劉芳那裏也得過不少好處。
她知道這條廣播播出去以後,劉芳聽到肯定會不高興,所以她在最快的時間之內打電話給劉芳,向劉芳解釋這件事,以免劉芳責怪她。
劉芳聽到以後,果然是很不高興,因為這時候她跟張德和正在學校一角的石椅上坐著看夕陽。
雖然張德和有點心不在焉,但起碼臉色平靜。可是當聽到廣播喇叭裏傳出了林楓對路欣瑤的祝福,張德和的臉色就再也不平靜了。
張德和聽著林楓為路欣瑤點的歌,他的心一陣陣抽痛,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有過後悔的想法,他後悔這麽輕易的就妥協給命運,輕易的就放棄了她。然而,他終究還是個責任心很強的人,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坐牢,就算路欣瑤願意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他又怎麽能心安呢。
張德和蜷縮著坐在石椅上,麵容恍惚,眼神空洞,發紅的眼睛似乎有淚珠在閃動。他仰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天空,唇角自嘲的牽起僵硬的弧度。
劉芳看著張德和那隱忍的動作,心痛得一塌糊塗。路欣瑤!又是因為路欣瑤!劉芳從沒有像這一時、這一刻這麽恨過路欣瑤。路欣瑤那個賤人,既折磨了張德和也折磨了她。
張德和的手指掐進了掌心,一陣陣的刺痛,他轉過身,不忍也不願再聽,如果可以,他多麽希望此時那個為路欣瑤點歌的人是他,他知道這首《吉普賽情*人》是路欣瑤最喜歡聽的歌。
嗬,他們兩人的感情已經這麽好了,林楓連她最喜歡聽的是什麽歌都知道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而他當時的無奈放棄,以至於,讓另一個男人在她的心裏盤踞了那麽重要的地位。
“走吧。”張德和站起來就走。
劉芳連忙跟上,追上去挽住他的手臂,“去哪?”
張德和沒有回答劉芳的問題,直接走出學校。劉芳雖然不滿他的態度,但也忍住沒有發作,一路跟著他上了部的士,再跟著他進了一家灑吧喝酒。
同一時間,路欣瑤她們寢室。
“好感動啊!為什麽就沒人點歌給我聽呢?”陳錦花雙手捧心的看著路欣瑤,眼神裏是各種羨慕忌妒恨啊!
“林楓好浪漫哦……”易娜也很羨慕。
陸小妙看著依然沒什麽反應的路欣瑤,忍不住翻了下白眼,用食指戳了戳路欣瑤的腦袋,“差不多得了哈,別那麽作,人家林楓對你的心可算得上是可昭日月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瞧你這副鬼樣子!能不能少折騰林學弟一會,我都替他感到心疼了。”
“你不懂。”路欣瑤悶悶的說。
陸小妙沒好氣的說:“我是不懂,我不懂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她想了想,又問:“不過……你好像是昨天回來以後就開始怪怪的,是不是昨天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路欣瑤不想提鄭心怡的事,剛好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林楓打來的。
路欣瑤看著手機,過了半晌才按了接聽鍵,“喂?”
“我給你點的歌你聽見了嗎?”林楓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到路欣瑤的耳朵。
“聽見了,謝謝。”路欣瑤的聲音依然是淡淡的。
“喜歡嗎?”
“嗯,喜歡。”
“那……你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嗯,謝謝。”
“我們去看電影好嗎?我在你宿舍樓下等你。”
路欣瑤偷偷歎了口氣,說:“我有點累,不想出去了。”
“那下來讓我看看你然後你再上去休息好嗎?好保證不纏著你,見你一麵就讓你回去。”林楓小心翼翼的問。
“我真的累了,明天再見吧。”
“哦。”林楓隻好答應:“那好吧,明天見。”
掛了電話林楓抬頭看著女生宿舍三樓的其中一個窗戶位置,過了良久,他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