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做就做,越蒼穹當即在真元空間內開始修行,隱師別離就在旁邊為他護法兼做指點,依照《紫陽決》的心法越蒼穹開始呼吸吐納,而天元戰車就把靈樹周圍散發出來的靈氣,源源不斷地輸送進來。

有了如此得天獨厚的靈氣,越蒼穹感覺每呼吸一口,身體便有說不出的舒暢,果然與尋常之地修行大有不同,隨著丹田之內,重新煉化出新的真氣,再遊走在經脈之中,他又站起來開始在空間內腳踏步法,遊走如龍。

因為裏麵空間足夠寬廣,越蒼穹這一番施展拳腳,更是無牽無拌,卻見他圈子越走越大,身法越來越快,隱隱之中,又似走出了某種動物的神態,正是《紫陽決》第一重的步法走如鼠。

《紫陽決》的走法一共有十二重,一是走如鼠,二是走如牛,三是走如虎等等,乃是按照十二種動物的特性,由低到高不同的修煉方式,這第一重走如鼠,便是教人如何靈活的走動,活躍身法,加快氣息流轉,越蒼穹走得興起,當真好似化身一頭偷食的小鼠,嗖嗖地往前竄動,一時忘記自己多年來不能動武的事實。

直到跑出了一身的熱汗,越蒼穹才在師父的指引之下,放慢腳步,轉而進入第二重的走法走入牛,身法雖然慢了下來,每一步卻似力有千鈞,正是緩解之前急速奔跑後帶來的乏累的好方法,體內的氣息不斷被重新聚集,越蒼穹暗自感歎,這靈樹的靈氣果然非同一般,隻是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似乎體內的經脈都被重新塑造了一番。

想來是因為靈樹有療傷的神效,自己吸納靈氣漸漸也疏通了當年鬱結的經脈,看來有必要每日在此多加練習,正在這時蘇宴紫忽然停止了打坐,似乎打算離去,隱師別離詢問越蒼穹,要不要借著這個時候一同離去,免得再有別人過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越蒼穹練得興起,正心生不舍,卻不想影像之中,蘇宴紫居然走進千年靈樹喃喃自語起來:“那傻瓜,我要不要幫他的忙呢?”

傻瓜?莫不是在說自己?越蒼穹好生無奈,在這丫頭嘴裏,自己竟然這麽不堪,沒想到的是,接下來蘇宴紫卻做出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她居然伸手在千年靈樹上,采摘下一樣果實,悄悄藏在了懷內:“希望我這麽做,真的會有效果,若是父親問起,就說我練功時不慎走火入魔,吞下救命用了。”當即麵上閃過一絲決絕之色,自行離開了密室。

“你不跟著離開嗎?”隱師別離見越蒼穹微微發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蘇宴紫是拚著被責罰的可能,為越蒼穹摘下了千年靈樹的果實,看來那丫頭對越蒼穹,不是一般的關注。

“五年了,在這個蘇家也隻有宴紫把我當做自家人,也許別人還在背地裏笑話,我這個廢物少主,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越蒼穹唯有苦笑,但隨即臉色變得決絕,“不過俺越蒼穹可不會,讓自己的好朋友受苦的,等一下隨便再來個什麽人,師父你就施些手段,在靈樹上做些手腳,賴給別人就是。”

“怎麽賴給別人?”隱師別離聽著好氣又好笑,這孩子真不知該說,他是聰明好還是狡猾好,不過難得他一番維護摯友的心意,倒也不好拒絕得太直接,就說:“為師可不做這種事,若是你修為到了武技三四層的境界,我或可教你一些幻術的小把戲……”

二人正在說話,密室的大門忽然開啟,從外麵又走進來兩人,氣呼呼說道:“平日裏你總說,自己有多風流倜儻,什麽樣的女人,都逃不過你手掌心,卻怎麽,看見個小妮子就沒了輒,真是廢物!”

