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 VIP 61後傳之程白(下)

在這邊安頓好以後,白露便每天開車接送那位老中醫來家裏給程彧施針,老爺子年過八旬,須發皆白,頗有些仙風道骨。在白露看來,他就是上天派來救治程彧的神仙,神仙老頭兒話不多,每天都是一樣的動作,打開藥箱,取出針灸包,數十枚銀針一字排開……

這樣的開場,每天一遍,重複了半年之久。

奇跡和某一日的晨曦一道來臨。

四年後,再次和這個男人躺在一張床上,白露的心境已截然不同,雖然他始終沉寂無聲,但夜裏感受著他的體溫,握著他的手,好似這隻是一對普通夫妻的尋常一夜。

那一天早上,她一睜眼對上他的目光,清澈中有情意在流淌。

她笑

著閉上眼,想要繼續這個美夢。

隔了會兒才再次睜開,對上他的視線,淚水奪眶而出。

他開口,太久沒發過聲,聲帶已不適應,隻發出一點輕聲:辛苦了。

白露搖頭,緊緊抱住他的腰,淚水肆意洶湧,濕透了他的衣衫。他的四肢還很僵硬,手指搭上她的,輕輕摩挲,以示安慰。

每一下摩擦,都足以震顫她的身心。

遙遙起床後得知爸爸醒來,癟著小嘴說,“我也很辛苦,等了爸爸那麽久。”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全都濕了眼眶,自懂事後幾乎沒再哭過的小妮子,此刻大哭不止,眼淚鼻涕淌了滿臉,稚氣的哭嚎聲更是讓人心疼又心酸。

程彧靠在床頭,把女兒摟在懷裏,一手輕撫她後背,一手輕柔地替她擦去淚水,小心翼翼地感受著她小巧精致的五官,熱淚盈滿眼眶。

遙遙終於被哄好後,抱著爸爸不撒手,學校也不去了,除了吃飯上廁所,幾乎都粘在爸爸身上。等媽媽拿出相冊和DV,她就充當解說員,繪聲繪色地講述自己根本不記得的事……

直到傍晚時分,程彧打了個哈欠,白露拉起女兒,“爸爸剛醒,撐了一天很累了,讓他睡覺吧。”

遙遙猶豫了一下,“那我今晚可以和你們睡一起嗎?”

程彧合上眼入睡後,她緊張地小聲問媽媽,“爸爸明天會醒嗎?”

白露心裏微痛,握緊她的小手,鄭重道:“會的,以後爸爸就跟咱們一樣,晚上睡覺,白天醒,等爸爸恢複好了還會教你打球,接送你上學,開車帶我們到處去玩。”

程彧躺了四年多,在醫院時有專業護工做推拿,出國後白露親自做這些,他沒出現肌肉萎縮的現象,但身體素質還是差了很多。他是那種決不容許“虛弱”一詞出現在自己身上的人,剛好了些就在醫生指導下製定了康複訓練計劃,每天嚴格執行,如今能夠這般站在眼前,在外人看來也許會歸於奇跡,隻有白露知道,他為此付出了多少。

她也因此得出一個結論,這世上真的有奇跡,但首先要有能夠創造出奇跡的人。

也許是那些艱難歲月太漫長,太過深刻,時常在夢裏重現,而一家團聚的情形也因為太過渴望而多次出現在夢中,因此有時白露也會恍惚,此刻她又情不自禁地低喃:“好像是在做夢,做了四年的……”

程彧握住她的手送到嘴邊,在她小指上用力一咬。

“啊——”她叫出來,不解地瞪他。

他問:“疼嗎?”

“疼。”

“還是夢嗎?”

