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恨不解
蕪借著蠟黃的燈光掃視著手裏的紙張,神sè淡淡的,,將筆擱下。(千^載^中^文->
這半年裏別的沒有學會,倒是習慣了用這兒的筆墨。現在寫出來的字還算看得過去了,打量著手中的紙和紙上密密麻麻的數據和圖案,她揉了揉眼睛:“這個我知道,鬼帝,你的書我也看的差不多了,沒有可以改變星軌的辦法。”
鬼帝冷道:“一早就跟你說過了,不可能。”
“嗯……”含糊地應了一句,青蕪在紙上畫了一個八卦圖,央著鬼帝道:“那些什麽乾坤坎
鬼帝冷冷睨著她,語氣不由商量:“你自己去翻書看。”
他已經教了五遍,她竟然還不會!!
青蕪愣了一下,眼裏的光為哀求,語氣也放軟了:“求求你……就是最後一遍!”那些幹支八卦的變化實在是太複雜,什麽以意化形,風雲莫測……一大堆的方法沒有科學依據,偏偏算出來就是對的。
她越學越對古時代的伏羲大神產生了莫名的敬仰。
原本有伏羲六十四卦,萬象盡在其中,演變之間,囊括從古到今的無數天機。
能一兩分就算得上是高人,能知天命。
但是很多人窮其一生。也不得窺門道……鬼帝雖然不是很jīng通。但是比起一般地算命先生已經要好很多了。青蕪一直在腦海裏假想。不知道鬼帝拿著一麵旗子坐在路邊。寫個“天機妙算”為人掐指看相是什麽模樣。
想想著。嘴角不自主地揚了起來。
鬼帝看著她。一向冷淡如冰地眼眸帶著些許無奈之意。拂袖淡淡道:“你算得多了自然會知道何須我再指點?”
不近人情!
青蕪在紙上寫了一竄數字。在旁邊畫了一個小小地符號。用符號一帶。變成了連起來地一團數字。
“你瞧好不好玩?”青蕪眨著眼睛。笑吟吟地看著他:“這個小小地符號……”她指著英文字母地“n”:“和伏羲八卦一樣這些數字全都包括進去了。”
這話說的有點故弄玄虛,實際上這就是簡單的排列公式隻是因為清朝的時候,未知數這個概念還沒有引進,所以鬼帝才會覺得這般詫異。
“這是何解?”鬼帝手指著那條公式,眼裏亮光一閃,樣子是大感興趣……青蕪知道他這種什麽知識都已臻化境的人更加容易被這些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知識誘惑。
“你把這個符號換成數字,從一到十帶進去算一算。”
“……”鬼帝心裏默算目光越來越亮。
“是不是一樣的?”看見他又驚又喜的模樣,青蕪揚了揚眉笑意裏帶著幾分得意,頓了頓緩地道:“你要是再將伏羲八卦教我一遍,我就教給你好?”
鬼帝看著她,眼裏閃過了無奈之sè,沉吟了一下,隻得再次將紙鋪開,執起筆,歎了口氣:“仔細聽著。”
…………
看著伴月亭裏風燈渺渺,青蕪坐在石桌邊,眉尖蹙著,頻頻點頭,若有所思。
旁邊鬼帝一身白衣,表情沉靜專注,手指著紙麵,低聲講解,聲音低沉溫和……絲篁在踏雲居門前站定了,忽然想起,以前義父將自己送上山來的時候,師父也是這麽教導她的,那時師娘尚在,師父雖然嚴厲,卻也不像現在這樣,萬事不關心,冷漠入骨……
卻不知為什麽,獨獨對青蕪這般容忍。
暮sè已沉,她回頭看見施天正坐在廊下,單腿支起,手中拿著一根藥草翻過來翻過去地看,忽然湊到嘴邊嚐了嚐,她忍不住莞爾,心裏的一絲yīn霾瞬間散了,瞧著施天笑道:“怎麽什麽都拿在嘴裏嚐?就不怕中毒不成?”
施天愣了一下,將藥草拿開,麵無表情地道:“我見書裏沒有記載這種藥草,就自己嚐嚐,古時不是還有神農嚐百草麽?這又有何不可?”
“莫忘了神農就是這麽中毒身亡的。”絲篁一笑道:“我的小祖宗,誰有惹你了?這麽說話這麽衝?”