在前麵說話的,是個麵色黝黑的老者,一副哭喪臉的模樣,越蒼穹認得,這是蘇家長老蘇墨海,在蘇家的地位,僅次於蘇宴紫的父親蘇臣飛。

此人一向對人刻薄,人緣頗差,門下有一嫡傳弟子名叫林城,天資尚算不錯,曾向蘇宴紫求親,可惜被蘇宴紫的父親斷然決絕,兩人甚至因此傳出不和的謠言,看來那後麵跟著的,就是林城了。

果然,跟在後麵的年青人,麵上顯露出十分的不忿,嘴上卻不敢反駁,隻是說道:“師父莫要動氣,我隻不過是刻意讓著她罷了。蘇宴紫這丫頭單純的很,若是有朝一日,我找到機會,她自會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

“哼!你就盡管在我麵前誇海口吧,不過老實告訴你,最近這一段時間給我收斂些,別亂打什麽歪主意,成不成,也就忍這麽一時了。”蘇墨海不跟林城廢話,徑自來到靈樹附近,準備修煉,忽然卻直直盯著靈樹皺起了眉頭。

越蒼穹在戰車裏,一看不好,八成是果實被摘的事情露餡了,這個蘇墨海好生眼尖。

果然,蘇墨海走近前,仔細打量了一陣,勃然怒道:“前日,我明明見到,這上麵有一顆快要成熟的果實,這五十年一顆的仙果著實得來不易,怎麽無端被摘了?”

林城見師父大發雷霆,不由上前瞅了眼,被摘去果實的枝頭,怪道:“會不會,是蘇臣飛摘的,這裏旁人也進不來啊?”

“不可能。”蘇墨海一擺手道,“蘇臣飛不會隨隨便便,就摘下還差兩三天便成熟的仙果,這種急功近利的事他做不來。除非是府裏出了什麽大事,急需仙果救命,方才蘇宴紫匆匆離開,你不覺得她的神情有異,難道是她偷偷摘去了?”

林城猛然拍手,附和他師父說道:“進階大會就要開始了,會不會是蘇宴紫那丫頭,拿去提升功力了?”

“你這小子,難得腦筋轉得這麽快。”蘇墨海點頭,居然認同了林城的想法,越蒼穹聽了卻是嗤之以鼻,在戰車內怒曰:“放你的屁,我們家宴紫,可是為了給我治病才摘的,哪像你們想得那麽齷齪。”

蘇墨海兩師徒,在密室裏嘀咕了一陣,忽然咬起耳朵:“一不做,二不休,這就不能怪我蘇墨海,心狠手辣了,是你蘇宴紫自己撞上門來,林城你把靈樹上,快要成熟的果實再摘去兩個,雖然成熟尚早,但加起來足以比得上,蘇宴紫拿走的那一顆,我此刻就去找蘇臣飛告狀,把事情都推到蘇宴紫身上。”

沒想到,這老頭如此歹毒,隱師別離聽著不由歎氣,越蒼穹心中卻盤算起來,該如何給蘇宴紫通風報信,那林城麵露難色說道:“這樣不好吧,好歹蘇宴紫也是您看著長大的,萬一要是蘇臣飛偏袒自己的女兒怎麽辦?不是徒勞無功嗎?”

“你這廢物,方才還說你聰明,一會兒又糊塗起來。”蘇墨海狠狠在林城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咱們的目的,是要吞了這兩顆仙果,方便你參加進階大會,找蘇臣飛告狀不過是撇清關係,等會兒出去,你立刻去找蘇宴紫報信,師父我再給你演場好戲,為你小子在那丫頭麵前,添幾分好印象。”

