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文兒眼睜睜被人抓走了,越雲風撫摸著臉上滾燙的紅印,他感覺得出文兒這一掌留下的良苦用心有多少?

文兒,我的表妹,我怎會任你就這樣被人抓去,生死由天呢!

他豁然站起,望著隨後闖過來的老朱,卻冷笑說道:“老朱,方才是你帶的人吧?”

老朱嚇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他臉上一道又一道的傷疤,顯然挨了不少打,此刻望著越雲風仿佛要吃人的表情,那裏敢多說一句,隻道:“我雲公子啊,那可是白侯府,咱惹不起。要不就算了,沒準那位小姐不會有事。”

“不會有事?這事隻怕你我都做不了主。”越雲風當即吩咐他說。“你要想活命的話,就給我躲起來吧,如果風平浪靜了,我會讓你出來替我作證的。”

“啊!”老朱驚得就快跪下了,越雲風卻架住他說,“怕什麽,反正你現在沒什麽路可選,要麽是死在人家手裏,要麽就死在我手裏。”

然後對老朱悄聲耳語了幾句,就奪門出去了,這個時候沒人能幫自己,除了去找師父司空晨,也就隻有找到武天慈問個究竟了。

他當下趕去和師父約下的秘密聯絡點,試圖和司空晨碰頭,不想到了那處茶館後,就見到裏麵亂哄哄的,說是方才白侯府的人,過來搜查過一番,說是裏麵收留了重犯,要嚴加審查。

越雲風沒想到這麽快就查到了師父這邊,實在是讓人擔憂啊。

正在附近徘徊之時,忽然遇見幾人匆匆而來,帶頭的就是皇甫川,還有他親信的弟子。

不用問,必是為了蘇文兒被抓一事,過來找越雲風商量。

雙方碰頭後,互相了解了一下此刻的情況,看來是十分的不妙,皇甫川擔心地問:“公主被他們抓了,會不會嚴刑拷問?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帶著西院的親信子弟,臨時起義,說什麽也要把公主救出。父親當年將公主托付給我,說什麽也不能有閃失。”

越雲風道:“你莫著急,此事我知道禍根在那裏,給我一兩個時辰的時間,讓我想想法子。”

皇甫川眉頭緊皺,卻是難以舒展:“時間不等人,我們還是分頭行事吧。實在不行,雲風你就想辦法將北院的弟子也拉攏過來,以壯聲勢。”

越雲風見他這情勢,是說什麽要大幹一場了,把心一橫卻說:“那好,我這就去想辦法。”

當下告辭,直奔武天慈安身之所去了,心說大不了我鋌而走險,把這家夥給擒住獻給母親,或許還能有些轉機。

誰知到了那處客棧,竟然失了火,燒了個不亦樂乎,直把他驚得說不出話來。

今晚的事實在太詭異,一晚上接二連三各種意外發生,讓人實在難以預料。

越雲風望著那熊熊火勢,忽然瞥見有幾個黑衣人從中竄了出來,似是在放了火後在落荒而逃。

當下尾隨而上,一路追過去後,卻突然出手和這幾人大打出手。

以他此刻的身手,尋常等人根本難是對手,幾乎毫不費力,就打倒了兩三人。

剩下兩人,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發足狂奔,越雲風那肯讓他們逃去,甩手兩枚暗器,啪啪射了出去,正中一人胸口,一人脖頸。

頓時一人倒地斃命,另一人卻跳上快馬,匆匆而逃。

越雲風見難以追上,唯有罷手,卻把這些死去的凶徒,一一翻過身來打量,當下就是倒吸一口冷氣。

片刻之後,白豫川的刑房內,已是奄奄一息的蘇文兒,又一次被人用冷水給澆醒了過來。

白玉照握著手裏的皮鞭,冷冷說道:“我說柳官,你雖是女人,可也是重犯,別指望我會心軟,對你留情。今天你不能交待實情,就隻有死路一條。”

蘇文兒勉強抬起頭來笑說:“說了又如何?你們已經是這般給我扣上了死罪,解釋也是無用。難道要我去隨口誣陷別人嗎?”

白玉照聽她還在嘴硬,不由手中皮鞭緊著抽了幾抽,正要再度揚起,忽然外麵一陣大亂,卻有人跑過來匯報說:“不好了公子,越雲風帶著四五具屍體,闖了進來!”

