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越蒼穹早就看穿了阿杏的偽裝,方才在孽鏡地獄不過故意不去拆穿,還暗中和司空晨商量好了,引她出手帶兩人去往下一層蒸籠地獄。

因此兩人一經進入通往下一層的結界,他就已經跟了過來,並且暗中放出逆天羅網,將兩人護在當中,等得就是阿杏被拆穿後的這一刻。

阿杏突然發現自己中計,不由臉色大變,眼見羅網越收越緊,竟然憤怒地說道:“你們太卑鄙了,我不服!”

越蒼穹冷笑道:“有什麽不服的,你設計來騙我們,還兩次施展美人計對付司空晨,難道你這手段就不卑鄙,還是說到了地府連做鬼的準則也都變了。”

阿杏使勁呸了一聲說道:“諸葛大人答應我了,隻要能離間你們,就可以幫我找尋肉身,重新還陽,可恨阿杏太大意,又上了你們的當。你們全都不是好東西,尤其是你司空晨,色膽包天,還不是對老娘的這一套受用得很。”

哪知司空晨這回絲毫也不生氣,反而擺出無所謂的表情說道:“七情六欲隻是浮雲罷了,你以為我對動了真情嗎?不過逢場作戲而已,做殺手的,早就把感情什麽的,給抹殺了。”

這番話回答,無情又無恥,司空晨的境界也提升了,對什麽人說什麽話,嬉笑怒罵,不會隨意動情。

越蒼穹見阿杏那失落的表情,心說廢話也說得夠多了,是時候了結了,隨即收緊逆天羅網,將失神的阿杏徹底收進網中,變成一團靈氣,然後將之收進了紫霄葫蘆內,好生煉化。

阿杏所知的一切,也被越蒼穹絲毫不落收進腦海,她在地府裏發生的往事,還有和諸葛洞天之間的協議,統統了然。

看來這地府之中,還有不少的老朋友等著和自己會麵,司空晨見他解決了阿杏,便即問道:“你是怎麽看出星兒就是阿杏的,我其實一點兒也沒察覺?”

越蒼穹笑道:“虧你還說大話,僅聽名字,星兒、阿杏這麽大的提示,難道還不值得懷疑,雖然對方一直在以幻術隱去真身,但她實在是對你我太主動了。”

原來越蒼穹識破翟旭的把戲之後,便將那孽鏡地獄裏眾多幽靈打量了個清楚,發現這些幽靈雖有變幻幻象的能力,卻極為膽怯,不易敞開心扉,唯獨星兒卻主動投誠,這怎能不引起他的懷疑。

再加上手裏的玄武神鏡已經和孽鏡台融為一體,私下拿出偷偷一打量,就看出了星兒的前世今生,當即不動聲色,將計就計,假意將翟旭封印在司空晨的神兵內,就有了這一出好戲。

司空晨不由撓頭:“你是什麽時候亮出的神鏡,我還真的沒發覺。”

越蒼穹嘲笑他說道:“要能被你發覺,我也就是天一境的存在。閑話不多說,咱們先從這裏離開,想辦法進入蒸籠地獄。”

根據方才從阿杏那裏得來的訊息,越蒼穹很快就找到了進入蒸籠地獄的方法,隻是前方越來越炎熱,果然如傳說中一般,蒸籠地獄炎熱無比。

但是修為非比一般,一個是天一境的存在,一個是久經閱曆的殺手,豈會被小小炎熱嚇怕,越蒼穹隨手祭出綠柳瓶,從瓶中引出一股淨水,卻以無上寒意凝結成冰幕,圍繞在兩人身前,所有炎熱統統消弭殆盡。

再往前行得片刻,卻已到了地方,越蒼穹伸手往前一探,感覺到了那出口不堪一擊的結界,猛然發力,轟然破開一條出路,堂而皇之地闖了進去。

蒸籠地獄裏的無常小鬼,猛然見有外人撞進,無不紛紛圍上叫囂:“什麽人物,敢擅闖地獄,是不是要受受這蒸籠刑罰的滋味?”

司空晨手中亮出兩把匕首,飛也似的搶上前去,左右開弓,立時斬殺了數個小鬼,然後竄到一名黑衣無常背後,以尖刀抵住他背後說道:“什麽人用得著你來問,不想魂飛魄散的,就老實交代,你們這麽層誰說了算,歸哪個閻王去管?”

那無常突然遇見如此高手,舉手間就滅掉了自己的同伴,不由也是心驚膽寒,於是顫巍巍說道:“原是歸泰山王麾下判官所管,後來新來的大閻羅擠走了泰山王,就來了新的判官,名叫羅石鑫。”

“原來是他。”越蒼穹二人齊齊笑道,看來又遇見個老熟人了,諸葛洞天把他的嫡係安插在這裏,看來也是早有打算。

司空晨卻問越蒼穹道:“怎麽辦,咱們是直接殺進去,還是等他找上門?”