“那感情好。”林城聞言大喜,急忙謝過蘇墨海,兩人掉頭就要離開密室。

越蒼穹見狀,心說得趕緊跟著離開,不能讓林城如意算盤打響。

當即驅動戰車,跟在兩人後麵,悄悄移動到密室門前,等兩人前後腳出去關門之際,又從門縫裏悄悄離開。

必須趕在林城前麵,給蘇宴紫報信,否則被林城搶了先,到時候蘇宴紫私摘靈果的事,可就說不清了。

越蒼穹當即加快驅動戰車,急往蘇宴紫的住處趕去,但是頭一次駕馭這玩意兒,有些不太熟練,幸虧隱師別離在旁邊指點,越蒼穹集中精神,全速開動,戰車飛一般,在地上奔馳著。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已經先林城一步,到達蘇宴紫的房間。

於是從天元戰車裏出來,當即敲了敲房門,裏麵卻是沒人答應。

難道沒有回來,越蒼穹忽然醒悟,莫不是直接去找自己了,轉身就要回自己住處,卻一眼瞥見方才趕來的林城,那小子一向看不慣,自己和蘇宴紫關係親密,這時撞見也隻是仰著頭,鼻孔裏狠狠哼了一口氣。

好小子,你還給我示威,越蒼穹不動聲色,依舊笑嘻嘻地離去,還故意自言自語道:“宴紫又不再房裏,真是奇怪。”

他刻意聲音說得頗大,讓林城聽見,然後大搖大擺離開,等來到轉角,猛然轉身探頭去看,卻見林城鬼鬼祟祟,四下打量一番,居然推門悄悄進了蘇宴紫的房間。

看來這小子是想使壞來著,可惜遇上了越蒼穹,比他鬼主意還多的家夥,當下又躡手躡腳回去,從門縫裏打量。

果然林城這家夥正偷偷摸摸地在蘇宴紫的藥瓶裏做手腳,你這下流胚子還想來玩這一手,越蒼穹早就耳聞,這個林城風流齷齪,在外麵糟蹋過不少女人,看來也就是下迷藥,這種二流手段,心說得想個什麽法子壞了他的好事,隨即一眼瞥在院內的假山上,在心中向師父問道:“有沒有什麽法子將假山移位,擋住這大門?”

別離當即回答道:“你可以驅動天元戰車,它本身就有搬山移石的能為,你們既已通靈,就試試用意念驅動戰車,去完成你暫時做不到的事情。”

越蒼穹聞言大喜,於是將天元戰車放在地上,集中精力默默想著前麵的假山,然後驅動著戰車來到了假山之下,挑了一塊兒百十斤眾的巨石猛然抬起,當即就覺得身子一沉險些跪倒,看來戰車受到的壓力也會傳輸到身上,自己也得加強鍛煉啊。

於是振奮精神,操控著戰車一點點兒將假山往回運去,雖然從院子到門口不過二三十步的距離,越蒼穹這一趟卻足足走了一盞茶的功夫,額頭上熱汗都冒了出來,終於假山就落到門前,突然裏麵嘩啦一聲,似乎出了什麽意外,該死的林城毛手毛腳的,八成打爛了什麽東西,這廝估計馬上就要離開了。

可惜就差一點兒了,越蒼穹忍不住緊張起來,不由自主將雙拳握緊,心中默念著再快些,再快些,就差一點兒了,然後覺得丹田內猛然衝過一股內息輸送進四肢百骸經脈之內,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油然而生,竟然默默閉上了眼睛,無比冷靜地暗自數道:“一、二、三!成功!”

睜開眼時,那座假山依然穩穩地擋在了蘇宴紫門前,裏麵的林城正在悲催地推拉大門卻怎麽也打不開。

聽著裏麵林城聒噪不安地推門聲,越蒼穹臉上卻升起一抹得意,他知道自己一階剛勁已經在方才那一刻正式突破。

契機,正是悟道的關鍵,在一瞬間他成功捕捉到了。這對越蒼穹來說,收獲得不隻是區區剛勁的圓滿,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了以後在武道上追求的方向。

生死一瞬間的參悟,正是推動武者不斷地提升修為的捷徑,越蒼穹默然轉身,離開這裏,接下來,他要去找蘇宴紫,完成下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