白露搖頭,反應過來後不免嬌嗔,“不行,我要咬回來,”說著抓起他的手,結果發現他戴著膠皮手套,不由皺眉。

程彧立即摘了手套,拉起她的手,“這就去洗幹淨了,讓你可勁兒咬。”

還故意把咬字念得很重。

衛生間裏,白露看著程彧用香皂仔細地洗手,等他洗完她遞過毛巾,這幾年從遙遙到他,她已經習慣了照顧人的角色。

程彧接過仔細擦幹淨,等白露轉身要出去時,卻被他握住手腕,隨後他像是變了個人,有些粗魯地一把將她按在牆上,低頭印上她的唇。

她愣了一下,伸手環住他脖頸。

他掠奪,她給予,他的熱切點燃了她的熱情,不由踮起腳,用力索取他口中的一切。一時間兩人喘息越來越重,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裏幾乎能聽到回聲。

程彧的手停留在白露腰間,揉捏著不多的軟肉。

先是隔著一層T恤,隨即把手伸進去,更直接地感受她細致的肌膚。

揉捏許久後,忽然不耐地撕扯她的外衣,她配合的伸開手臂,風衣被脫去,他低頭親吻她脖頸,繞到耳後,含弄她的耳垂,熟悉的親昵,又比記憶裏任何一次都熱烈。白露抵抗不住,閉上眼,別過臉去,給他讓路。

他的吻向下蔓延,到她胸口時頓住,手掀起她的T恤,從下麵繼續,用牙齒齧咬她牛奶般細白的肌膚……

白露身體已被提起,腳尖離地,後背緊貼在光滑的瓷磚上。

雖然他雙手掌控著她的腰,而且手臂有力到足以支撐她的體重,可那種不上不下的感覺還是讓她無助,空虛到想尖叫。脅肋處咬起來很疼,她不由輕哼。一手按在他頭上,想要阻止,又變成撫摸。

他一個用力,把文胸整個推上去,露出顫動的渾/圓。

隨即被他納入口中。

白露呻/吟出聲。

酥麻難耐,又恍惚覺得被吸吮的分明是她的心髒,那裏盤結著的千絲萬縷全都屬於他,理應由他收回。

男人換去折磨另一邊的短暫空隙裏,含糊地說了句,“今天正好。”

白露脫口而出,“你行嗎?”

他立即頓住,手一鬆,她落回地麵,抬眼見他一臉薄怒,這才反應過來,“不是,你還沒恢複好……”

他哼了聲,“有一個地方恢複好就行了。”

被扛回臥室摔在彈性極佳的床墊上時,白露還不知死活地問:“哪個地方?”

“你說呢。”男人邪氣地盯著她,手上幹脆利索地扯去她的鞋子,牛仔褲,都跟有仇一樣丟得老遠。

身下驟然空無一物,她不適應地試圖並攏雙腿,被他粗暴撐開,再細看那一處,隱有水光,已然做好接納準備。

他吸了一口氣,扶著漲到發疼的器官抵住。

進入才一半,她就發出痛呼。

他也皺眉。

稍微一頓,未等她喘勻,猛然挺進,完全沒入。

被劈開般的痛楚讓白露渾身一凜,心中震撼更是強烈,似曾相識,可是與記憶深處那一次又有不同。心靈上的衝擊感遠遠大於身體的疼痛,待他撤出大半,再次深入,沒幾個來回,她那裏便濕/滑起來。

男人顯然也捕捉到,看向她的眼裏多了一抹了然。

白露臉上騰地一熱,立即抬手擋住。

下一秒被他拉開,“看著我。”他說。

充分地感受了一下久違的被吸附的感覺,才開始緩緩律/動,那份溫柔也立即被她獲悉,一顆心如陽光下的冰激淩般迅速融化,雙手環住他的背,讓自己與他連結更多,感覺著他的起伏,後背沁出的薄汗,感受著他的力量,他的隱忍和勃發。

他一邊動作,一邊低下頭繼續吻她。

恨不能同時進行一切最大麵積、最深入的接觸。

她動情地抬起腿,環住他的腰……

他動作越來越劇烈,她的呻/吟聲被他的撞擊衝散,飄到房間每個角落。

高/潮猝然降臨。

迸發後,兩人同時癱倒。

程彧渾身濕透,仰躺著大口喘氣。

白露伏在他胸膛,傾聽著他劇烈的心跳,手指在他腹部打圈圈。

感覺到某部位又恢複戰鬥態,她略擔憂,“會不會累到?”

他啞聲說,“你上來。”

“我,”她害羞,“我不會。”

“什麽都有第一次。”他鼓勵,拍拍她後臀,“你不想要麽?”

