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也是喝得興頭上,索性敞開了胸襟,脫去外衣,挽著袖子說道:“來來來,既然侯爺都放話了。今個我雲風就是喝到死也不皺一下眉頭,小杯喝得不痛快,不如換了大碗來飲,還有誰來可莫要錯過了。”

皇普川和獨孤宗此時也在席間,早就過來給他擋酒說道:“也別總是雲風和你們喝,咱們大夥兒也都幹一杯,以後相親相敬才好。”

他們二人拉著尉遲德幾人,卻也是碰杯不斷,互相拚酒。

屋內的熱鬧場景,很快又吸引了外麵的賓客,那些無緣進來的客人,不由得大為羨慕。

後來有人喊道:“光是你們喝,多不痛快,不如讓咱們一起進去,大家喝個其樂融融多好。”

“就是!大夥兒也都進去吧。”眾人隨即起哄,最後在白豫川默許下,又有不少酒鬼搶了進去,接替上去敬酒。

明兒也在場中,竟是笑罵:“一個個都是醉鬼托生嗎?這麽拚命喝酒,真不怕喝死在這裏!”

南宮覺坐在她旁邊,不由說道:“話不是這麽說,這可是攀關係拉近乎的好時機,明兒姑娘莫不是在雜院待得久了,不記得這些了?”

慕容求夾在人群中,卻試著想要進去屋內,觀望越雲風的情勢,沒想到搶進去的人何其之多,竟是難以進去。

忽的卻聽裏麵有人喊道:“爽快,真是豪氣!”

竟是越雲風和尚烈幾個喝得興起,索性來了一段劍舞,各自亮出寶劍,擊劍而舞,劍嘯當場。

眾人見得越雲風那矯健的身姿,不由得鼓起掌來,當真是陽剛似火,令人側目。

尚烈、何允等人上前挑戰,紛紛敗下陣來,一時英雄無兩。

越雲風見眾人被自己的陣勢所逼,暫時無人敢上前再來敬酒,卻是寶劍抄起,講桌上一杯美酒接在劍鋒之上,舞在半空,然後斜舉到一個絕佳的角落,慢慢講酒水傾灑下來,順著劍刃最終落進喉間,飲了個痛快。

直到酒杯漸空,方才猛的一翻,美酒灑在半空澆了痛快,寶劍卻將酒杯一擊戳中,斬得粉碎。

此時看得眾人,無不側目,直到白豫川起身鼓掌示意,才隨即響起了大片的掌聲,今日越雲風算是出盡了風頭。

良久,掌聲落罷,白豫川才道:“很好,雲風你果然是千杯不醉。我看今晚就這樣了,大家吃好喝好,無事的話,明日早早準備各自忙活吧。”

眾人盡皆會意,紛紛告辭離去,有的乘興而去,有的則是負氣而走。

這其中尉遲德幾人最是不滿,他們暗中還想和越雲風好生較量一下,自是不去再說。

皇普川和獨孤宗見越雲風竟得白豫川關愛,都是頗為替他高興,此刻酒宴散去,眾人正要離去,不想白侯府的管家卻來叫住越雲風,說是侯爺留他另有要事相談。

隨即卻已會意,這一場宴會沒那麽快就散會,當即和獨孤宗二人拱手告辭,便即說道:“二位哥哥,看來我得多留下一陣了,你們不妨先走咱們回頭再聊。”

於是送走其他人,又囑咐慕容求他們放心回去,早早安歇,準備今後的事宜,不必擔心他在這裏如何?

送走了所有人,越雲風卻在管家的招待下,卻來到了白侯府的內宅,之間屋內隻有白豫川和墨大師在此,兩人坐在一張方桌麵前,沏了一壺好茶,似在等著自己。

白豫川見他到來,隨即擺手示意管家回去,方才讓越雲風進去坐下說道:“坐吧,你還撐得住吧?”

越雲風拱手笑道:“晚輩沒事,隻是肚子微微發漲,想必多上幾趟茅房也就好了。”

他也不客氣,拉把椅子盡管坐下,卻要看白豫川究竟想要和自己聊些什麽。

白豫川給他倒了一杯茶,笑曰:“來一杯從朱雀星域進貢來得好茶吧,醒酒的效果卻是最好!”

