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越蒼穹猛然一驚,忍不住臉色陰沉,“你知道我母親的下落,我母親不是去世了,你想糊弄我?”

“不,你母親沒有死,她隻是帶走了驚寂門的寶庫,還把自己也封印在了寶庫之中,汪劍仲隱瞞了這個消息。”

“母親沒有死?”越蒼穹自小就知道父親去了域外天界,了無音訊,母親在三歲那年就不幸去世,這些本是鐵板一樣的事實,讓他自幼就沒了親人的照顧,卻沒想到母親的死會是一個陰謀,還牽扯著驚寂門寶庫的秘密。

曾經聽師父提到過,驚寂門有一處收藏門中至寶的寶庫,被封印在某座小島上,在二十多年前自己還沒有出生時那個寶庫就被毀了,這麽多年一直沒有消息,難道李必說得是真的,寶庫是被母親帶走了?

“好,你告訴我實情,若然不假我可以留你一條生路。”越蒼穹終於改口,緩緩說道。

“空口無憑,我怎能信你會兌現諾言?”李必卻不肯輕易上當。

“這個好辦,我將你的肉身還原就是。”越蒼穹當即密令萬象元神在李必麵前製造幻象,虛造出一具肉身騙取他的信任。

等李必見到自己的肉身出現在麵前的時候,不由激動地想要重新回去肉身之內,越蒼穹卻將他攔住說道:“這麽容易就讓你如願,沒有那麽容易,你且說出實話,我自然會還回你的肉身。”

“好吧!”李必的元神閃爍著光芒,最終說出了實話,“當年汪劍仲為了奪取寶庫派人追殺你母親,我有幸參與其中,親眼見到你母親以無上神通將自己和寶庫封印,如無意外你母親應該還在那座島上,隻是那座小島已經完全失去了蹤跡,這麽多年汪劍仲一直有派人去找尋,可惜都沒有消息。”

“你所說的消息就是這些嗎,未免太少了些。”越蒼穹很是不滿,繼續未必李必說出更多的實情。

李必無奈隻好說道:“當然不止這些,我在寒門這些年,也暗中派出不少異士去找尋那小島的下落,最近終於有了確切的消息,當年失蹤的那座島嶼應該漂浮到了南陸極北的海域上。”

“何以這麽說,有什麽憑據?”

“因為當年曾有幾戶漁民誤入了那個小島,後來又被送了出去,根據漁民的描述應該就是驚寂門失蹤的寶庫,你若不信可去當地打聽,經曆此事的不止一人,總不會是都在說瞎話。”

“是不是說瞎話,我一問便知。”越蒼穹得到這個消息,大為興奮,沒想到時隔這麽久,居然能和母親重逢。

李必說完了之後,又聒噪起來:“我已經說出你想要,還不放回我的肉身?”

越蒼穹微微一笑,不再拘束於他,任由李必撲進自己的肉身之中,踏進萬象元神設下的法陣,然後那一點僅存的神識也被融合殆盡,徹底淪為了天元戰車的一部分。

“看來我又多了一個目標,神秘的小島,母親,還有驚寂門的寶庫,我都會得到手的。”越蒼穹默默對自己發誓。

解決完李必,越蒼穹又修煉了一陣,約摸著快到深夜了,便回去天元戰車和幾人打聲招呼,晚上繼續修煉,沒有想到車內空蕩蕩的,一個人也見不到,心說難道都出去了,這大半夜的都去幹什麽了?

於是在車中找了一遍,卻意外見到司空晨躺在練功房裏呼呼大睡,推了他幾下也沒有反應,心說這廝難道練功過度,睡上癮了,有心把他踢醒後來一想大半夜的也就別折騰了。

轉身又去看蘇宴紫怎麽樣了,可到了幾位姑娘的房門前怎麽敲門裏麵都沒有反應,心說難道又去夏侯顏的飛來峰了?當即召喚萬象元神,進行感應卻始終察覺不到三人的氣息。

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的,難道出什麽事了,越蒼穹急忙去看被關押的程凡,那個緊閉的小屋內已經沒了程凡的蹤跡,這廝看樣是逃出去了,可他明明沒什麽本事,怎麽會逃出去的?

