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將軍可能調動的人馬有多少,其他人像蘇莫梁傲有什麽動靜?”越雲風望著事先準備好的地圖問道。

李四答曰:“蘇莫不知去了那裏,梁傲好像跟幾個商賈去喝茶了,卓太孫依舊在府中練劍,白豫川似乎進宮了,薛清平則在竹屋據說要閉關。看來這一回不會有人出來插手。”

越雲風搖搖頭說:“別想得那麽容易,在沒送走司徒茗之前,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就是即將過來幫手的人,也可能變成敵人,所以那些老家夥不會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記住,如果事情危機,就鬧大越大越好,到時候白豫川也不得不出來幹預,事情就會對我們更有利。”

言罷,這才開始具體的分派。

稍候獨孤宗和南宮覺也已趕到,各自也帶了十幾名好手,就守在築香小院外麵。

司徒茗的貼身仆人,也帶同四五十名屬下,過來幫手,越雲風安排他將人撤出城外,以作接應。

越雲風吩咐他們各帶四五人,陪同一名喬裝過後的侍女,小心出城去往城外。

然後又讓趙大錢二張三李四分成兩組,再帶四五名獨孤宗帶來的人馬,另外分成兩撥,出城去了。

總共是四路人馬,從四個方向出城,越雲風小心叮囑他們,路上遇見伏兵,不可與人交手,盡管讓對方跟來,就算是被拆穿了也沒關係,大不了罷手就是。

然後,戌時三科開始,便即派出第一波人,由趙大錢二帶人離開。

越雲風心想這第一波,對方一定不會太重視,因為事先已經給司徒茗吹過風,對方一定會對龍將軍說,想必楊家人已經猜到自己會引蛇出洞,瞞天過海。

所以放心大膽地讓趙大他們先走,待過了一刻鍾後,又派出張三李四領著第二波人去走東門。

越雲風就坐鎮築香小院,靜待有任何消息傳遞回來,他已交代率先出去的趙大和張三這兩撥人,出門口若是一刻鍾沒有事,就派一人去打探動靜。

先前的兩撥人一個走南門,一個走東門,正好可以涵蓋半座帝都城,越雲風靜坐在廳中,卻似放鬆了下來,安然不語。

中間慕容求問他:“這麽做,對方會不會上當?已經過去快兩刻鍾了,還是沒什麽動靜。”

獨孤宗笑說:“慕容莫急,我想對方也在考驗咱們的耐性。這個時候就得看看誰的耐性更好。”

越雲風笑說:“獨孤宗到底是經驗老道,下一波就由你出麵吧,這一回停的時候長一些,到了戌時末再出發,然後南宮兄弟就跟著出去,中間連半刻鍾也不要耽擱。”

他這麽安排,就是故意要消磨對方的耐性,然後突然加快派人的速度,如果對方那邊也有高人,會忍不住生出疑心,去試探這兩撥人。

他吩咐獨孤宗出去後,一定要加快速度,不可停留,務必要給人一種拚命奔逃的感覺,勢必要令楊二公子起疑心。

獨孤宗自然明白,心中卻已做好了準備,眾人繼續等待,司徒茗也已準備妥當,回到廳中,靜待局勢變化。

越雲風卻與她打商量說:“你那些親信,今晚我打算不讓他們出動,以防其中有被收買的奸細,等你安全出城後,我會安排人直接送你離開。那些親信就讓他們尾隨你回去好了,到時候是忠是奸,自然會知道。”

其實,越雲風已經讓慕容求飛鴿傳書,讓他父親慕容恨出麵,安排冬之國的人馬,護送司徒茗離開。

再加上武天慈那邊他也會暗中打好招呼,基本上司徒茗隻要離開帝都,就不會有危險了。

此時,就等著闖過這一關再說了。

眾人靜待時間一點點過去,終於戌時末已到,獨孤宗立刻帶通人馬匆匆離去,南宮覺也開始整裝待發。

越雲風走到院中,望著漆黑的星空,心中暗想這一回的賭局,不知能否成功。

忽的外麵大門有動靜,似有人撞門,越雲風心說這麽急,已經等得不耐煩,要硬闖進來。

看來對方之中還有高人,懂得當機立斷,於是暗示南宮覺他們退回屋內,不得擅動,自己和慕容求出來應門:“什麽人,大半夜的這是做什麽?”

