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柳判官的指點,越蒼穹與他輕鬆地穿越了兩層地獄之間的結界,出乎意料的順利。
這一回,卻讓越蒼穹有些小小地費解,因為根據之前的經驗,不同層地獄之間,因為時空法則的不同,都會有特別的結界以作緩衝。
幾乎每一個結界之內,都會遇到一名鎮守的閻王,尤其是到了下九層以後,越蒼穹原本以為地府裏特別的規矩,沒想到到了這一層卻變成了意外。
對於,穿越結界的輕鬆,柳判官也表示出了詫異:“本以為會遇到卞城王,隻是聽說之前他去了第十七層地獄,在和諸葛洞天鬧不和,沒想到還真的不在這裏。”
越蒼穹怪道:“怎麽卞城王這麽膽大,居然敢和諸葛洞天分庭抗禮,我倒要好好見識他一番。”
“不止如此,聽說他和鍾判官私交甚好,不知道鍾判官遇難的話,他會不會提前趕回來。”柳判官小心說道。
越蒼穹心中神念一起,忽然在這血池地獄中感到了別樣的存在,便道:“看來你猜對了,不隻是鍾判官在這裏,卞城王竟似也回來了。”
“好了,既然請我們進來了,就別再藏頭露尾了,我說鍾判官還有卞城王,都請亮身吧。”一經熟悉這一層的空間法則,越蒼穹立刻洞悉其中的奧秘。
隨即卻見前方那巨大的血池之中,飛出來一個黑麵判官,手裏拿著一支巨筆,冷眉望著越蒼穹說道:“你就是越蒼穹,最近聽聞你的大名,簡直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來了。怎麽,柳判官難得也出來了,這是要投奔好前程嗎?”
柳判官見狀笑道:“鍾判官莫取笑我了,你們沒事就好,之前泰山王和宋帝王到我那裏,性情大變,居然把我的舂臼地獄險些毀於一旦,本來想向鍾判官,可惜分身無暇,這才耽誤了時間,幸虧遇上了越蒼穹,他施以援手,我才勉強擺脫了危機。”
“這麽說,他倒是個好人了,可惜生死薄上卻不是這麽寫的。”鍾判官翻出一本賬簿,開始翻閱。
越蒼穹一揮手道:“不必看了,我越蒼穹生平殺人如麻,若論罪孽讓我去哪一層地獄都不冤枉,隻可惜我已修成了神通,卻又不受地府的約束,鍾判官嫉惡如仇,想撒這口氣怕是難了。”
鍾判官把生死薄合上,說道:“你倒是聽明白的,想必這一趟來地府也是早有圖謀吧。”
越蒼穹看他敵意深重,不由說道:“鍾判官,咱們無謂在這裏廢話,此刻情勢微妙,我隻想知道之前過來的泰山王和宋帝王如何了,一定要阻止他們深入到地府下麵,否則將成禍害。”
“這麽說你是為了他們而來?”鍾判官不由問道。
“因為他們身上有黃泉聖水的氣息,而之前被其所害的,還有閻羅王、柳判官以及石壓地獄等等,事不宜遲,還望鍾判官能配合,給以援助。”
越蒼穹已是耐著性子,在和鍾判官對話,換做往日早就大開殺戒,也就是如今修煉到天一境以後,火氣漸漸沒以前那麽大了。
鍾判官卻飄身來到近前,仔細打量著越蒼穹說道:“你說沒錯,那兩個假的閻王,都被我擒住了,但是我不打算交給你,因為你這個人太危險,交給了你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情,依我說你才是最大的禍害。”
越蒼穹劍眉一挑,忽然亮出囚龍神劍,擺開陣勢說道:“人說地府裏的鍾判官,嫉惡如仇,委實了得,怎麽這是要來考驗我的耐性來著,不如就此動手。”隨即一頓,又劍指西南方說道,“還有藏著的卞城王,你也一起現身吧,咱們就來比個痛快。”
卞城王方才一直隱藏行蹤,盡管其變,此刻不由顯身出來說道:“好一個越蒼穹,這麽快就能熟悉血池地獄裏的法則,著實了得,不過一對二你自信有把握嗎?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番,鍾判官並無惡意,也知道你此番來地府做了些什麽,隻是你身上戾氣不除,終究是個隱患。”
“笑話!”越蒼穹聽了越發惱火,“這個時候情勢危急,還能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兩位是真的想要幫我,還是要替人間除害,越蒼穹倒是不懼挑戰,不過卻最恨得是人家正事不辦,隻會拖延時間。”
這話說得分明就是不給兩人麵子,鍾判官原本就是一張黝黑的臉龐,此刻更顯得鐵青無比,卞城王雖然貌似從容地很,卻也隱隱有幾分。
顯然二人心中,竟然不能保持平靜,更顯露了越蒼穹非一般的境界,像他們這等高手,臨敵之時,對方挑釁的話語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若遇上氣勢比自己強盛的人,就難免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這就是境界的差異造成的差距。
鍾判官和卞城王很快調整心態,各自平複了心情說道:“越蒼穹,你出言挑釁,卻也無用,作為地府裏的判官和閻王,我們職責所在,是不能隨便讓陽間的人往裏闖,即便是情況特殊,也恕難辦到。”
“怎麽著,這還要我變成魂魄,才能受你們指揮嗎?”越蒼穹自覺廢話太多,該是是時候出手,突然之間,自身的神域,無止盡地擴散出去。
瞬間就將卞城王和鍾判官籠罩其中,已是弓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形勢,鍾判官一揮手裏的鐵筆,說道:“好啊,還真是硬骨頭,也就和你交交手,若能叫我二人無力反抗,就任你如何處置。”
卞城王卻衝著一旁的柳判官說道:“柳判官,你也表個態,是打算插手其中,還是靜觀其變,不如湊個數二對二才好公平。”
柳判官此來,本是和越蒼穹並肩作戰之勢,偏偏遇上鍾判官二人如此態度,卻成了一個勢成水火之局,此時無論是偏幫那一方,似乎都不太妙。
但是念及越蒼穹方才施以援手,卻一咬牙踏進陣中說道:“說不得,卻得站在越蒼穹這邊了,卞城王、鍾判官你們還是不要執迷不悟了?”
