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安到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認命的背著黑色的包包穿梭在無人的高鐵站。

越走,路燈越黑,蘇念安覺得自己身上的包更重了。

看著影子,覺得自己的腰都彎了點。

慢慢的,蘇念安都聽到自己腰骨頭給壓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了。

蘇念安看著遠處的監控,心中一片悲涼。

這到底是什麽世道,為什麽老是有鬼找上門。

“你能先從我的包上下來嗎?真的很重。”蘇念安無力的說道。

她真的很想當做看不見,可是這力氣越來越大,她就是裝都裝不下去了。

蘇念安的耳邊逐漸傳來越來越大的風聲,連帶著旁邊的樹梢都吹得沙沙作響。

就在蘇念安想繼續說話的時候,頭上的路燈噗嗤一下全滅了。

整條道路都處在一片黑暗中,隻有空中的一彎殘月忽明忽暗。

蘇念安終於忍無可忍,“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啊?我還等著回家呢。”

童言和沈斯年已經在高鐵站的門口等著了,她是真的很想回去啊。

身後的鬼依舊不說話,蘇念安憑借著月光,隻能看到一個無頭的身影跟在自己的身後。

蘇念安往前走了一步,那鬼依舊在身後跟著。

蘇念安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開始大步跑了起來。

最近天天見鬼,她真的是對收鬼一點興趣都沒有了,對於黃符的態度也是能省就省。

她又不是勞模,沒必要對每個鬼都負責。

“念安,要不我去試試。”趙雅安躍躍欲試的聲音從包裏傳出。

因為是跟著蘇念安苦修的,便隻有蘇念安可以聽到趙雅安的聲音。

“沒有頭,死相太慘了,我真的不想回頭看,不然你真的以為我怕他嗎?”蘇念安邊跑邊喘著氣說。

雖然但是,其實她真的很討厭跑步。

“沒事,我不嫌,我當鬼這麽多年,多醜的鬼都見過。”趙雅安極有信心。

蘇念安腳步一頓,突然想讓趙雅安領略到世間疾苦。

看著那鬼也停下來的身影,秉著既然躲不過就加入的原則,派出了還是年輕的趙雅安。

蘇念安並沒有回頭,隻是兩秒後,蘇念安就聽到了來自於趙雅安的尖叫聲。

“啊!”

“臥槽,好醜!”

蘇念安抿嘴,憋住自己想要笑的衝動。

果然還是太年輕。

趙雅安的鬼身一時間都有些顫抖,眼前的這位無頭兄,應該是個女的,不,可能是個男的,他的頭不翼而飛,脖子上腐肉上盡是蛆蟲,屍體也是一段一段的,那些個腐爛的爛肉還在隨風飄**,滴著黑褐色的粘稠物,身上全是蠕動的蛆蟲。

因為是鬼身,蘇念安就聞不到那鬼身上腐爛的味道,但是趙雅安就不同了,作為同類,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來自那個屍體上的腐爛酸臭味。

趙雅安此時無比慶幸自己是一個鬼,否則她真的能熏暈過去。

“念安,你說的可真對!”

聽著趙雅安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蘇念安到底沒忍住還是笑了出來。

“朋友,你身上冤屈太重了,我沒有辦法幫你消散,不如早日投胎,忘掉這些冤屈。”蘇念安背身道。

她還不想麵對這些。

“我忘不掉。”

那鬼出聲了,不男不女,不人不鬼。

“忘不掉又如何,你都快要消散在這天地間了,忘不忘得掉還重要嗎?”蘇念安冷聲提醒道。

她自然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這裏有鬼,隻是,這個鬼她真的沒有辦法。

“我忘不掉。”

那鬼機械的重複道。

蘇念安接著月光看著影子,看清楚這鬼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越來越膈應。

反正在燈熄滅的那一刻開始,這裏的磁場就被這鬼給擾亂了,也不用管什麽監控與不監控了。

蘇念安伸手在書包的夾縫裏一摸,隨手就往後麵甩了一道雷電符。

一道閃電劃破黑夜,直直的劈到了那鬼的身上。

這一道驚雷的聲音立馬引來了工作人員的關注。

“是誰在哪裏,哎呀,這裏怎麽這麽黑。”遠處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接著一個明晃晃的手電就照了過來。

蘇念安像是看到了希望,立馬就邁開腿開始跑了起來。

剛剛是入了那鬼的幻境,現在一道雷的劈了下來,這才將那鬼的幻境劈開。

其實原本不用這麽大費周章的,但蘇念安煩這鬼找到自己身上,還和自己玩午夜驚魂這一套,這才有些生氣。

“姑娘,你快來,這大晚上的不知道怎麽就停電了。”那中年婦人自然是看到蘇念安,便大聲喊道。

“阿姨,真是嚇死我了,突然之間就全黑了。”蘇念安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那中年婦人拉著蘇念安的胳膊,低頭說道:“姑娘先和我走吧,這裏不太正常,陰森森的怪嚇人的,剛剛那一道雷也太詭異了。”

“真的,我都被嚇壞了,真是嚇死了,我還以為我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蘇念安後怕的說道。

“總算到大廳了,剛能嚇死人。”那中年婦女放開蘇念安的胳膊,隨後看了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道:“這裏有不幹淨的東西,我聽說是十幾年前,當時有個女的被人騙了,身上打了激素,看著魁梧的和個男人一樣,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直接就跳進高鐵裏了,瞬間連屍體都快看不到了。”

蘇念安挑眉,看來,那鬼竟然還是個女鬼。

“呀,好可憐啊。”蘇念安蹙眉。

“可憐什麽啊,聽說是那個女的為人不幹不淨,這才來尋死的,你說說她,尋死也不找個好點的地方,為什麽死後也要來打擾別人,我是最近醒來的,我聽說之前也突然黑燈很多次,嚇壞了不少的乘客,所以我們的高鐵坐的人越來越少。”

蘇念安的眉頭蹙的有些緊,事情的真實性肯定不是這個老婦人所說的,若是像這個阿姨說的那樣,那鬼就不會被鬼差縱容著,一直沒拉走。

要不是那鬼身上的事情太過去委屈,鬼差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