車外忽然傳來打鬥聲,有人在地罵道:“小娘們,別想阻止你爺爺,看我毀了你們的破戰車!”跟著轟然一聲,整個戰車都搖晃了起來,似乎有什麽東西砍到了車上,越蒼穹更不怠慢,立刻閃出了車外。

卻見飛來峰上站著兩人,大個子程凡舉著斧頭,麵目猙獰地正在惡狠狠地砍著車身,旁邊夏侯顏正在拚命阻止他,奈何程凡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似的,身軀居然暴漲了不少,力氣更是大得嚇人。

越蒼穹迅即明白,此人定是被下了幻術,才會不知不覺做出如此舉動,隻見飛來峰上不時地突兀起山石將程凡困住,程凡卻發狂一般將石頭隨手搬開,夏侯顏雖然精通機關術,卻竟奈何不了此人。

“讓我來!”越蒼穹飛身下去,祭出百寂神槍,一招星火燎原,槍尖化作無數寒芒,徑直刺到程凡身上,程凡卻毫不避閃,掄起斧頭就拍了過來,強大的罡風瞬間刮至麵前。

越蒼穹說來的好,意勁隨心而動,萬點寒芒正要凝聚一點破了對方的罡勁,不想腦中忽然一沉,無端卻覺得困意重重,竟然抬不起胳膊似的,忽然撒手扔了長槍,愣在了哪裏。

“小心!”夏侯顏急忙伸手將越蒼穹推到了一邊,自己卻被罡風所傷,憑空飛出去半尺,落地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越蒼穹待在原地,心急如焚,卻偏偏移動不了腳步,猛然醒悟所有人一定是中了幻術,看來這程凡背後一定還有高人在操縱,或許就是他所說的那個女俠。

“萬象元神,快設法陣困住他。”越蒼穹急忙下令,一座玄妙法陣憑空而降,化作虛幻的影像,將程凡困在當中,頓時迷失了方向,這才阻擋了程凡的身形。

越蒼穹情知如此解決不了辦法,歇力忍住越發濃重的困意,指示萬象元神火速查找附近可有可疑的外人,相信施展幻術的敵人一定離得不遠。

片刻過後,萬象元神發出警告,卻見飛來峰下悠悠飄上來一人,雙手似在凝結法印,施展幻術,越蒼穹不覺睡意更加濃重,身子一栽險些摔倒,夏侯顏在其身後勉強說道:“果然是有高人在背後搗鬼,既然顯身了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到底所欲何為?”

卻聽那人用頗為悅耳的聲音回答道:“飛萊仙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傲,能抵禦住我的幻術,夏侯家的機關術果然非同小可。”

“不要在我麵前提夏侯家,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夏侯顏臉上變色,顯然對方的話刺激到了她。

對方卻不以為意似的說道:“你不承認,卻也無妨,我隻是來和幾位談一筆買賣。”

“加入影守,成為九龍幫的屬下,我為你們解除環境。”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應該去問前麵快要暈倒的同誌,在這裏他說了算。”夏侯顏眼角一瞥地上的越蒼穹。

越蒼穹雖然勉力支撐著沒有摔倒,此時卻已搖搖欲墜,聽到夏侯顏所說心說這女人還真是夠絕情,隨口就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勉強張開眼瞅了對方一眼,卻是熟人。

正是之前在連城郊外指點自己去太玄門接受試煉的神秘女子,於是微微一笑說道:“越蒼穹從不受人要挾,要我加入影守,除非我死。”

“那可真是可惜,本來還想把你們介紹給翟大人,看來是沒有辦法了。”那女子加速施展幻術,就要將越蒼穹引入夢境之中,越蒼穹卻忽然喊道:“天元戰車把她給我吞了。”

對方猛然一驚,手上的動作不由一頓,正要側頭去看身後的天元戰車,卻意外發覺越蒼穹整個身子都撲倒了自己身上。

“什麽啊,明明是強弩之末了。”女子一聲冷笑,就要推開越蒼穹,不想越蒼穹身子極沉,險些把她壓倒在地,最終被奮力一推,歪在了地上,一樣東西從懷內滾了出來,卻閃閃的一顆珠子。

“定海神珠?”女子倒是識貨,伸手便去拾取,不想剛一碰到珠子,卻覺得被什麽劃了一下,指尖微微傳來一陣痛楚,隨即諍然一聲鳴響,身子無端一軟,魂魄脫體而出,被強行吸進了天元戰車車前的玄武神鏡上。

等到被困進鏡中世界,才恍然明白中了越蒼穹的計策,那掉落地上的根本不是定海神珠,而是萬象元神以幻術偽裝的陰陽無極琴,因為誤撥琴弦被奪取魂魄,困進了玄武神鏡之內。

越蒼穹計策得逞,瞬間精神一震,一坐而起,轉身先去看受傷的夏侯顏,幸虧對方傷得不算太重,隻需調養幾日即可,當即從懷內取出幾粒蘇宴紫配置的素心丹給她服下:“方才多虧你了,你何時發覺程凡不妥的?”