想。她心中小聲說,臉上越發地滾燙,天人交戰數秒後,決定放/縱一次,拿起他剛脫下的襯衣往他臉上一蒙,“不許看。”

然後慢吞吞跨坐在他腰間,緩緩沉下腰,一寸寸吞沒……

才到一半,被他掌住細腰,用力一按。

“啊——”白露尖叫。

幾分鍾後。

“動啊。”他不耐地催促。

白露僵著身體苦著臉,深切體會到什麽叫騎虎難下,再看躺著的人,襯衣下的嘴角微微上揚,一副等好戲看的德行。

她心中一惱,拉下襯衣把他擋個嚴實。

嚐試著離開一點,然後回落,感官上陌生而新奇,心裏上更是怪異,隱隱有種高高在上的駕馭感……期期艾艾地起伏了數下後便覺得腰酸得不行,剛體會出一點滋味來,便被一股大力掀翻,角色瞬間顛倒。

“折磨死人了。”他抱怨一聲,急不可耐地撞擊數下後,才放慢速度,注視著她的眼睛,白露隻覺得他那一下下,已然撞進自己的靈魂裏。

床頭櫃上,洗淨的牛奶瓶裏,插著一支紅豔豔的玫瑰。

白露手肘撐著床,目不轉睛地細數花瓣,果然很完美。想象著他一朵一朵尋覓時的樣子,不覺心甜。

身後熱源靠近,撩起她的長發,親她肩胛骨。

大手撫上她的腰線,繞到前方,罩住……

“還像做夢嗎?”他問。

“嗯。”

“這個也夢到過?”

她不吭聲。

他帶了笑意,“被我說中了?”

她耳根漸漸泛紅,看得他再次動情,欺身覆上去。還未開始動作,胃裏咕嚕一聲,他低笑,“消耗太大。”

“我去做飯。”

白露剛要起身,被他按住,“我去做,想吃什麽?”

她想到一樣,隨即否定,“算了,隨便弄點就行。”

程彧卻不依不饒,“說說看,給老婆做飯怎麽能隨便呢。”

她看他一眼,“手擀麵,你會嗎?”

他也不說會不會,利落地起身,抓起長褲套上,邊係皮帶邊走出臥室。

隔了一層白窗簾的陽光依然明亮,床單上的褶皺一覽無餘,回想之前的畫麵,白露臉頰再次升溫。

怔怔坐了一會兒,覺得孤單,身上黏黏的,想去衝澡,又有一絲不舍,最後也披了衣服下床。

廚房裏,赤/**上身的男人已經忙開,盆裏一團和好的麵,醒麵的功夫,他在切菜,然後開了火,放油,炸鍋,嗆湯,再回來擀麵。

陽光中,清晰地看到他手臂上的肌群,隨著擀麵動作一下下起伏,肩膀寬厚,後背中間一道微微凹進去的弧線,末端隱沒在長褲裏……

白露忽覺口渴,不覺吞咽了一下,隨即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

那人頭也不回,淡淡地問:“看傻了?”

她更窘,“你就不能穿上點兒麽。”

程彧轉過身,眼裏促狹之意明顯:“衣服不是被你穿了麽。”

她身上的確是他的襯衣,衣擺幾乎遮到膝蓋,黑亮的長發披開,臉顯得更小,纖細的脖頸上還有他留下的痕跡……

二十八歲,已為人母,仍隱約保留了幾分初見時的少女感覺,糅合在蛻變後的嫵媚裏,有一種純潔的誘惑。

程彧趕緊收回視線,把注意力集中到擀麵杖上,不覺加了幾分力道。

白露卻不自知,“你不冷麽?”

他半開玩笑,“有點,要不你抱抱我?”

她當真走過來,也不抱他,隻是柔順地貼過來,像一片樹葉貼在岩石上。身體被他的動作帶得跟著晃動,她覺得好玩,又孩子氣地把兩手插/進他褲袋。

程彧無比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小手隻隔著一層布貼著他的大腿,內心咆哮,不帶這麽考驗人的吧?!可是難得見她流露出這種懵懂的依賴,不舍得點破,隻好留心手中刀,放慢動作。

白露臉頰貼著她脊背,輕輕呼吸,想起剛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世界上最好的味道,就是抱著你時,你身上的味道。

再歪頭看他手下動作,每一刀下去,都剛剛好,切出來的麵條均勻細致,她不禁嘟囔:“你怎麽什麽都會啊?”

