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猜不透
蕪聽完，笑了：“你的身份確實嚇了我一跳……”
看到她那個笑容的瞬間，順治有些微微的失神。
“皇上？”青蕪叫了一句。
他回過神來，臉上的笑容忽地退卻了，頷道：“師娘先歇著吧。”
“皇上？”青蕪忍不住出聲喊住他。
順治的背景僵了一下，頓住。
“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宮？”青蕪問：“你……應該有辦法吧……”
“師娘稍安勿躁……”順治回過頭來，輕聲道：“朕會想辦法。”
青蕪停了一下，又道：“你……別叫我師娘了……”每當聽見這個詞，青蕪就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很老。
她說完這句話，順治怔了一下，點了點頭。
舒魯從外麵走進來，一臉喜sè的看著她：“怎麽樣，奴才說了，皇上肯定會來。”
“你剛才去哪兒了？”青蕪沒好氣地看著她：“怎麽叫你都不來？”
“奴才這不是看見皇上進來了麽……”舒魯低著頭說。
青蕪微微笑了：“皇上是來看皇貴妃。順便進來地吧？”
舒魯沒說話。
“果真是這樣？”青蕪訝然問。
舒魯訕笑道：“依奴才看。皇上來看地是格格。也沒見他幾時去看看對麵那位茗貴人了。格格……”
舒魯安慰的話聽在耳朵裏卻說不出來地刺耳。
青蕪微微頷，揉揉額頭道：“我乏了，再睡一會兒……”
“哎呀我的格格，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睡？”舒魯哭笑不得地攔住了青蕪。
“怎麽了？”又是什麽rì子？
“今兒是元宵節，格格你忘了？”舒魯好笑道：“格格快坐好，奴才替你梳妝。”
青蕪愣了一下，啞口無言
……
梳完頭，青蕪左右端詳著自己的髻，皺皺眉說：“怎麽這麽多簪子？”
“今晚上的宴會，太後不去……”舒魯道：“所以娘娘們個個都仔細打扮了，格格要是戴的太少，難免顯得……”
青蕪緊縮眉頭，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又拔了幾支下來。
“格格……”舒魯想要製止她。
“戴這樣挺重的，一會兒難受。”青蕪避開她的手，單留了一些簡單不重的珠花，別的都拔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的宮女忽然跑進來，站在那裏，似乎猶豫著什麽……
“怎麽了？”青蕪問。
“回……回格格……”宮女顫聲道：“剛才來人，說……皇上囑咐了，格格身上有病，今晚上的宴會可以不用去。”
青蕪擺弄頭花的手忽然停住了。
“你說什麽？”舒魯驚訝地問。
那宮女怯怯地，又把話說了一遍。舒魯正要作，青蕪歎了口氣擺擺手：“你下去吧……”
宮女忙不迭地退下了。
舒魯看到鏡子裏青蕪的臉sè，咬著牙道：“今晚的家宴是皇貴妃一手cāo辦的……她一定是看不得皇上看重格格，變著法兒不讓格格去。”
青蕪微微苦笑，將剩下的珠花都拔下了：“呐，我說的吧，我就該去睡覺。”
“格格不氣麽？”舒魯詫異地問。
“我氣什麽？”青蕪從妝台前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將木窗撐開了：“今晚是元宵？”
“是……”
青蕪看著外麵漸漸落下的夜幕，搓了搓被涼意滲透的手指：“把披風拿來，咱們去外麵走走……”
“外麵積著雪，格格當真要去？”舒魯遲疑道。
“剛才又不怕積雪？”青蕪笑著翻了她一眼：“快把披風取來，老悶在屋子裏，都快悶壞了。”
……
整個紫禁城被雪白的積雪所覆蓋，仿佛將一切的黑暗都掩蓋了起來，從未有過地潔淨。
舒魯扶著青蕪在積雪上走過，花盆底鞋踩在柔軟的積雪裏咯吱直響。
“我總算知道這樣的鞋子有什麽用。”青蕪微微笑著對舒魯說：“下雪的時候不會弄濕鞋子。”
舒魯笑道：“格格前不久還抱怨呢……在科爾沁不穿這樣的鞋子麽？”
“……”青蕪沒有說話，站住了腳步。
“格格？”舒魯喚了一聲。
“噓……”青蕪輕聲地說：“你看，前麵的人像不像是……茗貴人？”
舒魯隨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前方一個黑sè的影子，轉過牆角，便不見了蹤影。
“好像是茗貴人……”舒魯停了停，又道：“奇怪，茗貴人早就失寵了，今晚這麽好的機會，怎麽會……”
青蕪往身影消失的方向看去，怔了一下，問道：“她要去哪裏……前麵是重華宮了……”
聽到重華宮三個字，舒魯打了一個寒戰：“格格？”
“我們過去看看……”
“格格！”舒魯忙指著撫辰殿道：“格格，不如我們去宴會上……”
然而她轉過頭，一眼看見青蕪已經向重華宮那邊去了。
。”青蕪回過頭來催促了她一句。
……