施天朝著那邊的伴月亭掃了一眼,冷哼道:“師父遲遲未歸,下落不明,她說擔心,我怎就看不出來哪裏擔心了,還和師父的仇人這般談得來……”
絲篁微微笑道:“怎麽說我師父也救了青蕪一命,即便是有什麽恩怨也是和江公子的恩怨……與青蕪何幹?”說著,微微歎了一口氣。
“知道不相幹。”施天一個翻身,從廊下跳了下來,站定。
忽然聽到下麵傳來一陣風聲,畢竟是少年心xìng,剛才的一
一掃而空,喜道:“雲老頭又來了。”騰身而起,~
雲峰剛剛掠上來,便被施天攔住,兩人過了幾招,雲峰哈哈大笑道:“好小子,驚鴻掌又進益了。”說著一掌封住他的手腳,正sè道:“不要混鬧,我上山來找鬼帝有要事。”
“什麽要事?”施天嘿然笑道:“鬼帝現在隻怕有更重要的事,不會見你的。”
眼角忽然掃到他衣襟處露出來的一角信封,手腕一轉,已經伸手去拿,雲峰臉sè驟然一變,厲喝道:“死小子,這東西不是玩的,還給我。”伸手扣住他的空門,怎料施天的動作太過靈活,泥鰍一般,瞬間就閃到了一邊,看到信封上的字跡,臉sè瞬間變得蒼白……
……
“明白了?”終於將伏羲八卦的變化又給她說了一遍,鬼帝擱下筆,一向淡然無表情的臉上竟然有些無奈的神sè,看見青蕪正若有所思地回想剛才的內容,在紙上寫寫畫畫,頓了頓,問道:“你何時將那種算法……”
“這裏乾門三十變的規則……”青蕪遲著,手指向八卦的最上方:“是不是說,每次算的時候都要變化三十六次?”這還不瑣碎死人麽?
鬼帝搖著頭,苦笑道:“這是,在三十六種裏麵取一種,但是具體是哪一種,就要通過乾門的變化來觀察……”當下又耐著xìng子,將各種變化再說了一遍,看見青蕪臉上恍然大悟的神sè,才略鬆了一口氣。
青蕪抬起頭,見他嘴角尚留著一絲無奈的笑意,有些詫異。
上山以來有半年了,鬼除了最開始因為曲陌的事情緒波動,大怒大笑之外,餘下的rì子幾乎都麵無表情,神sè淡然,從未見他笑過。
雖是苦笑,但是冰涼的眸子裏卻有了一絲暖意,襯得本來就堪比天人的臉越清雅俊逸。
心裏不由得暗起比較福臨,不知道哪個更好看一些。
福才二十出頭,雖然在帝位上磨練了十幾年,自有一聲帝王的威嚴儀度,隻是有時候倒像個孩子,想是年輕的緣故。
但是鬼帝江蕭不同,雖然身處江湖之遠,但是已過而立之年,身上那份年輕人的衝動熱血早就在碧雲山的清風明月裏腿幹淨了,隻是此人劍術醫術,奇門八卦,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jīng,不說話的時候,眼裏的洞悉和深沉甚至更勝身為帝王的福臨。
鬼帝見她正若有所思看著自己,微微別過臉,淡淡道:“罷了,今rì你也累了,先休息,明rì在教也無妨。”
青蕪正要點頭答應,忽然看見施天正臉sè鐵青地朝這邊走過來,將一封信重重地拍在石桌上:“江蕭,你這是什麽意思?”
“天兒?”青蕪忙站起身,想要拉開他:“你這是怎麽了……”
施天身子一讓,目光赤紅,死死盯著鬼帝。
鬼帝淡淡看向這邊,目光掃視了一圈,鎖住了施天背後的雲峰,冷冷道:“雲峰,為何給他看見?”他頭一次直呼其名,語氣裏也透出了怒意。
“爺……”雲峰背脊僵了僵,低下頭去:“您盡管怪罪,是屬下辦事不力。”
青蕪微微吃驚,才知道原來二人竟然是主仆關係……但是為何雲峰守在山下卻不上山,連踏雲居也不進去一步?
鬼帝眼瞳收縮了一下,正待作,施天忽地冷聲喝道:“鬼帝,你莫要欺人太甚,為何不將師父的所在告訴我們?”
青蕪渾身一顫,目光投向那封信。
“朝廷派人追捕他……”鬼帝麵無表情地道:“告訴你們也無濟於事。”
這句話在青蕪的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朝廷正在追捕江玄雲?!怎會?!
施天低著頭,拳頭握得哢嚓直響,像一隻被激怒了的幼獸,冷冷盯著鬼帝道:“你一直派人暗中調查我師父的行蹤……卻見死不救?!”
“我本就想殺他。”鬼帝臉上如罩了一層寒霜,拂袖,冷冷道:“借別人之手正合我意。”
“鬼帝?!”青蕪總算聽明白過來,立馬鎮定下來,超前走兩步,擋在了施天麵前:“江大哥什麽時候開始被朝廷現行蹤的?他現在在何處?”
“你問這個幹什麽?”鬼帝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去救他?就憑你?”
青蕪怔了怔,正要說話,鬼帝又是一句搶白,將施天的氣勢都壓了下去。
“你有孕在身,施天一個黃口小兒,告訴你們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