程彧把切完的麵條抖落開放到一邊,“以前給我媽打過下手,看幾次就知道流程了。”

她拍馬,“真有悟性。”

他得意,“我悟性一向好。”

那邊湯滾開,這邊麵條也剛好切完,麵條下鍋,他又打了兩個荷包蛋進去。

白露心裏滿意至極。

等著麵條煮熟的空隙裏,程彧把她拉到身前,用帶著麵粉的手捧住她的臉,狠狠地親吻。

白露深深懷疑,程彧是不是忽悠她,第一次做的怎麽能這麽好吃呢。一人一大碗,吃得湯水都不剩一滴。胃滿滿,心亦滿滿。衝了澡,又回到床上,這一回是午睡。

消耗小的人反而先睡著,呼吸綿軟悠長。

這熟悉的韻律讓程彧輕輕地舒口氣。

他從未說過,這種恍如夢中的感覺他也有。

時常夜半醒來,腦中一片迷茫。

隻有聽到身邊她的呼吸,再下床去隔壁打量一會兒女兒的睡顏、聽幾句小孩子的囈語後,才能安下心來。然後走到庭院裏,在月光下散散步,或者舉起啞鈴練習數下,這才算真切地證實了自己的鮮活。

而那些縈繞心頭二十餘年的仇恨,以及終日盤亙腦中的勾心鬥角,如今想來已如前世。

小鎮生活簡單平和,偶爾傳來遠處海港輪船鳴笛聲,以及窗外的一兩聲貓叫,已然成為靜謐的一部分。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這八個字竟是在這異國他鄉體會到,不過話說回來,隻要是一家人在一起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兩個小時後。

院子裏,秋千輕輕擺動,身穿粉毛衣彩色褲襪的小朋友坐在上麵,手裏捧著一本漫畫翻看,耳朵塞著粉色小耳機,嘴裏輕聲哼唱。

牆角一隻半舊沙發上,趴著毛色雪白的貓,眯著眼睛曬太陽。

減肥成功的它如今頗有幾分夢露的慵懶,每天含飴弄孫,愜意養老中。

牆頭上,繼承了它一身雪白氣質的一對子女,正一前一後優雅地散步。

不遠處的花架下,三隻幼貓繞著花盆追逐嬉戲。

露露的兩個孩子還是在國內出生,一個叫白小露,一個叫程小彧。

出國後白小露跟鄰居家的小黑貓談戀愛,兩個月前產下三隻黑一塊白一塊狀如奶牛的小貓崽。程遙小朋友挑出最美貌的一隻,賜名程小遙。

個頭最大叫聲最響亮的一隻由程彧賜名,程小喵。

剩下一個被嫌棄的,後背上毛戧戧,怎麽也撫不順,白露捧在手裏看了半天,低聲說:“就叫程小童吧。”

看向程彧,他眼裏閃過一抹痛楚,點頭說好。

他朝小戧毛伸手,小東西立即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舔他指尖。

從此,這隻最醜最調皮的小貓成了程彧的最愛。

對此,程遙表示非常不理解。

這不,角落裏忽然發出一聲巨響,程遙抬頭望去,架子上的一隻小花盆掉下來,可憐兮兮扣在地上,上麵那隻始作俑者,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程小童。

不用猜也知道,爸爸不僅不會責罵,還會獎勵它小香腸。

不過這個不小的動靜倒是驚動了房裏的人。

白露醒後一看表,大驚失色,差點錯過女兒放學時間,美色誤人啊。

穿上衣服慌裏慌張地出了房門,正往車子方向跑去,一回頭,看到女兒淡定地坐在秋千上。

程遙不緊不慢地摘下耳機,“最後一節課的Mary老師晚上有約會,要回家準備,我是搭Peter媽媽的車回來的。”Peter就是那隻小黑貓的小主人。

白露恍惚地點點頭,心說老師這樣也可以哦,隨即又想起她跟程彧在床上的情形,不知道女兒有沒有看到什麽,正遲疑著如何開口問,程遙跳下秋千,“媽媽,我餓了。”

白露忙轉身往門口走,“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去。”

小盆友拎著書包跟在身後,忽然來了一句:“媽媽,我什麽時候有弟弟?”