奇怪的是，夜晚的重華宮，看起來卻沒有白天那麽恐怖，青蕪和舒魯走到的時候，門縫微微開著。
“她進去了……”舒魯小聲地說。
“我們也去。”青蕪說完，悄悄地走到門縫邊，往裏麵看去，隻見茗貴人正在正殿裏走，她正要跟進去，感到後麵舒魯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襟。
青蕪回過頭。“格格……不能進去……”舒魯臉sè煞白，低聲提醒他。
青蕪怔了一下，也察覺到有些不妥，正要回身的時候，後麵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糟了……”舒魯左右一看，現在退回去，必然會被人看見，而重華宮是宮裏的禁地，要是給人知道塔娜格格來過這裏……她心裏一陣寒，驚惶地看了青蕪一眼。
“隻能進去躲躲了。”青蕪輕聲道。
除此之外別無他計……
兩人悄悄走進重華宮的院子裏，走到牆角的隱蔽處躲起來，茗貴人還沒有從正殿裏出來，外麵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了，忽地，停在了門外。
舒魯緊張地拉住了青蕪的手，悄聲說：“格格……這個人好像也是要進來……”
“噓”青蕪示意她噤聲，更往裏躲了一些，心裏不禁感到納悶，明明是元宵節，為何有這麽多人都來這禁地……
“夜深霜重，萬歲爺還是回去吧。”門外傳來的聲音讓青蕪和舒魯都驚呆了……茗貴人深夜到這裏來已經是怪事，元宵夜，為何皇上也會來？！
想到上一次在這裏也見過他，青蕪稍微明白了一些，歎了口氣他應該是來看江玄雲的。
但是……茗貴人在裏麵！
青蕪轉過頭去，看著散出微光的宮殿一眼，皇上要是看見禁地裏有人，這個茗貴人，隻怕是要遭殃了……
“申貴……”門外那個聲音淡淡的，似在躊躇：“朕為什麽又走到這裏來了？”
“皇上……”旁邊的聲音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娘娘們都在宴會上等著呢……皇上還是……”
“是嗎？”門忽然被推開：“朕倒是覺得，在這裏比較清靜……”
青蕪聽到這句話，心口驟然間微微一痛，她揪住衣襟，納悶地低下了頭。
舒魯整個身子都在顫抖……青蕪伸手輕輕按住她的手掌。
申貴隨在後麵進來，訝異地驚呼了一聲：“萬歲爺……裏麵……怎麽……好像有人？”
順治也看到了蠟黃的燭光，先是皺起眉，眼裏很快閃過了驚喜的光，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推門而入，申貴擦著冷汗，暗暗念佛，也跟了進去。
“格格。”舒魯指著半開的門輕聲道：“我們現在出去吧……”
“也好。”青蕪忍住自己要命的好奇心，和舒魯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退了出去，被外麵的風一吹，她才現自己已經渾身都是冷汗……
……
回到承乾宮之後，舒魯才鬆了一口氣，兩人正要回到偏殿去，忽然聽到那邊傳來低低的一聲：“塔娜格格。”
這個名字被叫的多了，青蕪聽到的時候也自然有了反應，轉過頭去。隻見一身華服的薰鄂妃正站在宮門口，微微笑著看著她。
“給皇貴妃娘娘請安。”青蕪躬身行禮，卻被董鄂妃搶先一步扶住了“格格不要多禮，要不要進來坐坐？”
青蕪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薰鄂妃便攜了她的手往裏走去，一麵走一麵說道：“格格住在承乾宮裏，卻難得見到一次，今兒怎麽想著出去了？”
青蕪強笑道：“娘娘你忙著侍奉皇上，平rì見不到塔娜也是常事……”她一說完，心裏卻有點難受，董鄂妃長得漂亮，又很溫柔，自己怎麽對她老有偏見，說出來的話都不好聽……她張開口，想要再說點什麽的時候，董鄂妃便訕訕一笑道：“格格這是怨我不來找你了？”
青蕪臉上一紅，搖搖頭道：“娘娘……”
“在這兒坐坐吧。”薰鄂妃倒是不計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扶她坐下，對旁邊的宮女道：“佳輝，快上茶來。”微笑著又對青蕪說：“外麵雪這麽大，格格去哪裏轉來？”
青蕪不安地坐下，正要說話，忽然有個小太監走了進來，打千下跪道：“娘娘，今兒皇上召了茗貴人侍寢。”
薰鄂妃臉sè微微一變，輕聲喝道：“沒見格格在這裏麽，本宮知道了，你退下罷。”
青蕪聽到這句話卻比董鄂妃更加詫異……
茗貴人深夜裏悄悄地去了重華宮，剛好給皇上看見，他沒有怪罪，竟然還召她侍寢。
這時佳輝已經將茶端上來了，董鄂妃微微一笑，親手接過，放到了青蕪的手裏，碰到她冰涼的手指，有些驚訝：“格格的手，怎麽這麽冰？”(，如yù知後事如何，支持作，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