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冰初融
()
漸的,天氣越燥熱起來,又到了六月。看書神器$千載提供該最新章節閱讀-$
算起來……到這個地方也才堪堪的一年多,怎麽感覺像過了一輩子一樣?
青蕪躺在藤椅上,怔怔地望著一重一重的宮牆出神……這個地方,自己也算是出出進進幾次了,宮女也當過,女官也當過……格格也當過,如果福臨再任xìng一點,執意封她為妃的話,那就幾乎把宮中眷所有的身份都當一遍了除了太後和皇後。
想著想著,她嘴邊也不禁浮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格格,殊蘭來了。”舒魯說。
“嗯。”青蕪應了一:“帶她歇著,這兒也沒有什麽事要打理的……”忽覺得陽關有點耀眼得過了,便拿書在臉上擋著,聞到一陣淡淡的墨香,昏昏沉沉地,一會兒就有了睡意。
睡著睡著,不知怎地,渾身一輕,一股龍涎香的味道竄入鼻息。
他的味
青蕪往那個裏縮了縮,沒有睜開眼。
直到被放在了床上,抱她來的人是沒有走開,在床邊坐著。
青蕪趁著翻身地機會朝了裏麵。隻拿背對著他。
他一直坐在背後。不知道坐了多久。一到青蕪真正地進入夢鄉……這一覺她睡得很踏實。沒有再做什麽怪夢。也沒有在出虛汗。醒來便是黃昏了。
舒魯來侍候她起床梳洗。一麵說道:“格格這是睡地什麽覺呢。中午才起來。喝了幾口粥又去那裏坐著。睡到現在。會兒天黑。是不是又開始睡了?”
“你倒學會編排我了?”青蕪語氣責怪。臉上卻含著笑意:“隻覺得最近越來越容易困了。一天都睡不足似地。”
青蕪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從鏡子裏看到他yù言又止地申請。青蕪淡淡地道:“有什麽話就說罷。我還沒有問你罪呢。”
舒魯怔了一下,囁嚅道:“可是……皇上他說進來看看就走……奴才也不能攔著皇上不是?”
青蕪想了想,也是,整個皇宮倒是沒有誰攔得住那個皇帝。
也便笑了笑:“不打緊,他多來幾次,沒勁就走了。”
“皇上最近都沒有到皇貴妃那裏去……”舒魯猶豫著,輕聲地說。
“皇貴妃有身子呢。”青蕪拿梳子梳著頭,神sè淡淡:“他樂得回乾清宮翻牌子,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可是……”舒魯道:“萬歲爺他這幾天都沒有召幸過哪個娘娘……”
“那是他身子不行了……”青蕪還沒有說完,便被舒魯一下子掩住了嘴:“格格說什麽呢……”她臉上一紅:“還是沒遮沒掩地,也不怕誰聽著。”
青蕪隻一笑,總算閉了嘴。
舒魯梳著她的頭:“這幾rì最歡喜的要數太後了……格格這麽得聖寵,連皇貴妃都比不上了。”
“也就這一時。”青蕪表情沒有什麽變化,手拿著簪子,一下一下地在桌子上戳著。
“格格身子要是好些了,好歹也去給皇後娘娘請個安。”舒魯又道:“這些禮節,以前不用守,隻是現在,宮裏的娘娘們都拿眼睛看著格格呢,就想挑一些錯來。”
青蕪歎了口氣:“我說皇上就是在給我找麻煩,以前還能安生地過過rì子,現在都不讓人安生了。”
舒魯還什麽。
“你怎麽又把窗戶關上了?”青蕪指著一邊關的死死的碧紗窗:“也不嫌悶?”
“格格還是少吹點風,指不定身子能好些。”舒魯無勸著。
然而青蕪還是直接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將窗戶推了開。外麵已是黃昏,樹影搖曳,一陣清風灌進來,她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還是古代地空氣好,多吸幾口都能延年益壽。
但是為什麽她來了,反而還變得短命了?
舒魯自然不知道青蕪心裏的這些想法,看著她吹了一會兒,便拉著她走開:“奴才說幾句您才聽?”
青蕪淡笑,不答話。
這會兒外麵忽然傳來了太監的通報聲:“恪妃娘娘到。”
恪妃來了?
青蕪隻得從窗邊走開,正要看看鏡子裏地自己是不是衣冠不整,恪妃已經噙著笑走了進來,踏進門檻便親昵地拉住了她的手:“塔娜格格,我要給你道喜啦。”
和恪妃的恩怨,也不是一字一句能說得清楚,但是現在,青蕪隻覺得淡然難道是人之將死,看什不一樣了?
她由著恪妃拉住自己的手,笑了笑道:“娘娘今rì怎麽得閑過來了?”