白露腳步一頓,“什麽弟弟?”

小盆友一臉正經,“爸爸問我六歲生日禮物要什麽,我說要個小弟弟,他說好。”

【尾聲】

一年後。

某日清晨,白露在廚房裏忙碌早餐。

窗外不時地傳來女兒興奮的大叫,寬敞的後院裏,程彧正陪遙遙練棒球,小家夥繼承了爸爸的運動天賦,什麽都愛玩一玩,膽子大不怕疼,皮實勁兒跟男孩子有一拚。

程彧身體基本恢複正常,每天看看書,幫她做做家務,周末跟幾個新結交的朋友看看球賽去俱樂部打打球,前陣子附近有個農場出售,被他買下,笑稱過把地主癮,她說現在流行叫土豪,不過那個有很多小動物的農場倒是極受遙遙喜愛,成為一家人的度假勝地。

如今的生活,已經大大超出了她對幸福的預期。

隻是,偶爾還是會有些許遺憾。

白露打開櫥櫃,取出一隻裝糖果的盒子,打開蓋子,裏麵有一枚小小的鬆塔。她拿出來,低頭親吻,仿佛還能聞到家鄉那片鬆林的味道,想起昨晚在小天博客上看的照片,有小雪的婚紗照,還有一家人的合影……

房門被推開,父女倆的說笑聲傳進來,白露抹了把臉,把盒子放回去。

沒一會兒,程彧走進廚房,剛洗過臉,頭發還濕著,眼裏神采奕奕,走到近前低頭親下她的額頭,然後動作嫻熟地去倒一家人的牛奶。

白露心中安定下來。

她從不是貪心的人,能擁有他這般輕鬆的眼神,已足夠。

看著他專注的背影,她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說:“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程彧端著杯子轉過身,“好的吧。”

白露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遠遠來了。”

程彧倒牛奶的動作一頓,灑出一滴,兩秒後才抬頭,從她眼裏得到了肯定之後,走過來,雙手握住她肩膀,想要說話似乎又哽住,隻見到喉結微微滾動,握在她肩頭的手漸漸用力。

白露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回以微笑。

許久後,程彧才開口,“我知道那個壞消息是什麽了。”

同一日,遙遠的國內。

八月下旬,正是各大高校開學之際。

青城市下轄的某海島上,一家母子卻愁眉不展,一個月前接到省裏最好學校的錄取通知書,可是學費卻沒著落,而昨天正是報到的最後一天。

正迭聲歎息時,電話響,是學校打來的,問怎麽不去報到,還說學費已繳。

母子倆正麵麵相覷,響起敲門聲,少年衝出去一看到來人,激動道,“蘇叔叔,是你替我交的學費吧?”

蘇轍一愣,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我剛出差回來,正是來送這個。”

少年不由愣住,蘇轍也有瞬間的失神。

“不管怎樣,你先去報到。”

離開那一家後,蘇轍邊開車邊思索,然後打了個電話,“師母,最近家裏都好吧?”

那邊說都好,就是前兩天出了個怪事,兒子買婚房時,交了定金再去交首付時,售樓處的人告訴他,房子已付了全款,兒子以為是母親給的驚喜。

師母說:“咱們這兒的房子多貴啊,我哪來那麽多錢,正想問是不是你……”

車子已停在路邊,蘇轍靠著車門,揉了揉發酸的後頸,然後仰頭,碧藍的天空,稀疏飄著幾朵白雲,一如這般澄清明淨的,他隻能想到一個人。

能有這份心思,至少說明,她現在還過得不錯。

至於更深層的,他已不想去猜測,還是那句,如今他能給她的,隻有祝福。

很整齊的數字。

從偶然蹦出的一個畫麵,到一個二十五萬字的故事。

“家是比愛更高的褒獎。”昨天看到的一句話,送給老程和小白。如果這個故事有個主題,我覺得這句剛好。

感謝所有一路相伴的朋友,謝謝你們的熱情留言,特別謝謝逐章補分的幾位,辛苦了,謝謝投雷鼓勵,謝謝waterloonoon和莫伽南的長評,是你們的陪伴和支持讓這為期三個月的文字之旅有滋有味。

優雅謝幕,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