哪知外麵卻有人喊道:“雲風、慕容,是我皇甫川。聽說你們有急事,過來幫手而已。”

越雲風一聽聲音,還真是皇普川,自從蘇文兒突然出現,燒了他的府邸,還和自己爭奪演武院,越雲風就開始對皇普川起了疑心。

因此這一回請人幫忙,就沒算他這一份,本著是以防萬一,沒想到他卻主動找上門了。

和慕容求對望一眼,越雲風心中不由疑惑,小心打開大門,卻見皇普川身後跟著十幾名南院的弟子,似乎真是過來幫手的。

越雲風卻不急著讓對方進來,隻說:“皇普師兄,你怎麽跑來了?是何人告訴你我們有事了?”

皇普川看出他拒人千裏之外的意思,便搖頭笑說:“兄弟啊,你實在太見外了。怎麽有大事也不找我,是不是因為之前的事,心灰意冷了?別忘了咱們的交情是怎麽接下來的,那是出生入死得來的。我豈會和你不是一條心?”

他話已至此,越雲風卻又不能再表示懷疑,當下隻好把人讓進來說道:“皇普師兄,你這麽說兄弟就太汗顏了。來,咱們進來說話。”

眾人進了院內,安排皇普川隨行來的那些人留在院中,越雲風卻拉著皇普川進到偏廳說話。

一進屋,越雲風卻關上門拉住皇普川的手說:“哥哥啊,你怎麽就突然來了?今晚正值多事之秋,我可以沒有驚動你就是想留一條後路,這下可是讓我的計劃泡湯了。”

不等皇普川責難,他先倒打了一耙反說起皇普川的不是,竟把皇普川給弄楞了。

“兄弟,你這是什麽意思?哥哥難道還來錯了?”皇普川也不是傻子,他聽到消息帝都有大事要發生,獨孤宗和南宮覺都被人請了去,後來一查竟是越雲風在召集人馬,不由奇怪。

當時心中就已猜到,越雲風是對自己有所提防,畢竟真正知道蘇文兒和越雲風身世的人,並不多。

皇普川掂量的出,其中的輕重緩急,他便主動請纓,帶人過來伸出援助。

隻是不曾想,卻給越雲風這邊帶來了不小的震撼,越雲風將他讓進卻反而來了那麽一出,皇普川怎能不發懵?

越雲風見他似被自己搞糊塗了,就趁機慢慢道來:“哥哥你慢慢聽我說,如今雲風在帝都之內算是失了勢,被困在這不見天日的築香小院,實在憋屈得很。不過幸好還有幾位哥哥,沒扔下咱還想拉著我一把。”

“隻是,我為了日後重振雄風,不得不暗留一手。所以今日我有急事,就隻找獨孤宗和南宮覺過來幫忙,刻意沒有要哥哥出手,為了什麽?”

他見皇普川被自己的話穩重,借機打探對方的想法,卻把皇普川心中所思一步步印入腦海,同時言道:“就為了給世人製造一種錯覺,好像咱們分生了,不來往了。等將來所有人都不把你當成我的兄弟,哥哥你就是我的後路了。兄弟的用心,你懂嗎?”

聽越雲風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似是用心良苦,又讓皇普川無話可說。

這般深沉的心思,皇普川還真是一時半會兒繞不過來,隻道:“兄弟,你早該給我透個氣,也不用這會兒咱們互相誤會,你看這是……”

越雲風借機握住他拳頭:“不晚、不晚,稍候我還得大哥你幫忙。今日我要鬆司徒小姐離開,如今正缺援手,煩勞哥哥你等會兒唱個紅臉,給楊家人演場戲,適時的時候出來攪一下局。”

當即把自己臨時又想到的主意,說給皇普川聽,讓他帶人在附近守候,若是楊家二公子帶人過來鬧事,關鍵時刻出來露一下臉,以局外人的身份,阻止事態擴大。

皇普川自然明白,拍了拍越雲風的手說:“兄弟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個忙。但你得給我交個底,司徒茗真的在你這裏,是否已經送走了。”

越雲風聽他突然這麽問,不由微微一笑,皇普川心中底細已經看得一清二楚,竟是坦然說道:“她就在這裏,今晚會由我親自送走。”

皇普川聞言,再不多說,出門吩咐隨行的弟兄這便出去。

恰好南宮覺也該出動了,就帶著人和他結伴出去,兩人匆匆離開了築香小院。

此時,築香小院終於寂靜了下來。

大廳之中,除了剩餘的幾名侍女,就剩司徒茗慕容求還有越雲風三人了。

越雲風知道最關鍵的時刻來臨了,之前都是開場戲,壓軸好戲在這裏,等一下楊家人一旦過來,這裏勢必會亂成一團。

他把屋內的侍女還有慕容求,都支出去,單獨剩下司徒茗和他在屋內,才說道:“這一回,要救你出去,其實還有一個關鍵,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這個時候,也該是向你坦白了。”

司徒茗望著他,神色鄭重地說:“你……盡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