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蒼穹來到外麵看見武天慈一副狼狽樣子,也是衣衫不整,眼圈還紫了,話說這又是唱得那出,就拉著往外邊走邊問:“老武,你這大清早的是唱大戲呢?”

武天慈那叫一個長籲短歎:“別提了,昨個賭場失手了,輸給別人丟人了。”

“你賭輸了?”越蒼穹見他那麽尷尬,心說這事新鮮啊,暗中一打量卻還是說得實話。

原來昨晚武天慈賭興大發,連夜坐莊,幾乎快殺紅了眼,本來他正是賭運當頭,沒想到後來來了個特嫵媚的美人,下場和他好生賭了痛快。

“後來呢……”打聽到這裏,越蒼穹就發覺沒下文了,武天慈腦子裏跟漿糊似,啥也倒騰不出來了。

武天慈揉著腦袋說:“所以才來找你,我就是記不起來昨晚都做了些什麽,隻發現手裏多了把匕首,上麵還有不屬於我的鮮血。”

“沒發現那美人的屍體吧?”越蒼穹感覺到事態確實有些嚴重,開始直奔主題,“這事都誰知道了,還有誰看見了,你來的時候都遇見誰了?”

武天慈搖頭道:“沒別人了,第一個就來找你,蒼穹這事隻有你能幫我了,我們武家的規矩,是不能因賭入魔,我要是犯了殺戒,或者幹了沒賭品的事,那就糗大了。”

“行了!”越蒼穹一擺手說,“這事交給我,咱們這就去查個清楚。”

兩人一邊走一邊分析,根據武天慈描述得對方樣貌,應該是最近才來穀中的旅客,之前從來沒見過。

“這事要不要請皇普清過來參詳一下?”武天慈問道,“他可是義捕,查案子這事他在行。”

越蒼穹剛一猶豫,就見到皇普清伸著雙手跟瞎子似的,**索著還喊:“人呢,怎麽又天黑了,我什麽也看不見了。”

兩人一看這是怎麽回事,難道皇普清失明了,堂堂的義捕天眼通的繼承人,怎麽會失明,趕緊上前扶住皇普清就問:“皇普,你怎麽了?長針眼了?”

皇普清聽見有武天慈的聲音,就一把拉住他說:“武天慈啊,你可害死我了,昨個為了你我把這雙眼睛都給押上了,沒想到你還真給我輸給人家了,一大早我就什麽也看不見了。”

武天慈和越蒼穹一聽糊塗了,怎麽還有這事,忙問:“不是吧,我昨晚斷片了,什麽都不記得了,皇普清你都說說怎麽回事?”

這麽一打聽,原來事情還得從後半夜說起,武天慈和那神秘美人賭到興頭上,沒想到輸了全副身家,武大爺不肯認輸,一心隻想翻本,就拉著湊巧過來的皇普清,用他的雙眼做賭注,又玩了一把。

結果,又被人家贏了去,而且還是連輸三場,骰子、牌九、番攤無一得勝,倒黴的皇普清就這麽把眼睛讓給了別人,然後……

後麵的事,皇普清和武天慈一樣,也是斷片了,醒來之後就成了盲人,雖然眼珠還在,可就是看不見了。

越蒼穹一番查探,發覺他和武天慈一樣,都是被人下了某種詛咒,封印了部分記憶,當然皇普清的視覺也被人給封印了,所以暫時看不見。

看來這事,分明是另有企圖,越蒼穹暗道莫非衝著自己來的,但願不要再有受害人了。

剛想到這兒,外麵就亂了套,隻見妙兒哭著就闖了進來,拉住越蒼穹就說:“蒼穹大哥,你快去看看吧,白大哥他……他另一隻手也廢了。”

“不會吧!”越蒼穹快崩潰了,小白已經是獨臂了,難不成這回還變成了沒臂?!

於是拉住妙兒仔細詢問,卻是昨晚白豫川一夜失蹤,回來後就發覺僅存的右臂也不能使用了,而左臂的假肢也消失了。

這可是大事件,不知為何越蒼穹就莫名地把白豫川的不幸遭遇,和麵前的兩位聯係在了一起。

望了望武天慈,對方臉上也是心有餘悸,自嘲道:“不會又和我有關吧?”

當即趕緊出去看個究竟,倒黴的皇普清在後麵跌跌撞撞往外走,險些摔倒,幸虧有妙兒扶著他出去。

等越蒼穹來到外麵,就看到極為慘烈的畫麵,白豫川同誌正極為慘烈地叼著一把匕首,要抹脖子自盡,旁邊司空晨、慕容恨正在拚命勸架。

滑稽的是,兩人也都是一副狼狽相,一個被剃了光頭,一個臉上畫了個鬼臉,越蒼穹看了是氣不打一處來,心說這是誰誠心和自己過不去啊!