越雲風端過茶杯,覺得芳香怡人,頗是令人心曠神怡,當真是好茶。

旁邊墨大師也舉杯相陪,一臉笑意。

白豫川卻解釋道:“老墨是自己人,這一回我都聽他說了,你一人獨鬥好幾位武學院首徒,還讓獨孤宗為你賣命,這份能為真是非比一般,我那照兒可是不及你。”

越雲風忙道:“侯爺過獎了,雲風豈敢和白公子相比,隻不過是天生有幾把力氣,僥幸得勝而已。”

墨大師卻插嘴道:“雲風何必自謙,依我看你他日的成就必不可限量,如今侯爺正是惜材之時,卻要對你委以重用。”

白豫川亦道:“不錯,此次演武院的風波,讓我看到了帝都有很大的隱患,梁傲已經不堪重用,龍將軍和蘇莫更是心懷不軌,隻有卓太孫他一直都肯真的為我所用,看來隻有你雲風才能改變這裏的一切。所以,我和陛下一樣,都看好你。”

然後不等越雲風有何回話,跟著又說:“你且莫急著辯白,繼續聽我說完。陛下已經將她的意思傳達給了我,考慮到今後絕世星空的形勢,很可能還會有幾場戰事要打。我已經是日薄西山,以後很難會再有精力去指揮軍隊,部署一切。雲風,你就是我和陛下看好的接班人,未來的戰神!”

沒想到白豫川竟會說出這一番話,聯係到當日在春日城他的態度,也許對方真是興起了收服自己的打算。

也許,他是為了在母親殯天之後,為自己的兒子找尋一個有力的靠山,他想讓自己為他們白家打江山?

越雲風微微一笑,他心中卻在發狂地想:白豫川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則他做不出這樣的囑托,如果有朝一日白豫川也去世了,相信這個世間沒人可以約束了自己。

到那個時候,坐擁天下的將不會是倒黴的白玉照,而是他這個真命天子越雲風,越家的傳人。

那一場複仇,將是最具有戲劇性的轉變。

當即拱手正色說道:“侯爺如此信任雲風,雲風願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此時此刻的誓言,不過是為了日後背叛之時,那刻骨的暢快,越雲風心中邪惡地想道:到了將來同樣的時刻,白玉照來求自己放他一條生路,該是怎樣的諷刺。

白豫川伸手將他扶起,也是動容說道:“雲風不必行此大禮,大家心中有數即刻。我那照兒還不成器得很,將來就靠你好好輔佐了。”

雙方再度落座,接著攤開了卻說起目前更重要的事情。

白豫川對墨大師說:“蘇莫那片空地你也看了,雲風的方案你也知道了,給我交一句實底,究竟這空中樓閣,你有幾分的把握?”

墨大師捧著茶杯笑道:“但若靠我,我隻能說有五成把握,加上侯爺還有雲風在這裏,差不多就有七八成了。關鍵是空中樓閣你們想要怎麽建,是打算建成實用的,還是建的外表豪華,隻是裝點門麵?”

從越雲風內心來講,他當然是想把演武院弄成有實用的地方,畢竟他還打算靠著這裏壯大自己的勢力。

隻是這一回,墨大師卻又摻和進來,事情難免變得有些辣手,看樣白豫川還有些私心在這裏。

白豫川卻微微笑了,他轉著桌上的茶杯,忽然對雲風說:“雲風啊,你說梁傲他們為什麽那麽著急,想要將興建演武院的差事,搶到自己手裏?他們絕不是為了什麽武學院好,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你那演武院的提議,實在誘人,誰搶在手裏就是香饃饃一個,不但以後在武學院的地位可以更加牢靠,沒準還能在其中撈上一筆。你不知道興建一個演武院,陛下可以批複多少的真金白銀,下麵層層盤剝,又能落到多少好處。”

說到這裏,白豫川和墨大師臉上都是會心的笑意,看在越雲風眼裏卻是異樣的猙獰,怪不得他們要來搶這燙手山芋,說到底都是我了錢!

越雲風卻隻能尷尬地陪著笑,這樣的場景他不能裝出聖人的模樣,來敗了白豫川兩人興致,更不能像個雛鳥一樣,惹人笑話。

索性在一陣隻可言傳不可會意的笑聲過後,卻恬不知恥地問:“不知侯爺,打算分我多少?”

這麽赤裸地索求,對於白豫川來說,也是不差於被人將了一軍,微微那麽愣了一下,卻拍著越雲風的肩膀道:“好說,好說!就看你能讓嵐帝給得了多少,如今你正得寵,一切都看你的了。”

然後,三人又再得意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