一聽越雲風這麽大膽,當下就鬧了,白玉照想也不想就衝出了外麵,而蘇文兒卻恍惚中聽到越雲風的名字,異樣的睜大了眼睛。

此刻刑房院外,越雲風殺氣騰騰拖著身背後那四五具屍體,他方才就是這樣拉著那幾個刺客跑到的這裏。

如今毫無畏懼地闖入白豫川的地盤,卻是大聲叫著白玉照的名字說:“白玉照,你給我出來,看看你這些好部下,又做了些什麽?”

白玉照方才出來,見狀不由怒道;“姓雲的小子,你這算什麽意思?公然闖入刑房,是不是要劫走犯人,之前你救走柳官,還沒有追究你的責任,這會兒又來撒野?”

“說我撒野?好好看看這些死的家夥吧,哪一個不是你們府上的門客,為何卻跑去殺人放火,你白玉照才要給我個交待。”

聽到越雲風的說話,白玉照卻也不由打量那幾個死屍,驚訝發現果然是自己府上的門客,隻是卻不能承認。

正待反駁之時,越雲風卻已經搶步上來,衝到了白玉照的身旁,笑言:“你們爺倆背後搞什麽,以為我不知道嗎?要不要我都拆穿了,請武國主出來咱們對質?”

白玉照卻也不客氣,身形往旁一縱,擋住越雲風說:“你胡言亂語什麽,哪裏有什麽武國主,別隨便在這裏栽贓。”

越雲風卻道:“我沒功夫和你廢話,先放了柳兒再說,以後慢慢和你算賬。”

跟著硬往裏一搶,兩人肩頭互相一撞,各自卻是退後了一步,沒想到這個白玉照五年的時候,竟也功力增進了不少,看來自從當日折在自己手上之後,也下了不少苦功。

而白玉照也沒有想到越雲風的修為此刻如此之高,竟然可以和自己拚個旗鼓相當,兩人此刻的修為不過都是武技三四階的層次,實際層次已經遠在其上。

此刻略一接觸,就知道彼此身手如何,當下越雲風硬往裏闖,卻是絲毫不肯猶豫,白玉照在後麵抽出寶劍,回手就是一劍。

他們白家的劍法乃是從戟法裏幻化出來,專擅刺擊之法,十分之險惡,這幾年白玉照幾經磨練已有小成。

此刻一劍擊出,卻是氣象萬千,猶如十數根刺芒凶險異常。

越雲風急著去救蘇文兒,根本不去顧及白玉照這猛刺的一劍,體內的天元戰車強行運起,立時就將那刺來的寒芒盡數吸進體內,然後忍著體內莫名的異樣,飛也似的就撲進了刑房之內。

此時,尚有刑房內的人馬,衝了出來就要阻攔,然而越雲風卻如雷霆暴風一般,將方才吸進體內的真氣,自身體毛孔之中爆射了出去,頓時將人一個個打翻。

終於,再無阻礙。

越雲風暢通無阻地走進裏麵,望著傷痕累累的蘇文兒,撿起了地上的鋼刀,切斷了對方手上的鐐銬。

蘇文兒立時撲到在越雲風懷內,昏迷之間卻問道:“你怎麽就這樣闖進來了,接下來該怎麽好?”

越雲風攔腰將她抱起,毫不顧忌地說道:“沒什麽,我已經想清楚了,以後無論有什麽,都由我和你共同麵對。”

是的,文兒我的好妹妹。

無論怎樣,大哥都不會拋棄你的。

在這世上,我是你最親的人,沒人可以阻止我們腳步。

就這麽懷抱著蘇文兒,大步走出了刑房,外麵卻已是重重圍困。

無數的弓箭手將他們包圍,利箭在弦,瞄準了這不懼生死的兩人。

越雲風淡然望著人群之中的白豫川,卻連多一眼都不去看他。

因為,在他的眼中,此刻唯一能看見的,隻有在眾人身後,姍姍來遲的嵐帝。

“雲風,你是要造反嗎?”麵對嵐帝輕描淡寫地問話,越雲風卻麵露淡然說道:“因為我知道他是冤枉的,我答應過要保她一生平安,就絕對不會反悔。嵐帝陛下,你是願意相信一個謊言,還是聽聽我所知道的另外一個版本,雲風都無怨言。”

說著,大步又往前走了過去,完全沒有任何猶豫。

此時此刻,他每走前一步,就似在眾人心中,狠狠打了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