“焉叫執迷不悟?”鍾判官卻舞動判官筆向他衝了過來,憑空畫了一個刀字,立時竄出十幾把飛刀,便朝柳判官襲來。
“看來,你我要做對手了。”柳判官不慌不忙,也亮出自己的判官筆,朝地上一指,立時冒出來兩株小樹,竄天而起,形成一道碧綠的屏障,將對方的飛刀一一攔下。
兩位判官,針尖對麥芒,卻是交上了手,另一方被籠罩在越蒼穹神域之中的卞城王,卻冷冷說道:“越蒼穹,聽說你此來大顯身手,折服了不少對頭,甚至還收服了秦廣王、仵官王等人,不知道本王是不是也難逃你的掌控?”
越蒼穹微一抬手,緩緩一道虛空力量應運而生,輕鬆拍了出去,等襲到卞城王麵前時,卻化作一個骷髏鬼臉,乃是念想化作的幻影:“聽聞地府的閻王,每人手裏都有一座強大的鬼域,暗藏了諸般地獄景象,卞城王也亮出來讓在下見識一番。”
卞城王卻似不為所動,隻是人影虛晃,避過襲來的骷髏頭,忽然在背後燃起兩個鬼影,一左一右,半跪在原地,一個頭大欲裂,一個腰間不斷冒出鮮血,卻是從其所擁有的十六座小地獄中,分化出來的幻象。
隨即,就見卞城王揮手一指,兩個鬼影便朝越蒼穹撲了過來,似要直接衝進越蒼穹意念之中,越蒼穹知道對方這是以牙還牙,哪能輕易上當,自身的神域隨即念想出強大的影像,以無比純正的罡氣,硬是將那兩團幻象震得轟然飛散。
“這點兒把戲,還不能動得了我吧?”越蒼穹冷笑。
卞城王反問:“區區幻象,又能動得了本王嗎?”
“那麽,就來一場真正的決戰吧,別再藏頭露尾了。”越蒼穹徑直將自己的神域展現出最強的姿態,向對方發難。
一瞬間強大的氣息,幾乎遍布整個血池地獄,任他卞城王如何躲閃,都幾乎逃不出越蒼穹設下的牢籠。
“好霸道的手段,你就是這麽一路走來的嗎?”卞城王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不屑,身為地府的閻王,他也有自己的尊嚴。
在做出最夠的試探之後,卞城王也不再隱藏自己的實力,悍然亮出自身的鬼域大叫喚大地獄,十六座陰森恐怖的小地獄,悄然陷於身後,整個人卻散去神識,淹沒在這無窮無盡的地獄之中,悍然發動攻擊。
雙方短兵相接,一場大戰當真是打得難分難解,越蒼穹霸氣盡顯,強大的神域變化成巨大的堡壘形態,幾乎將天元戰車上最強大的力量,都映照了過來。
無窮的法寶輪番上場,即使麵對卞城王那恐怖的地獄幻象,亦能以玄武神鏡的神力,照耀出真身,一次次將之化解擊潰。
一座、兩座、三座,一時間已經毀掉第六座小地獄,卞城王內心也不由浮起了一絲寒意,這個越蒼穹實在是太逆天了,竟然能達到如此恐怖的實力,這一仗真是打得毫無勝算。
但是他們此來逼越蒼穹出手,正是要看看越蒼穹究竟有多大的造化,若不拚上全力一試,終究難以看得清結局,卞城王隨即心意一變,剩餘的十座小地獄,連帶他強大的鬼域為之一變。
就在此時,血池地獄之中,竟有發生了一絲異變,隻見那血池之中被鎮壓著泰山王和宋帝王的所在,離奇地冒出一股股的血泡,然後似乎竟有一口兩口的黃泉冒了出來。
附身在二位閻王身上的黃泉聖水,終於尋得了時機,突然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