“就在入睡之時,無端覺得一股睡意湧上心頭,才發覺有人在偷偷對咱們施展幻術,等出來時就見到這個程凡已經掙脫了我的機關,發狂一般在砍咱們的戰車,我就知道他被人暗中下了幻術,想要阻止你就來了。”

“看來這個什麽女俠,卻是城府頗深,居然利用程凡的笨拙讓我們大意,不過程凡被激發潛力後倒也不可小覷。”

安撫了夏侯顏幾句,越蒼穹轉身回去要逼問使幻術的女子。

夏侯顏卻阻止他道:“你最好不要一人去審問她,我看此女的幻術早已頗深,還是等我傷好了陪你一起問個究竟。”

“其實有什麽好問的,當初在連城就是此女逼我離開的,她是李必對頭翟旭的手下,也是我之前和你提過的影守,居然想要我們加入對方,且看我如何戲弄她。”

當即就要指示天元戰車折磨對方的元神,收為己用,然後心念方起,就覺得無窮的幻象湧入腦海,各種活色生香的場景在眼前晃來晃去,對方居然在鏡中繼續施展幻術,利用越蒼穹和天元戰車通靈的契機發動攻擊。

“不好!”越蒼穹強行收住這些幻覺,隔絕和天元戰車的聯係,奈何那些殘存的畫麵卻似揮之不去,忽然覺得被人拉住了手,卻見夏侯顏跪在地上眼波流轉地望著自己,神色迷離,一時也分不清是幻是真。

“蒼穹!”夏侯顏喉間發出一聲低吟,卻似受了萬般委屈似的說道,“我真的好孤單,從來沒有夥伴,都是孤零零一個人,遇見你們真好!”

糟糕,看來夏侯顏也中了對方的幻術,越蒼穹被她摩挲著手掌,忍不住也心癢難忍,非是他不好色,隻是明知是敵人的奸計,卻不願輕易受人擺布。

於是把心一橫,一把抱起夏侯顏,做出一副受了蠱惑的樣子,就要猴急地脫去對方身上衣衫,卻在兩人舌尖相觸的刹那,施展意勁將腦中的幻象盡皆排斥出體外,然後借著一絲清明,將夏侯顏一掌擊暈。

將夏侯顏的身子放下,越蒼穹這才轉回身走到車前,對著玄武鏡中的女子冷冷說道:“最好收起你的把戲,不然我會把你困在哪裏一輩子。”

對方卻在鏡中變幻著各種嫵媚姿態,魅惑著問道:“你舍得殺我嗎?殺了我你忍心嗎?還是進來和我一起享受極樂世界吧?”

“如果你願意當我的奴隸,我也不會客氣的!”越蒼穹忽然一伸手,掌中卻多出了一樣綠色的果實,“這東西你沒見過吧,幸虧我隨身帶著百寶匣,裏麵裝了七寶仙羅上的果實。”

見對方臉色大變,越蒼穹卻張嘴咬了一口,續道:“這種水月果,服食了之後可安定人的心思,我不須吃下太多,就可以抵禦你的幻術,然後嗎?”

他嘿嘿一陣冷笑,將手中的水月果捏碎成汁,滴在了玄武神鏡上,卻見綠色的汁液透過鏡麵流淌進了玄武鏡中,慢慢將那女子的身體淹沒,而對方的情緒也由一開始的激動不安,慢慢變得安寧,乃至最後極為溫順地躺在了那裏。

“我來問你,你叫什麽名字,是何來曆?”越蒼穹開始嚴刑逼供。

“我複姓諸葛,名佩玉,乃是九龍幫諸葛超然的義女,奉我兄長之命輔佐影守翟旭大人來監視寒門的一切,本想把你給收攬了,可惜你不肯服從就出此下策。”

對方交待了一切,卻原來是九龍幫的大小姐,那翟旭建立的影守果然是隸屬於九龍幫的分支,看來九龍幫圖謀不小,也許早就盯上了南陸這塊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