越蒼穹卻擺了擺手,忽然一伸手將那黑衣無常拉到自己身前問道:“我問你原來的泰山王怎麽了,他是如何被逼走的,此刻又在何處?”

那無常使勁搖頭說:“這個小的不敢說,因為泰山王走後,隻有各種傳言,可是誰也沒見過他究竟去了哪裏。”

“你是說泰山王消失了?”越蒼穹本還想去找那個泰山王,有意拉攏過來,之前也從秦廣王那裏聽過泰山王的一些事,此人倒是和秦廣王一般心思,不欲與諸葛洞天合作,但又不想過多插手地府的糾紛,因此頗有明哲保身之意,怎麽偏偏就失蹤了?

正詫異時,忽然感動不遠處有股殺氣濃烈的氣息閃現而出,當即放開身前的無常,朝司空晨一使眼色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羅石鑫,你是不是該主動出來,跟咱們打個招呼?”

接著就見羅石鑫那不可一世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一身判官打扮,手裏把玩著一根判官筆說道:“誰說我沒打算出來,越蒼穹你們踏進我這蒸籠地獄,簡直就是自投羅網。信不信今日就要你們飽受蒸籠地獄的折磨,永世難以翻身?”

司空晨卻噌的亮出了大殺器,說道:“憑你也敢嘴硬,先來見見你老朋友的下場吧。”

之前在孽鏡地獄,越蒼穹假裝封印了司空晨的神兵,實則卻是施展神通,將翟旭的魂魄變化成附身在大殺器上的亡靈,如今司空晨的大殺器無端又多出了翟旭的幻影能為,威力更勝以前。

卻見司空晨毫不客氣,揮手一擊,大殺器在其掌中無端變成無數的飛輪,飄忽之間就飛擊到了羅石鑫的麵前,然而羅石鑫卻把掌中的判官筆一揮,憑空就有一口蒸鍋從天而降,竟將兩人罩在其中。

幸虧越蒼穹反應奇怪,不等對方這一招使出,自己就將司空晨拉出了蒸鍋之外,輕鬆躲開,盡管如此仍舊感覺到強烈的熱浪撲麵而來,司空晨射出去的飛輪瞬間已經在蒸鍋內化作鐵水。

“這小子的判官筆不簡單啊!”司空晨咂了咂嘴,掌心之間卻已聚起了強大的暗勁,隨時準備出手一擊。

越蒼穹卻拉著他說道:“羅石鑫沒想到你來到地府,倒是變得有點兒爺們樣了,怎麽跟著諸葛洞天屁股後麵,賞了點兒狗骨頭?”

羅石鑫聞言冷哼一聲,繼續將那落在地上蒸鍋祭起在半空說道:“越蒼穹你使激將法也沒用,我已經沒了肉身,再世為鬼的存在,這一切都拜你所賜,隻要能將你拉下馬,做誰的狗又有何不妥。今個你犯在我手裏,想要來個痛快就試著求我吧。”

“求你?”越蒼穹冷笑一聲,突然一輛強大的寒冰戰車,顯現在麵前,和司空晨飛身上去說道,“別討了點兒便宜,就想吹法螺,你我之間的差距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信不信我要想壓製你乃是舉手之勞,打個賭如何?”

“賭什麽?”羅石鑫笑得越發輕蔑,他自信在這蒸籠地獄裏,即使強橫如越蒼穹,如果不能洞悉這裏的空間法則,照樣得敗在自己手裏,竟然不自覺間被越蒼穹鼓動起來,“你倒說說看,又想耍什麽把戲?”

說話間,手上卻不停,那口巨大的蒸鍋再多被祭起,飛也似的撞向了越蒼穹駕馭得寒冰戰車,然而寒冰戰車之上卻生出一麵巨大的冰盾,將飛來蒸鍋竟而凍結,然後凝滯在半空說道:“我和你賭泰山王的下落,若是折在我手就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反之我輸了……”他卻不再說下去,意思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羅石鑫見他如此自信,暗道莫非越蒼穹已經把握住了這一層的法則,這廝氣運非凡,用瑞祥之兆,我莫要中了他的詭計,再次折在他手裏。

當下猶豫著竟是不肯答應,忽然之間一聲吆喝,暗伏在四周的小鬼們,齊齊上來,突然在四周擺下了一座詭異的陣法,而羅石鑫就在此刻要啟動蒸籠地獄裏最恐怖的一幕,悶絕地獄!

悶絕地獄一經施展,這一層地獄都會進入極度悶熱的程度,不僅溫度會急劇上升,超乎常人,甚至強橫武者能夠忍受的地步,而且還會異常的悶熱,仿佛整層地獄都被蒸鍋籠罩,四處不透風,無法呼吸。

羅石鑫手中有判官筆,將會是唯一不受影響的人,此舉乃是鋌而走險之意,事成之後,第五層地獄裏的遊魂將會被門殺一大半,而那卻不是羅石鑫要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