當即上前勸阻白豫川道:“小白,好!此事有我,一定會給大家討個公道,大家都不要生氣,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再說。”

白豫川哭喪臉說道:“我就是不知道來龍去脈才生氣,莫名其妙一晚上過去,就廢了條胳膊,連那條也不能用了,你們好歹還記得出事前遇見個女人,我就什麽都……”

司空晨和慕容恨特尷尬地說道:“其實我們也忘記了,什麽女人,長什麽樣?”

越蒼穹心說你丟人不,隨即將三人拉進自己神域之中,一邊打探他們的記憶,一邊安撫眾人的情緒,看來這三人是真的失憶了,居然完全記不得對手是誰。

這事情實在透著古怪,話說什麽樣的高手,能夠改變別人的記憶,越蒼穹感覺自己又遇到上門挑釁的對頭了。

可這也難不倒他,突然將自身的神域擴散出去,借由天元戰車的威力,神域籠罩整個逍遙穀,隻要那個女人還在這裏,就一定能找到她。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越蒼穹很快就從玄武神鏡之中找到了那個神秘女人的下落,沒想到對方就那麽堂而皇之地坐在花大姐的客棧內,公然和過路的武者們勾三搭四。

而且,對方也感覺到了越蒼穹在查探自己的下落,居然抬頭朝著玄武神鏡照射的方向,做了個嫵媚的笑臉,似乎在說你可以來找我,我等你。

好厲害的女人,這是在挑釁啊,越蒼穹感覺到她和羅嵐是同樣路數的幻術師,自己竟然無法打探出對方的心意。

不過,越蒼穹卻也沒怕過,隨即隻身趕了過去,今個就要見識一下這神秘美人的厲害。

走進花大姐的客棧,越蒼穹就感覺到一股特別的氣息,遍布其中,似乎是從這個神秘女子身上散發而來。

看到客棧每一個人的神態,越蒼穹感覺到此女已經用非常手段控製了客棧所有人,隻見花大姐她們一個個望見自己仿佛不識一般,隻是自顧自地在聊天說話。

越蒼穹不動聲色地欺近對方身前,坐下說道:“姑娘,你好大的手筆,這是要威脅我越蒼穹嗎?”

“不敢,在堂堂越蒼穹麵前,豈有小女子說話的地方!”對方舉杯笑道,身周散發詭異的氣息,越蒼穹感覺得到此女的神域非同一般,似乎可以操控他人的情緒,甚至剝奪別人的記憶。

越蒼穹不由渾身的神經緊繃起來,暗中嚴陣以待,麵上卻談笑風生:“姑娘真是太客氣了,你賭贏了我身邊好幾位夥伴的東西,又剝奪了大家的記憶,難道這還不叫厲害?”

“如果我能剝奪你的記憶,那才叫厲害。”對方俯身靠得近了些,擺出一個頗為蠱惑的姿勢笑問,“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越蒼穹眼睜睜看著她的口鼻之間散發藍色的氣息,化作詭異的煙氣就要悄悄刺探進自己體內,相信這是外人看不見的神通手段。

他卻揮手一擺,把那煙氣驅散說道:“這種手段就不必耍了吧?”

“還是開門見山說說,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想要拿我朋友那些人的籌碼做什麽?”越蒼穹也不與她客氣,強大的神域直接就壓迫過去,已經在飄忽之間,模仿了對方的氣息,以牙還牙。

“你學得很快,看來我不服不行,那麽你應該聽說過薛清平這個名字。”女子突然正色說道,然後就看到她眼中流露出一絲愛恨難解的表情。

“俠刀薛清平?”越蒼穹卻也沒料到會從此女口中聽見這個名字,“你莫非和他有關係?”

“不錯,我就是薛清平的仇人石海蘭。你想必已經見過馮衣老,那麽就該知道我和他的關係。”石海蘭意味深長地對越蒼穹說道,“我想要和你做筆交易,拿他們失去的東西換薛清平的一條命。”

越蒼穹赫然明白對方所要的是什麽,這個石海蘭一路跟到玄道,過了這麽多年所圖的也不過是,昔日情人的一條命。

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吧?

越蒼穹卻點點頭說:“我可以答應,但你也該拿出自己的誠意,先把我的朋友恢複正常。”

石海蘭笑著把手伸出來說:“那麽,我們成交?”

在那一刻,自石海蘭身周隱隱散發出許多色彩斑斕的靈丸,那是包含了逍遙穀內無數人記憶的靈氣以及他們失去某些東西,此刻卻被石海蘭施法又被送歸原處。

那無數的光華,隱隱擴散開去,越蒼穹感覺得到,它們在穀中飄散開來的異樣場景。