“格格說什麽生分話呢?”恪妃拉著她,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我雖然不常來,但是心裏還是惦記著格格地。”
不久還當自己是空氣呢,現在倒成一直被惦記著的了
青蕪隻得苦笑:“有勞娘娘掛心。”
恪妃隔得遠了一些,打量著她道:“格格這幾rì出落得越光彩照人了,怪皇上甚是憐惜。”
青蕪笑容僵了一下,她這幾rì咳得多,整rì用藥熏著,整個宮室都是一股淡淡的苦味,臉sè也一rì勝似一rì地蒼白,難為她還能誇這一句。
“塔娜蒲柳之質,哪裏比得姐姐傾國傾城。”青蕪微笑著說。
恪妃臉sè卻變拉近她道:“格格可別說這話,‘傾國傾城’四個字,唯有正殿裏的那位當得起。”
果然又是當初的意思,無想鼓動她和皇貴妃爭寵。
青蕪一下子又有些疲倦了……“皇上這幾rì天天來格格這兒,我倒是聽說有意封格格為……”
“塔娜怎地不知。”青蕪淡淡地看著:“像是傳言了,娘娘莫要當真。皇上說過到死不封塔娜為妃,君無戲言,假不了的。”
恪妃輕輕拍了拍她地,正想說話,外麵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微臣薛冰給塔娜格格請安,格格千歲。”
“薛太醫……”恪妃暗暗納罕,還沒等青蕪說,便道:“塔娜身上有什麽不舒服麽?”
青蕪了搖頭,勉強笑道:“有什麽不舒服,不過是前幾rì受了風寒……”說著,對外麵招呼了一聲:“薛太醫請進來吧。”
薛冰起身,拐過屏風走進來,青蕪起身坐到桌邊,舒魯忙在她手下墊了一方小墊子,在上麵覆上一層絲巾。
“你去叫的太醫?”青蕪掃了舒魯一眼,微微有些不悅。
“奴才哪裏請地動薛大人……”舒魯正叫苦,忽聽薛冰道:“回格格的話,是皇上下旨令微臣來給格格請脈地。”
青蕪不言語。
恪妃那邊也站了起來,走到青蕪身邊坐下。
“給恪妃娘娘請安。”薛冰忙又行一禮。“得了,快請脈罷。”恪妃望著青蕪:“格格好好的身子,可別落下了什麽病根。”
青蕪一笑,目光看向了跟在薛冰身後地申貴:“皇上現在何處?”
“回格格,皇上在養心殿批折子,晚點就來看格格。”申貴弓著腰回答。
薛冰將手搭在青蕪覆著絲巾的手上,眉頭微微皺起。
“太醫仔細一點,別把病情說重了,白白惹皇上和格格憂心。”恪妃輕聲說了一句。
薛冰隻是點頭:“微臣省得。”
帶把完了脈,薛冰寫了一個方子,遞給跟來的太監,回頭又對青蕪和恪妃道:“回格格,格格的身子並無大礙,隻是氣血甚虛,加上天氣燥熱,中了暑氣,用這個方子調養幾rì,忌腥忌辣,將養幾rì就好了。”
青蕪微微一笑:“有勞太醫。”
“原來是這樣,倒是嚇了本宮一跳。”恪妃笑道:“格格這宮裏是比別處要熱些,好在皇上在修繕太極殿,不過半個月,格格必是要搬過去了。”
青蕪神sè微變,正要說話,忽看一道明黃的影子向這邊來。
“恭請皇上聖安。”一屋子的人立馬跪了一地,青蕪也要起身,順治還來不及叫別人平身就走過來攔住了她:“你好好坐著,不要動。”
青蕪倒也不推辭,坦然坐下。
恪妃半屈著腿,斜眼往不動聲sè地看了一眼。
“平身吧。”順治青蕪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了,正是方才恪妃的地方。
恪妃起了來,沒地可坐,堪堪繞了一圈,又在桌子對麵站著了。
青蕪低頭,用手帕沿著嘴唇,輕輕咳嗽了兩聲,並不看順治。
“診得怎麽樣了?”他語氣平靜地問一句,薛冰倒是一驚:“回皇上……格格的身子並無大礙。”
“方子開了嗎?”順治問。
薛冰忙道:“微臣已經交給太監,照著方子取藥去了。”
順治點了點頭:“你吧,要是治好了,朕重重有賞。”
薛冰顫著聲告退,小心翼翼地麵對著順治慢慢走了出去。
宮裏的規矩,不能在皇上麵前轉身。
青蕪看他的模樣,便忍不住想笑,說起來自己不知道在這個人麵前轉過幾次身了,難為他還容忍著。
恪妃要說什麽,順治揮了揮手:“姝先吧。”
恪妃臉sè一白,咬著唇抬頭看了皇上一眼,終究違拗不得,行了禮退去。
等到人都走了,青蕪才站起身來,轉到梳妝台前麵坐下:“你又來幹什麽?”(,如yù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